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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怎么回事?”含筝感觉到画舫在不住地晃动,没有规则地,让她无法站住脚。

“焰蝶姐姐,姐姐……”飞卿扶住就要摔倒的焰蝶。左摇右晃,两个人相互搀扶着。

红尘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随即公子南风从房间冲了出来,因为红尘的尸体在瞬间消失得不留痕迹。

刚刚的巨响,是那间客房的船底被某个硬物撞破的声音,有滔滔河水翻滚而来。

“快——大家往船头跑——”刚刚还在思索什么的岌墨突然间回过神来,“来不及了,画舫就快沉了——”

听到岌墨的呼声,飞卿拽住焰蝶就往船头跑去,此刻的飞卿一点都不像一个心智全无的少年,大概有些人就是只有当面临困境的时候才能爆发吧。

“姐姐,快走啊——”飞卿拉着焰蝶,可是焰蝶却杵在原地不动。

“我要去救南风——”焰蝶突然间甩开飞卿紧紧拽着她的手,向公子刚刚冲出来的地方跑去。

公子从房间冲出来的时候,被一段横梁挡住去路,硬生生被逼其中,逃脱不了。

刚刚红尘的房间里传出女子的笑声,哀婉中有几分恨意。

“你逃不掉了,你们都逃不掉了——”绿荞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霸占我姐姐和杀害我姐姐的人,一样可恶,谁都逃脱不了——”

女子的声音那样狰狞,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策划当中;报应啊,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她猖狂地笑着,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南风——”焰蝶已经跑进了画舫,在那些倒塌的建筑之中四处寻找梦中的那个白衣男子,她不知道自己失忆之前,和那个男子有什么关系,但是她现在所认定的就是,这个男子必然是她今生所爱,冥冥之中有一种奇特的力量将他们二人牵引。

“你疯了吗?”岌墨甩开刚刚拉着他的含筝,冲到焰蝶面前将她拦住,“他究竟帮过你什么,值得你这样对他?且不说你失忆了,即便是失忆之前,他也从来都没有给过你什么承诺,为什么从来就看不到我呢!”

焰蝶回过头,深深地看他一眼:“对不起。”

“就算要去救他也应该我去,我是他师弟,是你师兄,说什么也轮不到你!”岌墨的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狠绝,为了眼前这个女人,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自己的命。

“我不想欠别人的。”

她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岌墨,继续往画舫里面走去。我只是一个失忆的女子,我只是想挽留住脑海里的那一份熟悉,何必要阻止我做一件可以让自己开心的事呢?

岌墨被她那么一推,一个踉跄,摔倒在画舫边的木凳旁。

别人,别人,在她眼里,原来自己只是别人。刚刚还在船头的含筝又跑了回来,拽起地上的岌墨,拉着他往外走。

咔——得一声巨响,船身转瞬间折成两段,船头向下栽下去,含筝一个不留神,顺势也滑落下去。

岌墨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画舫内的焰蝶,还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变故,待他反应过来,含筝已经滑出了三米多远。

他刚刚想去拉含筝,又有些犹豫,焰蝶和南风还在画舫里面,这让他很担心。

“啊——”含筝眼见着就要落水,怕得要命。

含筝是不识水性的,这一点岌墨清楚地知道。在楚都的时候,他曾经捉弄过她,把她丢进过水塘,含筝爬了半天也没爬出来,最后还是自己下去把她拉上岸的。那时候她要面对的只是一池浅浅的荷塘,而此刻则是漫无边际的汪洋。

岌墨转了身,向含筝落水的地方跳了下去。

这个丫头,刚刚拉了自己一把,救过自己,他不要欠任何人的人情。

“姐姐,姐姐……”被焰蝶甩开的飞卿愣在原地,突然间忘记了逃跑,尾随着焰蝶再次冲进画舫之中。他听见船身断裂的声音,不过,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面对夜之魂的‘斩血’之术,他都可以那样的从容。区区一条即将沉没的画舫,又能奈他如何?

漠河渡口不远处的客栈。

夜之魂猛得惊醒,是的,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那个红衣舞姬的危难,究竟是谁在一路阻止。

夜之魂推开门,就要往外冲去。

盈盈女子,撞得春香满怀。

魅已经在门外守候了很久,见他一直没醒,便也一直没来打扰。毕竟,这个邪美的男子所要忍受的痛苦,是她所熟知的。三魂七魄的毒,再加上舞姬焰蝶的烈焰噬魂术,只怕就算是再安静的夜,他也很难入眠。

最痛苦的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内心的挣扎。魅明白那种痛苦。

“朕有急事,要立刻离开——”这句话说完,夜之魂已经飞身掠出客栈。

魅赶忙追了上去,她是有重要的事情前来请命的,不能守了一夜还不说,毕竟时间不多了。

“主上,魅有要事要禀报——”黑衣的魅像一阵风一样迎了上去,裙裾间有说不出的风情迷人。

“国舅凤翔的事交给紫烟,全权处理。”夜之魂并没有放慢速度,轻功一掠百里。

“是。”魅停下来,这个男人究竟有着怎样的心机,不用自己说,就已经知道是皇城出了问题。最让人匪夷所思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的胸怀又是怎样的广阔,他可以把巍巍皇城交到一个那样的文弱女子手中。

轩阳殿的安美人,安紫烟,青楼出身,他纳她为妃,如今竟然可以把整个皇城都交给她全权处理。是什么信念让他相信那个与他来说没有任何联系的女人。

看着夜之魂远去的身影,魅低叹一声,想必是那个红衣舞姬出了事吧。

东太后寿辰那天,还在凤筱阁的时候,魅记得那个男人曾经有杀死焰蝶的冲动,他原来这么快就可以原谅她的背叛。

焰蝶一直以来,都是夜之魂的舞姬,只是突然间有一天,被东太后领走了。夜之魂原先并不恨她,只是她居然联合东太后对付自己,这对那样一个一直都不会失败的男人来说很受挫吧。

所以那一天,魅清楚地从他的妖瞳里看到了杀意。

幸亏公子南风赶到了,否则那晚焰蝶必然逃脱不了一死,即便是夜之魂最深爱的女人,背叛也是他最无法忍受的。

对于那个男人,除了佩服,大概还有一些其他什么情愫吧。

魅想起姜燕国的子民,想起年老的母亲——姜燕国的菏泽女皇,为了他们,所谓的儿女情长,又有什么是无法割舍的呢?

魅取出黑色蕾丝裙裾底下的书信,那是安美人从皇城寄来的飞鸽传书,国舅凤翔蠢蠢欲动,这大概只是那场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吧。

魅的嘴角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那其中居然也暗含着夜之魂笑起来的那股诡异。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那个男人的每一个表情都已经清晰地刻在她的心上。有时候,甚至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模仿。

魅知道习惯的可怕。

她捏紧了手中的书信,一切都该来了。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静候这一场风起云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