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纷,纷,纷,纷,
惟落花委地无言兮,化作泥尘;
寂,寂,寂,寂,寂,寂,
何春光长逝不归兮,永绝消息;
乱,乱,乱,乱,乱,乱,
蝶心谁知?
你是恨他的,你是恨他的,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呼唤,难道自己真的与他有着血海深仇。那个第二人格在不停地嘶喊,你这个蠢女人,怎么为这个男人驻足?
他可以催眠你,一次,两次,三次,可是我才是你的内心,他催眠不了我。你恨他,你恨他,你只要记住你恨他!
“不要再说了!”焰蝶叫出声来,“让我自己做决定,拜托这次让我自己做决定,我不想每一次都受制于人!”
焰蝶再一次靠近熟睡的夜之魂,自己真的跟他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吗?如果是,他为什么还要救我呢?
“如果我恨他,他为什么还要救我,你出来啊,出来告诉我啊!”想不通的时候,倒不如去问那个第二人格,尽管有时候自己不明白内心那个人所说的话,但是至少让她知道,这个男人跟自己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他是你的仇人啊——”那个邪恶的声音再次响起。
焰蝶突然间好害怕,她害怕别人知道自己受制于人,她害怕眼前这个熟睡的男子知道自己有着一颗那样邪恶的内心,尽管这一切都并非出于本意。
她想到了公子南风,如果他在,是不是可以解开自己所有的疑问呢?
焰蝶的心里开始有隐隐地担心。公子中毒标后,落水,不知是否还与碧落一道;还有二师兄,他虽然大大咧咧,但是焰蝶知道那是心直口快,他是个好人,为什么好人总要经历那么多磨难,岌墨此刻是否和含筝在一起呢?
来不及思索那么多,她的目光又回到这个熟睡的男子身上。
我该拿你怎么办,告诉我为什么要救我?是的,夜之魂已经在这儿躺了三天三夜,呼吸尚在,就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焰蝶也已经在这儿守了三天三夜,为他独舞,他却无法欣赏。
“你的仇恨,可以让爱抹去吗?”被海浪吞没之前,他曾虚弱的问她。
未及她开口,那样微弱的气息,在滚滚洪流之中,瞬间被吞没。
焰蝶记得,他捧着她的脸,将唇映在她的唇边。
她心里的那道墙,那道阻挡他进去的墙,轰然倒塌。
他的唇火热而倨傲。
她的唇冰凉而执着。
他轻柔地吻着她,唇齿之间热烈地纠缠。
他仔仔细细的吻着她,慢慢吻得很深。他的身子微颤,唇也在发抖。
他们之间的呼吸变得炙热。
他们那样炽烈地吻着,似乎会这样下去直到永久,直到……无法分离。
他紧紧地抱着她,似乎她就是他一生之中最宝贵的东西。
两人拥吻的身影沉没于一片汪洋,似乎快要融合成一体,浪漫得如一幅画。
水声,喘息声,还有压制不住的轻声呢喃,像一曲欢乐而哀伤的琴萧合奏,意犹未尽。
深深的湖水。
汹涌的洪流。
广阔的漠河之上。
他们深深地拥抱。
温热的体温相互氤氲。
杀了他!杀了他!趁他还没有醒来,快杀了他!心底的那个声音在不停地嘶喊,仿佛等那个男子醒来,它就要灭亡一般。
焰蝶头痛欲裂,另外一个人格就要从她的身体内分裂出来。
她的双手开始不住地抖动,有一股强劲的力量正控制着她整个人,随时都有可能做出她所不愿意发生的事来。
她的双臂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寸一寸,慢慢逼近眼前这个沉睡之中的男子。
他的嘴角透着哀伤,从容的苦笑,焰蝶的心被掏空了一般,这样一个陌生人,与她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
她怎么可以容许,自己的那个所谓的第二人格杀死自己的救命恩人?
即便心口再怎么疼痛,也不能伤害这个男子。她不要欠任何人什么,也许失忆之前她已经欠下他很多。
可是,那一双手臂还是渐渐向他的喉头逼近,那也预示着死亡的终结。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困扰着他,难以挣脱的梦魇。
一个红衣舞姬的身影总是闪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夜之魂知道,那是他深爱的焰蝶,也是恨他至深的焰蝶。
凤筱阁,大殿之上,她拼命的舞,倔强的舞,舞出她所有的仇恨,舞尽她的一生。
夜之魂知道,她恨自己,恨自己灭了她的种族,仅此而已。
只是焰蝶不知道,她的恨完全给错了人,下令灭巫族的人是先帝希皇,他不过是奉旨行事而已,更何况,那时候的他不过还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即便他向自己的父皇说出一个‘不’字,那个一代霸主还会派出更加强大的老将去灭巫族。
梦境之中,焰蝶微笑地向他伸出一双手来,他的内心有说不出的欣喜,她已经原谅自己了吗?
及近处,焰蝶的笑容突然间变得万分狰狞,她的双手变成可怕的利器,紧紧的掐住他的喉咙,一寸一寸,一分一分,慢慢渗入他的血肉。
她的面容变得扭曲,有一条红蛇从她的体内幻化出来。
“还记得我吗?是我啊,我是红尘啊……”焰蝶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像幽灵一般可怕,“主上,那么好的记性,万里江山都在你的算计之中,怎么会忘了我红尘呢?”
焰蝶的身体慢慢地幻化成蛇的模样,她的面容居然变成红尘临死之前的死灰色。
夜之魂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被那梦魇困住,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不甘心,你不甘死于画蛇杯,你才刚刚向我证明你的实力而已,只是画蛇杯并非我的手笔。夜之魂想要说出这番话,至少,让红尘不要伤害焰蝶。
“我才刚刚向你证明我的实力而已,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有什么好!”渐渐的焰蝶的身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四肢完全缠绕在一起的红尘。
夜之魂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他不要红尘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焰蝶身上,谁都没有权利伤害焰蝶。
“你的那个焰蝶,她不是喜欢公子南风吗?哈……公子南风早就是我的男人了,我玩过的男人,你的焰蝶喜欢我玩过的男人,太可笑了——太可笑了……”红尘的声音震得他的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