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她耳旁响起,“云儿。”
“漠!我……”她以为是麴漠,立刻转过头,但马上又捂住嘴巴。
离她只有几厘米的地方有一张放大的俊脸,这张脸的主人不是麴漠,而是端木荣飞。他向前倾着身子,正邪魅地笑着,俊脸几乎贴在了她的脸上。
林雪云立刻感到一股热气直面扑来,连忙跳开好几米,惊叫起来。
“怎么,被吓到了?我很丑?”对方歪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见他这般模样,林雪云差点没晕倒。一张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脸,还叫自己云儿!呵!没被吓到才怪!不过她立刻镇定下来,勉强笑了笑,“殿下,你不丑。呃……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正逛着,忽见你匆忙跑过,又在此处停下,就上来打个招呼。”
“那殿下有没有看到麴漠?”
“没有,我的眼睛只看到你。”
林雪云立刻感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身子不由得抖了抖,“呃……殿下,你知道清悦客店怎么走吗?”
“哦,知道。”
“那可否告诉我?”
端木荣飞沉默不语,径直走到她面前,慢慢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额前的刘海,接着又附在她耳旁,柔声低语道:“我喜欢你。”
林雪云没有听到具体的回答,等来的却是这四个字。这四个字让她立刻呆住,紧接着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他喜欢自己!不会吧!
她立刻后退几步,“殿下,请你自重!”
“我还是喜欢你,云儿。”对方仍然柔声低语。
“无语。”林雪云望着太阳,长叹一声。对于这样的大色狼,只有一个方法,就是不理对方。于是,她径自朝前面走去。
前面突然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云儿!原来你在这里!”
林雪云发现麴漠正向她走来,顿时,她像是在黑暗中看到光明一样,急忙朝对方跑过去,一下子扑进他怀中,“漠!你去哪了?”
“我刚才追贼去了,云儿,不是让你呆在客店吗?怎么跑出来了?我可急死了!”麴漠抱紧林雪云,俊美的脸上尽显爱意。
对此,林雪云感到很幸福,“遇见小偷,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本人就想见义勇为一下!哦,对了,贼抓住没有?”
“嗯,他是个惯偷,我已将此人交与官府。”
“那就好!”林雪云用余光瞥瞥不远处站着的某个人,继续道,“既然贼已抓住,那我们回家吧!”
“也好。”麴漠搂着她,正要转身离开,不远处站着的某个人却挥挥手,慢慢走了过来,“两位,好啊!”
麴漠感到一阵惊讶,“荣飞兄,你也在这?”
“是的,今日无事,便出来走走。”
“漠,我们走吧!”林雪云白了一眼那个笑得邪邪的男人,使劲拽着麴漠的手臂往前走去。
“云儿,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急着回去。”
“哪里不舒服?不要紧吧?”
“没事,回去睡会儿就好,快点走吧!”林雪云拉住麴漠的手,急忙跑向前去。
“可是……”麴漠震惊于她的蛮力,自己竟然被她拽着跑!他只好向端木荣飞喊道:“荣飞兄,我与云儿先告辞了啊。”
“快点,漠!”林雪云满脸焦急之色,拉着麴漠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端木荣飞却是满心欢喜,对着那抹美丽的身影,微扯嘴角,淡然一笑,“云儿,你只属于我。”
这句话幸好没被林雪云听到,否则她必定冷汗直冒,晕厥于地,因她心中已有一深爱之人——麴漠。
林雪云也会时常思考同一个问题:自己为何会如此迅速地爱上对方呢?
这个值得研究的问题让她想了很久,也牺牲掉很多脑细胞。但付出总会有收获,在与麴漠生活近半个月后,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爱上对方了。
若要问所有女人的择偶标准,那定是五花八门,各种各样。但这其中,有几个标准绝对是全天下的女人所满心期望的:温柔、体贴、正直、真诚。
麴漠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也让林雪云不得不接受了爱神射来的箭。正所谓爱屋及乌,爱着麴漠的她,自然也恋上了将军府,特别是后花园中那棵美丽的樱花树,因为每日清晨,这个俊美的男人便会来到树下,犹如动漫中的潇洒剑客,在纷飞的花瓣下,尽情挥洒着手中长剑。那一招一式让她陶醉万分,所以每日在樱花树下休憩也已成为她的一种享受。
现在,林雪云便在树下享受着,享受着明媚的阳光,享受着眼前的美景。如此惬意之心,如此悠然之态,自然不会注意到心爱之人的到来。
是的,麴漠正缓步而来。
他望着林雪云,心中不觉一叹。樱花树下,美人侧卧,明眸皓齿,清丽动人。她就像一位仙子,超凡脱俗,绝美出尘,又如一块浑然天成的美玉,温润似水,毫无瑕疵。如此佳人,又怎能不心生爱慕之情呢?
林雪云此时也已看到对方那两道温柔的目光,立刻轻轻一笑,柔声唤道:“漠!”
麴漠走近她,拉住了一双玉手,“云儿,我要进宫一趟。”
“何事?”
“皇上召见,应是有要事相商。”
“那你何时回府?”
“很快的,云儿。”麴漠蹲下身,笑着摸了摸她的长发。
“那你可要快点,路上别耽搁了哦!”
“好,好,我走了。”麴漠站起身,正要离去,林雪云却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等等!”
“嗯?还有事?”
林雪云并非有事,只是圈住他的脖子,在他嘴上烙下深情一吻。
麴漠心生暖意,立刻搂住对方……片刻之后,他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去。
樱花树下,美人依旧侧躺着,脸上多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有人在微笑,有人却笑不出来。
金銮殿内,羽显国皇帝端木泽皓正坐在龙椅之上,手握白帕,满面愁容。世上有许多忧愁之事,但现在唯独有两件事让他揪心不已,抑郁万分。一件便是,自己已身患重疾,时日无多,一旦离开人世,长子荣飞自然将登基执政,可这位未来君主却是一风流倜傥之人,游逛京城街市是他最愿意干的事情,而对于国家大事却并不关心。因此,端木泽皓才会忧心忡忡,而第二件事更让他愁苦万分,也是他急于召见大将军麴漠的原因。
现在,麴漠已站在殿中,见皇上紧皱眉头,面色苍白,心中不觉一颤,“皇上,边境是否又有战事发生?”
端木泽皓叹了叹,拿起一份奏折,来到麴漠跟前,递给了他,“漠儿,看看吧。”
麴漠打开奏折,细细一览,立刻惊讶不已,“皇上,这……”
“这是陇西刺史陈子宽的六百里加急文书。自你几月前大破酋元军后,陇西一带未曾受过侵扰,百姓安居乐业。可现在你也看到了,酋元国国王赫连昊又命大军侵袭陇西天水一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漠儿,当今我朝虽国力强盛,富庶一方,但若边境不宁,也必将危及江山社稷啊。”端木泽皓说完,面色更加苍白,连连咳嗽起来。
麴漠点头道:“自我朝开国以来,酋元国便屡屡派军南下侵扰边境地区,以致北方数州县连年战火不断,民不聊生。据此文书所述,此次酋元大军人数十万,可谓来势汹汹,因此末将认为,我方决不能坐以待毙,应全力击溃敌军,保边境平安!”
“漠儿所言及是,朕也是此意。”
“皇上,末将愿再次率军开赴陇西,与酋元军决一死战!”
“漠儿,朕果然没有看错你!”端木泽皓神色有些激动,大声咳嗽起来,他立刻用白帕捂住了嘴巴。
麴漠见白帕之中有鲜血渗出,心里十分担忧。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却仍然强撑病体,操劳国事,心系万民。眼下边境遭袭,战事又起,这对于一位年迈的君王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大打击。而今皇上面色苍白,口吐鲜血,作为臣子,他自然担心不已,“皇上,请保重龙体。”
端木泽皓略微点点头,正色道:“漠儿,边境不宁,百姓遭难,朕即刻封你为陇西道骠骑大将军,明日起率军赴陇西天水一带,击溃酋元大军,以保边境平安!”
“末将领旨!”麴漠立刻躬身行礼,而后退出了大殿。
形容憔悴的端木泽皓再次咳嗽起来,手中白帕也已被鲜血染红。殷红鲜血顺着指间缓缓流下,大殿之中也轻轻响起了一声长叹……
卧房之内,林雪云也在叹气。她趴在紫檀木桌上,不停地打着哈欠,“莺儿,为什么他还没回来?”
这个问题她已说过六遍,因此站于一旁的丫鬟莺儿第七次回答道:“夫人,少爷应该快回府了吧。”
“嗯……”
林雪云正在点头之时,麴漠皱着眉头,走进了房中。从皇宫回来的路上他一直闷闷不乐,自己即将离开京城,开赴前线,而这一去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离开了京城,也就离开了云儿,他一想到这些,心里就万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