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渺骇然尖叫,足下用力一蹬,借力跃起,运气提神足不点地地飞掠到屋顶上,被张牙舞爪的行尸纠缠得脱不开身的狐狸听得她尖叫,惊忙回头,见她翩若惊鸿般飞到屋顶上,有些讶异。
席渺立于屋顶上,朝他微微一笑,心想、那些行尸总不能爬上屋顶吧。然而,随着一阵阴冷的风吹过脊背,一个白衣飘飘的人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喵喵!当心背后!”狐狸失声大喊,那人正是吹笛之人!
嗯?席渺疑惑地转头,蓦然见一个白影,吓得后退了几步,“你……”
眼前的女子披散头发,脸上蒙着轻纱,只一双冰冷的眼眸盯在她身上,无情无绪,冷得令人心寒。
她手里捏着一根尾指大小的细长笛子,显然、是那操控行尸之人。
席渺有些害怕地又退了一步,眼见着已到了屋顶边沿,再无路可退,那女子却依旧动也不动。
狐狸心焦如焚,手中水鞭如龙蛇狂舞,刷刷刷地挥向源源不断围过来的行尸,旋即一个白鹤冲天,转身飞掠而来。
人未到,水鞭已挟着万千之势甩向那个白衣女子,女子一跃避开,狐狸已飞身而至,担忧地望了眼席渺,“喵喵,没事吧?”
“我没事。”席渺大声回道。
狐狸点点头,挥甩水鞭与那白衣女子缠斗起来。
席渺唯恐自己成为他的负累,便趁机飞跃到另一边屋顶,隔街观望。那女子以长笛为兵器,身形飘忽,身手灵活多变,诡异莫测。狐狸水鞭灵活,招招狠辣,游刃有余。但见水光四舞,人影翻飞,二人难解难分,席渺心焦不已。往下望去,只见道上的行尸没了笛声的控制,皆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僵硬地站在原地,月光下,张张惨绿的脸,分外可怖。
席渺一心关注屋顶上二人打斗,丝毫没有察觉到远处数十条矫健的黑影飞跃而来。
忽然,听得风中猎猎声响,惊疑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展翅的大鹏,飞快地掠来。
“啊!”席渺低叫一声,未及反应,那人长袖甩来,但觉身子一轻已被卷入一个香味浓郁的怀抱。
“狐狸……”席渺惊叫,她发现自己被那人困在怀里,浑身无法动弹。
“喵喵!”狐狸急欲脱身前来相救,无奈凭空又冒出几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缠得他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人掳走……
“你是谁?为何要捉我?”席渺浑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怒视着眼前之人。
眼前之人,长了一张妖媚绝伦的脸,狭长的凤目与狐狸几分相似,然而眉目间却多了一股让人为之销魂的风流,身上挂着一件宽大的红色袍子,那袍子端的奇怪,领口开得很大,下摆很短,露出那人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然而后摆却夸张地拖在地上,一根金色的流苏腰带松松挽在柔韧纤细的腰间,举手投足,莫不透着一股狐媚,目光横流,愈发令人销魂。
那人很是大方地让她从头到脚打量个遍,对她的怒意更是毫不在意。水袖一甩,径自走到一边的木塌,往上一躺,侧过身来面对她,撑起半个身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说不尽的妩媚风流。
席渺望着那毫无顾忌地袒露出的两条玉腿,心中没来由地一阵酥麻,忙地别开眼,唯恐自己受了此人的魅惑。
那人低低一笑,中性的嗓音略带沙哑,落到人的心上,如同羽毛般撩拨。
“公主,可看够了?”
公主?叫她么?席渺暗忖,看看屋内,只有二人,便知道他叫的是自己。想了想,生硬地回了句,“阁下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什么公主。”
“呵呵。”那人眼波流转,目光落在她的发上,“这样漂亮的银发,这般剔透的紫瞳,奴又岂会错认?!”
席渺默然,心思千回百转。暗想,这回麻烦可大了。竟然换了副金枝玉叶的身体!
顿了顿,那人又笑道,“太后、想您可想得紧哪。公主还是乖乖地随奴回去罢……”
太后?席渺心念一动,忆起那夜大雨中追袭自己的黑衣人嘴里隐约听到“太后”二字,已是八九分肯定自己的公主身份。只不知那太后与公主的关系如何?牵扯上皇家,再简单的事情亦会变得复杂万分。何况,这还是个逗留在外的公主!
此人自称“奴”想来身份不高,寻思着,席渺已有计较。转眸望他,面不改色地道,“且回去禀告母后,过几天我自会回去。”
“母后?”那人闻言挑了挑眉,目光里竟有丝玩味的笑意。
席渺暗惊,莫不是称呼不对?还是公主与太后的关系并不好?
那人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不日风凌便要与赭月开战,公主留在此处,莫不是想为人质?”
果然……席渺笑了笑,她猜对了,是风凌国的公主。可是,传闻中风凌有三位公主,却并没有哪位是银发紫瞳的,她又是哪一位公主?
看他态度轻慢,似乎并不将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一时迷惑不解,席渺却硬着头皮充大,冷声叱道,“本公主要走要留,岂是你管得着的?!还有,你既尊我为公主,还不快快解开我身上禁制!”身上不知被他施了什么妖法,僵硬得像石头,半分感觉也没有,只脖子还能转动,实在是难受得紧。
“哦?”那人媚然一笑,斜眼看了眼她旁边轻烟袅袅的鎏金鸭炉,意味不明地笑笑,“也是时候了……”说着,懒懒起身,徐步过来,手掌在她眼前挥了两下。
席渺觉得似乎有一股热气扑面,身上渐渐涌起一股热流,僵硬的身子似解冻般,一点点地软下来。
暗暗惊奇着,待得觉得身体自由了,她急欲站起来,然而,又猛然地跌坐回去。顷刻,神色大变,狠厉地瞪他,“你动了什么手脚?”她的身体竟软绵绵地,如被人抽了骨头般,没有半分力气。
“嗯。”那人伸出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轻佻一笑,“公主不乖……奴只好给公主用了点软骨香。”
“你、卑鄙!”席渺怒叱,声音却软软无力,倒似撒娇。双目冒火,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大卸八块,然而挣扎半日,也只勉强抬起手腕。
那人目光一溜,蓦然脸色大变,激动地捏住她的手腕,拉出她腕上的红色镯子,“你、轮回怎么会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