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恶心哦。”秋儿一副呕吐状。
“想想你救了他们,他们将来得多感激你,你就不会觉得恶心了。乖。”我拍拍他的肩。我决定回去找花弄月,有几个伤势比较重的,我一个人忙不来,得有他帮忙才行。在帐门口我碰到了他。
“你一天都没有看到影子,真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花弄月有些生气。我没有说什么。走进了帐棚。突然感觉地好似在旋转,我一把抓住了身边的桌子。
“你怎么了?”花弄月意识到我的异样。我看着他,“我去了死亡帐棚。”他脸色有些不好。“我对不起他们,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才把他们放到那里去的。”
“这不能怪你,我帮他们全部处理了一下伤口,有些三两日内就可康复,有几个比较重,想请你帮我。”我看着他。他抬起头,张着嘴,看着我。“真的,他们好了?”
“其实,有一个事情你不知道,蛆虽然恶心,但它有一个习性,就是只吃腐烂的东西,它们出现在伤员身上,把腐肉啃去,倒是省去了我们用刀给他们挖的痛苦了。”我故做轻松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花弄月追问道。
“这个回头再跟你说,现在我们要做两件事情,一是跟我去救那些比较重的,就是可能需要动刀的。其次,王爷的伤口腐肉还没有完全去除,且王爷种了毒,我刚刚采集了一些比较干净的蛆,请你帮我放到王爷腐烂的地方,并让人守着他,一旦腐肉去除,王爷康复就有希望了。”
“胡闹。”花弄月扔掉了我装在瓶子里的蛆,他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随你,如果你不同意,那就让王爷多受两天罪吧。”然后拿着工具,带他去了死亡帐棚。
重伤员中一个骨头断了,需要重新接上,但是因为伤口没处理好,断掉的骨头边上长出了新肉,只有把这些肉除去,接上骨头才能包扎。我给他扎上了针,花弄月动刀,约摸一个小时,骨头接好了,撒上药。让伤员休息,再上来一个,胸骨断了,里头伤到了内脏,上面也有蛆。花弄月看着这个伤员直皱眉头。
“只要他没死就有救活的希望。”我轻轻道。花弄月没有说,手脚麻利地动了起来,因为我的针让他们并不感到很疼,所以手术进行的还算顺利。就这样到半夜的时候所有的伤员都处理好了。
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亏了秋儿扶着我,才没倒下去,回到帐棚的时候,屁股还没坐热呢,王爷帐中的亲兵跑了来。好象王爷又起热了。
花弄月腾地扑了出去。我在后面喊道,“花大夫去看王爷的时候要想想我白天跟你说的话。”他一愣,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我让秋儿扶我躺一会。我真是太累了,头没沾头就睡着了。秋儿便守在我旁边,她此番可是拍了胸脯向全村人保证过了的,一定要让我安然无恙地回去,所以如果我有个什么的话,她光想一想就能想出来村里人的口水就会把她给淹死。所以一应她能帮我的她都亲力亲为,这两天她跟我一样也累得够呛。靠在我床边沉沉睡了过去。
黑,无边无际的黑,外加那令人窒息的腐烂味道,让我反身性地跳起来狂吐不止。趴在床头的秋儿竟一点也没有觉察。我擦擦嘴边的酸水,拿了件衣服给她盖上。看看外头天还没亮,不知道南怡王爷的病情如何。便起身朝外走去,还在春天,夜里的温度很低,刚到帐棚口就感到一股寒风吹来,我打了个哆嗦,所剩无几的睡意被赶的无影无踪。我回来披了件外衣,走出帐棚,深呼了一口气,刚想迈步朝南怡王爷的帐棚走去。眼角的余光瞄到一个黑影一闪,我一阵警觉。悄悄跟了上去。却看到一个人影闪进了吴镇宇的帐棚,我慢慢靠了上去。
“将军,据属下了解的情况,皇上已经派了好几批补给过来,但是我们却一次也没拿到。”
“怎么回事?那些补给呢,你可查清楚了补给的去向?”吴镇宇很焦急的声音。
“属下沿途一路查访才查清楚,原来王妃向太后请缨,要求押送补给,可是她拿到补给后只是象征性的运出了城,并没有送到军中,她……她……”来人有些吱唔。
“她怎么样?”吴镇宇有些抽气。
“她在城外设了大帐,所人男人一概来者不拒,全部……来往的人中不乏王孙贵族,他们用各种方法除去我们派进京的探子和报信的。所以皇上和太后并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还有他们报喜不报忧,天天说王爷打了胜仗呢。”
“轰!”桌子被劈裂的声音。“这个贱人,早知道,在京城的时候就把她的脑袋给拧下来。”吴镇宇咬牙切齿道。我听此心中也是大惊,同时围绕心头多日的疑问也明白了,我说呢,堂堂这么大的国家,何以抵抗一个小国家就如此不堪重负?原来蹊跷在这里。王妃,她居然如此开放?在这个年代我真是开了眼界了。
正在听着屋内的说话,一队巡逻的士兵走了过来,眼看没地方躲了,我索性起身掀起了帘子走了进去,只见吴镇宇怒目圆睁,正在喘着粗气,见我进来不由一愣。
“吴大夫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将军不要误会,我心里想着军中的事一时睡不着了,便起来走走,没想到一下子竟走到将军的帐棚外,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我看着他,他脸色大变,手扶着刀把子。周围有一股杀气。
“将军多虑了,本人并不是喜欢嚼舌之人,且将军若杀了我,如何才能打破这个僵局呢?”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可能孕妇就是比较累吧。
“你有法子?”他挥手让刚才那个说话的人下去,我看了一眼,是个普通人打扮,要在现代估计得算个便衣吧。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便出去了。
“有是有,但不知道你们那们王妃胆子够不够大?”我皱着眉头。
“她的胆子比天还大。”吴镇宇气不打一处来。
“是吗?那可就有点困难了。”我摇了摇头。
“说来听听。”吴镇宇走到我面前也坐了下来,看他眼晴红红的,估计他不知多久没睡着了。
“你派一些王爷身边的亲信,就说王爷已经退兵,不日就要班师回朝了。”
“这!怎么可以,如果让他们知道了,那我们岂不死得更惨?”
“这个法子有很大的风险,但是你们那位王妃估计是在王爷这里没得到满足,存心泄私愤呢。”我笑了起来。吴镇宇脸上现出的表情尴尬至极。
“亏好王爷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不气死也差不多了。”吴镇宇叹了口气。
“是吗?他离完全好还有些日子。”我起身准备告辞。
“什么,不是坏掉的地方已经取出来了吗?怎么还要很久?”吴镇宇有些着急。“如果王爷好不了,那敌方如果进攻,那我们要如何安定军心呢?”他的手搓了起来。
“事在人为,对方这两日都没有动静,想是随后便有大的动作,打仗的事情在下不太懂,将军可得费费心了。”我正要出门,吴镇宇拦住了我,“你主意多,说不定就有法子,请坐,我给你分析一下目前的情况。”我笑了起来,“这些事将军应该找军师谈才是啊?”
“王爷原就是主将加军师,如今受伤如此严重,议事是不可能了,只有请吴大夫帮忙了。”
“可是我……”我刚要推辞,他却直朝我摆手,“那日在王爷帐前你的一翻话就让我明白,你绝对可以充当半个军师。”
“半个军师?”我惊呼。
“呵呵,就一句话你就能当半个军师,很不错了呢,如果你后面有更建设性的建议你就成了真正的军师了呢。”吴镇宇露出了一丝苦笑。我知道这个时候的他也许早有了对敌的计划,可能他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便留了下来,外头天渐渐亮了,他带着我来到城头。看着远处敌方的营寨,彩旗飘飘。
“那就是敌军营房,他们是南召的人,原来的南召国土跟北漂是一个国家,很久以前分成了两个国家,里面大多是汉人,受的也是汉化教育,以前一直是我们的友邻,只是这几年出了一个首领,名叫安以轩,做了一些改革,国力昌盛了起来,便有些蠢蠢欲动了,先是骚乱我边境居民,多是抢牲口为主,并不犯人,但是年后突然杀了整个村庄的人,全力朝我国土进发,我们匆匆赶来抵御,按说他们虽富庶了起来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只是他们打仗屡次摆出一个阵,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内藏玄机。”
他一路跟我比划着,他们的阵形,我心中画了个三角出来。原来这阵就叫三角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