翌日清晨
整夜和衣未眠的江若媚简单的用清水擦了把脸,便端端的静坐于桌前。一头未曾拾掇的青丝纠结的垂到了纤细的腰间,虽仍旧乌黑,却失了往日的光泽。
“小姐,让小秋伺候您梳妆打扮吧。”丫鬟小秋轻轻走近。
“不了,让我一个人坐会,你下去吧。”微微拂了拂衣袖,便不见若媚有其他的动作了。
小秋心里暗自替小姐委屈,那歹毒的公主着实可恶,做什么不好,偏偏毁了小姐的琵琶,要知道那琴就等同于小姐的半条命啊。哀叹着出了里屋,却听得院外阵阵脚步传来。
一个老太监带了一行人匆匆走进了外厅,开口便问道:“若媚姑娘可在?”
这扭扭捏捏的公鸡嗓听得屋外的小秋想要大笑,但望了一眼老太监煞有其事的姿态,便强忍住了:“小姐在屋内休息,我马上请她出来。”说着便进了里屋唤出了若媚。
随行的小太监见生的翩若惊鸿的若媚缓缓走来,个个瞪直了眼。心里不由得叹道:这女子生的比后宫里国色天香的妃嫔们还要美艳,怪不得由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子攀上了这高贵的皇室亲脉。
为首的老太监眯缝着小眼打量了若媚一眼,便端起了架子拿捏着腔嗓喊道:“若媚姑娘听旨。”紧接着双手展开了那道金黄纳边的纸卷。
“吾皇万岁念江氏若媚琴技超群,德才兼备,深得太后王爷赏识。特此钦封为睿玉郡主。若媚郡主,接旨吧。”
江若媚望着太监手里捧就的圣旨,缓缓跪了下去:“谢皇上恩典。”而后目送着公公一行走出了外厅。
小秋连忙拉起一旁的小姐,欢声嚷道:“小姐,你真的成了郡主了。看以后还有哪个敢欺负咱们。”
不比小秋的欣喜,若媚仍旧是一副清容,淡淡了说了句:“做了郡主却要留在这宫闱深闺中了,有什么好!”
“那可未必!”闻声,但看见潇洒卓群的翟王爷携着罗子亦偏偏走来
王爷大步踱到若媚身边:“本王知道若媚姑娘随性淡然,定是不习惯这宫里繁杂礼俗,又从子亦口里得知罗府之中还有位与若媚姑娘甚是较好的密友。所以一早便禀明圣上,准许若媚姑娘以郡主的名义暂居于罗府。由罗太傅代为照料。不知若媚姑娘意下如何?”
若媚听了不禁讶异,这样也可?而后望了望一旁的罗子亦,但见他轻轻颌首。若媚便福了福身子道了句:“谢王爷。”
“哈哈——哈哈,那你们准备准备,随时可以出宫了。”说完意味深长在若媚与子亦之间瞥了瞥,便径自离开了。
简单了收拾了一番,翌日,若媚跟小秋便在子亦的带领下回到了罗府。
且说这罗府上上下下已耳闻了江若媚昨日被封为了郡主,都禁不住纳闷这江若媚出罗府时还是个轻贱的妓,为何转身回来却成了万人仰慕的主了。
罗太傅心里更是郁闷,这美人计不但没有献成,反倒给自己招了尊瘟神。真是应了子亦的话,偷鸡不成蚀把米阿。奈何,不论这若媚姑娘早前是何种身份,可先下却成了高高在上的郡主,只能好生对待了。
回到罗府几日,除了跟浣儿相互走动之外,大多数的时间若媚还是呆坐于房中,连去西院戏兔子的闲心也没了。平日里还能弹弹琵琶解解闷,可这琴也被毁了,只能望忧生叹,人也越发消瘦。而且自那日回府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罗子亦,这心里更是失落。
今日清晨,若媚由小秋伺候着在庭院之中植了些花草,毕竟封了郡主,扬州的御香敷是回不去了。恐怕是要长居于罗府,且看自己落足的厅院虽被称做芸香阁,但打量四周没有一处让人感觉到花语清香的感觉,闲来无事,便招了小秋去跟下人要了些种子根茎,种在了自己亲手刨造的苗圃之中。
“小姐,我去拿些水来。”说着,小秋转身走进了屋子。
“若媚姑娘。”听得一声男音,若媚转身,看见得竟是罗子亦的侍卫赵毅
“赵侍卫?”
“爷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说是看了上面的留言,您自会明白。”说完径自从衣襟之中掏出那张折叠四方却印有淡淡浅墨的字笺递与了若媚手上
“赵毅告退了。”如同来时的悄无声息,走时也毫无响动。
“小姐,水来了——”小秋提着满满的一桶清水迈着小碎步摇摇摆摆的踱来。每随着一个晃身,桶里的水便溅出一些,滴落在了拽地的长襟上。
不着痕迹的将那封书信阁进衣袖,若媚转身望见了晃晃悠悠的小秋不禁含笑提醒道:“你这个丫头小心些。”便轻轻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