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阳光射进白色的病房,照在星野真琴的身上。星野已经这样躺了三十八个小时,只靠输液维持着生命。
星野夫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女儿,眼睛红红的,一脸的悲伤和疲倦。星野先生站在窗前,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这个病房对他来说如同冰窖般冰冷刺骨。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星野夫人立刻向门口望去,牧野杉菜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星野夫人失望地转回头,她满心希望会是花泽类,可惜不是。也许再也不会看到那个帅气而略带忧郁的身影了,真琴把他吓得避之不及了吧。
牧野杉菜悄悄走进病房,来到星野真琴的床边。
“真琴好点了吗?”牧野轻声问道。
“温度总算是退下去了。”星野先生望着女儿,“但身体还很虚弱,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这样啊。不过,二位不必过于担心,真琴她会好起来的。”
“谢谢。”
牧野杉菜在床前站了一会,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此时应不应该提起这个人,可是不提的话好像又不太好,真有点令她为难。
“那个,花泽类他们本来是要过来看望真琴的。”牧野杉菜还是决定说出来,“但是他们最近……”
“请不要在真琴的面前提这个人。”星野夫人厉声喝止。
牧野杉菜立即闭了嘴,缩着脖子望着星野夫人。牧野能感觉到星野夫人心中的愤怒,她一定在责怪花泽类嫌弃真琴,把真琴送到医院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可是如果她看到花泽类此时的状况就会明白,他有多么地痛苦和无助。
星野先生走过去将双手放在星野夫人的双肩,尽力抚慰她心中的悲痛和不满。他明白妻子的感受,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给予安慰和鼓励。
星野先生把牧野杉菜请到病房外,对她说:“非常抱歉,请您体谅做母亲的苦心。”
“没关系的,我能体会到夫人的心情。”
“谢谢,谢谢你能来看望真琴,等她醒过来,我会转达你的问候。”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牧野杉菜叹着气走出医院,情绪一路低落。为什么在星野真琴的身上会发生这么多悲惨的事情,为什么真琴和花泽类之间会有这么多的阻碍,难道花泽类注定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吗?那么温柔的花泽类,那么体贴的花泽类,那么优秀的花泽类,为什么就得不到幸福呢?
本来指望F4里的其他人能够帮助花泽类的,可是西门和美作这次却躲得远远的,好像他们比花泽类更害怕,而道明寺又在这个时候去了纽约。虽然自己很想为花泽类做点事情,可是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真是令人头疼啊!
“杉菜。”
优纪的叫喊声从背后传来,杉菜转身回望。
“杉菜,你去看星野真琴了?”优纪微微喘着气。
“嗯,情况还是不太好。”
“是嘛。”
“星野夫人好像因为花泽类没有去看望真琴而生气呢。”
“是吗,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花泽类的转变也太大了,就因为人家长得不漂亮就要把人家甩了。”
“不是的,花泽类也很痛苦,听西门说,真琴的脸确实挺吓人的。”
“真有那么糟糕吗?那样的话,真琴也太可怜了。老板娘说真琴可能会因为身心的双重打击使病情加重。”
“啊?那可怎么办啊?”
杉菜和优纪愁眉苦脸地偎依着,周围的热闹场面丝毫唤不起她们心中的热情。
突然,牧野杉菜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快速向前疾走几步,优纪被她闪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上。
西门和美作骑着摩托路过此地,看到杉菜和优纪在大街上鬼鬼崇崇,缩头缩脑混在人群之中,他俩心生好奇,便在两个女孩的面前停了下来。
“杉菜,优纪,你们在干嘛?”西门坐在摩托上问。
优纪看到西门心中大喜:“是西门先生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西门仿佛没听到优纪的话,带着询问的眼神望着杉菜。
“我好像看到惠子了。”杉菜说。
“千叶惠子?”西门和美作大惊。
“嗯,她好像是进了那家店。”杉菜指了指前方一家挂着大广告牌的店面。
西门立刻发动摩托向杉菜所指的方向驰去,美作在摩托上丢下一句话,千叶惠子就交给他们处理好了。
杉菜望着西门和美作急切的背影十分好奇,他们那么急切地想见千叶惠子,不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吧,难道与星野真琴和花泽类有关?关于他们之间的事,西门和美作闭口不提,她也不好问得太急,毕竟大家现在都在为真琴和花泽类的状况着急。
优纪站在杉菜的身后捧着泛着红朝的脸激动不已,能在这里遇到西门真是太好了,虽然只是短短一瞬的时间,可是总算是见到他了,而且他还向主动她打招呼,这已经很难得了。
千叶惠子在一家首饰修补店里正与店主谈论着一件水晶项链,项链的形状为两颗心相交,原本已经磨损得面目全非,经过老板的修补后,又恢复了耀眼的光彩。
“小姐,您看怎么样,它是不是像原来一样漂亮?”老板把水晶项链捧到千叶惠子的面前。
千叶惠子仔细看了几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的确像以前一样光彩夺目。”
“我的手艺一定让您放心。”老板笑着,“您看就像刚刚买来的一样。”
“是的,正因为相信你的手艺,我才将它拜托给你。”
“那么以后还请您多多照顾本店的生意。”
“放心好了,如果有需要,我还会再来麻烦的。那么我先走了。”
“欢迎您下次惠顾。”
千叶惠子收起项链,刚走出首饰修补店,一辆摩托突然横在她的面前,坐在上面的正是西门和美作。
千叶惠子做贼心虚,转身向店里跑去。可是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最后还是被西门和美作堵在了店里的拐角处。
“你想往哪跑啊?”西门问。
千叶惠子不敢去看西门,两只眼睛不停地在地上瞟来瞟去,颤抖的双手握在胸前,紧紧捂住狂跳的心脏。
店老板见刚才取手饰的女孩被两个男人围在店里,便想借此机会见义勇为一回,谁知全身的勇气在碰到美作的眼神时瞬间化为乌有,店里其他人也像被冥神施了魔法一般,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
“跟我们去一个地方。”美作的话里不掺任何感情。
“去,去哪?”千叶惠子全身抖得厉害,说话也变得困难。
“去了就知道。”
美作向店外走去,千叶惠子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却也不敢不服从,她顺从地跟在美作的身后,而她的身后是西门冷若冰霜的面孔。
千叶惠子被带到花泽类的面前,当她看到那个抱头蜷缩在墙角的男人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位英俊而忧郁的王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衰弱又猥琐的乞丐。千叶的泪水如洪水般瞬间夺眶而出,心如同被钝刀一点一点地划开,鲜血像水柱般狠狠地砸在心脏周围的血管上,砸得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就要暴裂开。
千叶惠子向花泽类跑过去,美作突然冲出来将她拦在花泽类的面前。
“让我过去,请让我过去。”千叶惠子哭喊着。
美作无动于衷,俊美的脸像石雕一般。
西门望着美作,却也不敢多言。
“你要是男人,我决不会让你留下来。”美作的黑眸仿佛无底的深渊,看不清内容,“你让类如此痛苦,让类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这样的你不可饶恕。”
“你怎么惩罚我都行,我只拜托你让我到他的身边去。”千叶惠子泣不成声。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不会再让你伤害类。”美作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千叶惠子跪在美作的脚下,祈求道:“请你让我过去,我不会伤害他,我怎么可能伤害他,我是那么地爱他,没有人比我更爱他。”
“这就是你爱他的方式,把他折磨得像个失去灵魂的驱壳。”
“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我只是想把星野从他身边推开。”
“可是星野差点让你推进地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类也可能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千叶惠子趴在地上痛哭,哭声悲惨且凄凉,听得西门都于心不忍。
花泽类依然缩在墙角,目光呆滞,神情木纳,千叶悲惨的哭叫根本不能影响到他,他现在没有听觉,没有意识,感觉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
这样的花泽类像一根刺刺痛了美作,一向温和的美作这次因为花泽类变成了铁石心肠的暴君,他把千叶惠子从地上抓起来,一字一句地警告道:“不要再出现在类的面前,也不要试图再去伤害星野,否则就不会只是警告这么简单。现在,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
千叶惠子在美作强硬的态度下没有选择,她泪流满面地最后看一眼花泽类,转身跑了出去。
西门望着那很快消失的娇柔身影,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他慢慢来到花泽类的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该怎么做呢?”西门好似在自言自语。
“星野。”美作说。
“你说什么?”西门不明白。
“只有星野能救类。”
“可是星野现在的样子,怎么可能。”
“是啊,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美作正要去外面透透气,却在门口碰到杉菜和优纪。
“你们怎么来了?”美作问。
“看到惠子了,就知道你们在这。”杉菜说。
“花泽类好点了吗?”优纪问。
美作摇了摇头:“我们正在想办法。”
“道明寺为什么这个时候去纽约,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杉菜抱怨。
“没有司,我们也能让类好起来。”西门从花泽类的身边站起来,来到大家的面前,“大家都想想办法,看看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可以让类恢复到从前。”
优纪想了想,问:“花泽类是受到惊吓吧?”
“是,还是很大的惊吓。”西门感到头痛。
“在我小的时候,大人们常用一个办法治疗受到惊吓的病。”优纪说。
“什么?”西门和美作齐声问。
“就是再吓他一次。”
西门和美作感到很失望,这个办法真是糟糕透了。
杉菜也觉得优纪的方法不怎么样,难不成要让花泽类再看一次真琴的脸?那样的话说不定会把他吓傻的。再说,真琴还躺在医院里,自身都难保,况且星野先生和夫人也决不会同意这个决定。
“我们想想其它办法吧。”西门回到花泽类的身边,拉了拉他身上的白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