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堡主的冒牌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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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天昏沉沉的,让整个天际看起来让人感觉压抑无比。像是胸口有一股烦闷的气息堵着,难以消去。

“轰隆隆--”

电闪雷鸣,转眼间就“哗啦啦”下起雨来。一扫多日的炎热,大地也总算可以安心地舒一口气。

傲云堡的茶庄里,杜馨月正在茶室内忙过不停。虽说是怀孕了,但是她闲不下来。她才怀孕两个月就要她天天呆在屋里,那接下来的八个月她岂不是会疯了?

本以为灵儿会陪在身边,谁知道在她回堡前她就请假回乡下了,一去就是一个月。

“福伯,您歇息一下吧!我来弄就好。”馨月向一旁也忙乎着的福伯说道。她身上穿着一件粗布衣,而且还围上了围裙,头上罩着一条浅蓝色的粗布。这时候的她仿佛是刚刚从山上采茶下来的少女。

福伯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别看他年纪大了,可身子还是硬朗得很。这茶庄上上下下的筛茶也都少不了他。

“少奶奶,你就别催我了。”福伯闻言呵呵一笑,手更是不停地在翻滚着茶叶,又继续说道:“倒是你呀少奶奶,你怀的可是傲云堡上上下下盼望多年的小主人呐,该是你歇息才对。”想到杜馨月已经怀孕这一事实,下人们无不开心地相视一笑。这个大宅里,总算也有不一样的笑声了。

“我不累,福伯。”她身手将掉下额边的发丝给挽上耳朵,继续着她的动作。

“下雨天了,天气相应会比较潮湿,所以茶叶一定要不停地散热才行,否则它的茶质就会受到雨天的影响而导致变化。”这也是她一见天黑就赶忙过来的原因。

茶,是傲云堡的龙头,不可忽视。

福伯看着那张认真的侧脸,沧桑的脸上泛着可掬的笑容。

“堡主有你这娘子,真是百年修来的福气呀!”

馨月对此抿嘴一笑,不予答案。想到这,她的内心就涌起了阵阵暖流。这时候的司马傲云是温柔的,那是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样子的变化太过于快,让她感觉有点不真实。

樊逸在傲云堡住了下来,天天有着不一样的事情做。有时候他一天都不见人影。尊为傲云堡的贵客,全堡上上下下无不以礼相待。

到现在馨月还是没想清楚,为何樊逸会突然间将自己带回傲云堡。

“哗啦啦!”

雨一直下,经过雨水染过在空气里传来了阵阵凉意。

“啊嚏!”她打了个小小的喷嚏。还没来有所动作,一件披挂就这样罩了她的身上。

她转头一看,只见那张不爱笑但总在她面前表露出温柔一面的俊脸。同样的玄青色长袍,墨黑的发丝拴在后脑勺,整整齐齐的。

“你怎么来了?”看到司马傲云,她的内心暖烘烘的。

“下雨了,天气变凉。”拉过她走到茶庄内室,司马傲云轻轻地将杜馨月捂得紧实。

“不怕,现在还不是冬天,不冷。”因他温柔的动作,她笑靥如花。

“对了,傲天呢?”这些日子他同样不见司马傲天一面,仿佛他忽然间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据她所了解,茶庄几乎是司马傲天每天的必修课。没理由这一晃就是晃不见人了。

“他有事情外出了,过些时日才回来。”

“原来如此。”

天渐渐放晴,被雨水洗礼过的天空变得更加的湛蓝,一尘不染。风儿还夹杂着水珠子,迎面吹来,一丝丝的清凉。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辆马车缓缓地跟在后面。

杜馨月喜欢这种雨后的天气。只觉得下了一场雨后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的轻松起来,好像内心所有的烦躁、不安均被雨水洗礼过,剩下的只是安宁。

司马傲云与她并肩而行,剑眉紧皱。自从她有身孕以来,他一直在紧张着,生怕她有一丁点的不妥,恨不得将她随时带在身边。可眼前这小女人却丝毫不将他少有的关心放在眼里,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就像今天,下着如此大的雨还跑过来弄茶叶。难道她不明白孕妇在怀孕期间不能有丝毫闪失的吗?

司马傲云一言不发,黑瞳直望前方,有时会不经意间低头看看只到自己胸口的杜馨月。

两人间无语,只有一股不知名的情愫在慢慢发酵着。

原本热闹非凡的市集因下雨天而变得空荡荡,给人一种萧条之感。

馨月缓缓地向前走着。忽然,她的眼睛定在了某一个点上,之后她的步伐变得快速起来,看得一旁的司马傲云那两道原本就皱着的眉变得更加的纠结,随时如此,他还是跟了上去。

她向着目的地走了过去。只见在简陋的屋檐处,一个小男孩正跪在地上,双手平放在腿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而他的右边地上摆着一块竹帘,上面用一块,不,应该说是用几块碎布连起来的白布覆盖在上面,旁边的小牌匾上歪歪斜斜地写着四个红红的字体:卖身葬父。

原来竹帘下是男孩的父亲。馨月思及此,眼光放柔,她缓缓地蹲了下去,看着男孩。

那名低着头的男孩察觉她的视线,缓缓地抬起头来。馨月见状心里不由得划过一阵酸楚。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稚气的脸上早已经被风尘给覆盖,而且划下一道道小小的印子。双手起满了红疹。破烂的裤子口还露出了里面的皮肤,红红的。

“你--”没让杜馨月率先出声,男孩反倒先行了。他原本安静地身子见突然有人来临,变得激动。

“你行行好吧!行行好吧!”他嘴里一个劲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你,为何要卖身?”难道这个年头还真要用卖身来做交易吗?馨月心底一酸。

“父、父亲死了,我、我一个人没钱安葬。”男孩因她柔柔的话语变得结巴。她看起来是个好人,声音很温柔,不想那些为了看笑话的人一样,只会在一边讽刺、幸灾乐祸。

又是一个孤儿,然而跟她比起来,他至少能够陪在亲人的身边。而她--

她轻轻地摇着头,甩开脑中的念头。

他好可怜,那么小就亲眼目睹父亲的离去,而且还得用卖身来安葬自己的亲人。那么那之后呢?之后该怎么办?

馨月为他的后路担忧着,随后她心底涌上一个念头。

她想接这男孩回去,但是能吗?可以吗?允许吗?她略略看着冷眼站在一旁的司马傲云,只见他毫无表情,仿佛她与他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她垂下头来,将原本要说的话重新吞回肚子里,嘴里轻轻一叹。自己又怎么做主,又怎能要求他呢?想着,她往怀里一掏,掏出了几个银子,握住男孩的手,将银子放进他干柴般的手里。

“这--”男孩瞬间瞪大双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是何等地温柔,从来没有人会像她这般对待自己,而且还亲手握着自己的手,她不怕脏吗?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里那几个银子,男孩清澈的双目灌入了热源。

“将父亲安葬了吧!嗯?别卖身了。每个人都有继续生存的权利,不能就这样葬送掉掉自己以后的路。知道吗?”

“恩人!谢谢你,恩人!我会好好报答你的。”男孩紧紧抓着银子,神情激动,他不定地向馨月磕头着。

“起来吧!别磕了。”

“恩人,你住在哪里?等我安葬我父亲之后我去给你做牛做马!”男孩认定了眼前仙女般的馨月,告诉她他的决定。

回答他的只是她发自内心的一笑。

好可爱的男孩,正气而且清澈。虽然浑身被一层污垢蒙尘,但是她依然可以看见他内心的清泉。

她脸上继续着笑意,没有回答。她不想别人因为自己的一点帮助从此葬送看自己的前程。每个人都有着生命自主权,每个人都可以任意支配自己的命运。她不想这个男孩日后的路变得难行。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突然眼前一黑,脚步踉跄了下,立刻被身后的司马傲云用力扶紧。

看见他眼里那一抹浅浅的担忧,她回眸一笑。

“没事,可能是蹲久的原因。”

“走吧!”司马傲云立刻扶着她转身。

“可是--”她转头看着也因她方才的踉跄站了起来一脸关心的男孩,心里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又转回去。

“没事,走吧!”她轻轻说着。

由于她只顾着往前走,忽略了身后司马傲云那一道琥珀色的光芒闪过眼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