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柳轻尘迟疑,不知到底要不要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最后,她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就让她冒充这几天吧,谁让他的心中没有她呢?
这样一来,他心里也欢畅不是吗?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却唯独记得那个女人,连她这个最亲密的义女也不记得了,虽然早已伤透了心,但想起他刚醒来就只记得那一个人,她的心就更加麻木了!
也罢,反正她一向自知不是一个心思光明的女子,面对这一份情,无论怎样,都摆脱不了,即使如此,就让她冒充一段时间,他心爱的女子吧。这样,她就不用向他解释另一个女子的存在,还有那——半途而废的婚礼。
即使有一天,他可能恢复所有的记忆,记起从前的一切,鄙视她今天所有的欺骗,但她仍不想被他从成亲的那一刻舍弃,不愿意对他放手,将来,他要恨,就恨吧!
现在,就让她再陪伴他几天吧!
好吗……好吗……
谁让她一直心有不甘,不为别的,就因她一直相信,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女人,会像她如此全心全意地爱他!
“……我一定是被山贼一掌击飞落崖的吧,你呢?……你该不会是为了救我,所以跟着跳了下来?还是?”他看到她若有所思,继续开口道。
“不,是你为了救我,而被山贼打下山崖的!”
“这么说,我一定很喜欢你了?所以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坠崖而什么都不做,我以前怕不怕死,我不知道,但当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却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为了你,为了我其他的他人和朋友,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活过来!”
风为织说完,露出一丝笑意,执起她的手就要凑到唇边亲吻,她的身子颤了颤,想收回来,但终于留恋他的温柔,心中却是五味纷杂,苦涩极了,他是不愿她坠崖,但他喜欢的却是自己所冒充的女人。
“这几天了,辛苦你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为什么低着头,不高兴吗?
“我没事的,只要你醒过来就好!”她安慰他,心中却在叹息,如果这一段话是对她柳轻尘说该多好!
她嫉妒秦涟漪,强烈的嫉妒,但至少他与她还在一起,她则不知被山贼怎么样了?
“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要们要快快乐乐地在一起,”说完,他的双臂就紧紧地拢她入怀,然后头一低,找上她的唇,开始辗转吸吮。
他就非得这么强烈地表现出对另一个女人的情意吗?
他希望她怎么表示,怎么回应?她甚至连自己该不该回应都不知道……
可惜风为织看不到她心中的挣扎,他误以为,她的僵硬是羞涩。
尤其当她用一种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看向他时,他哪里还把持得住?
他更激烈地吻住她柔软的粉唇,不住声地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涟漪,涟漪,我的涟漪,我的妻!”
他的低喃传进她的耳中,好像被泼了一桶冷水,整个心底透凉透凉,她只是那个女人的替身,为何要让她去爱上不该爱的人,为什么?
“你的脖子也有伤,怎么不早说?留下疤痕可不好!”松垮的衣领下面,有石子和树枝割的伤痕。
“留疤就留疤,又有什么关系!”她心中苦涩,赌气道。
“你这身子可是属于你相公的,他会怪自己没照顾好你!”
“那……那也不关你的事。”反正,你只当我是你的女儿,而不是妻。何必说些,让她更痛心的话呢?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可是我亲爱的娘子,这身上每一寸都是属于我的!”他说完,黑眸闪着灼热。
她却只能轻靠着他的胸膛,缓缓将眼合上,催眠自己忘记不断抽搐的心痛。就让自己继续沉沦吧!
她抬头,他尚未瞧清她的神情,她湿润的柔唇已就凑了上来,亲他的颊、他的下颚、他的嘴角,亲他所有她能够得着的地方,他一时被她的动作给震住了,但身体的骚动促使他很快反客为主,完全压上她的唇,游移着、徘徊着、诱惑着……
她情不自禁地宛转相就,更是扰得他身子涨的难受,要不是由于腿疼得难受,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他这会恐怕都会要了她,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拇指滑过她因深吻而更显娇艳的红唇
这是他的妻,他美丽的妻,他心爱的妻,虽然他什么都想不起了,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一切也不怕了!
她反身搂住他,享受着这私密的温情,她不是个好姑娘,她是个自私的姑娘。但,就请原谅她一回吧!
请原谅她这一回吧,现在,她就在他的臂弯里呵……
“怎么了,你身子不舒服吗?”要不,怎像抓住浮木般紧抱住他?
她不语,反而越发抓紧了他。
清晨时分,秦府和往常一样寂静无声。
下人们吃过早饭后,正准备去忙自己该忙的事情。
岂料就在此时。大门外突然传来咚然的敲击声,守门得下人忙去开门。
边走还边嘀咕道:“到底谁呀,这敲门声可真是吓人呀!”
那敲门声越来越急,甚至还传来碰撞声,甚且传来疼痛般叫声:“救命……”
下人心中一跳,一种不祥之感油然而生,但还是上前将门栓抽开,还来不及反应,一名中年黑衣壮汉已跌撞进来,吓得他赶忙躲闪到一边去。
但还是壮着胆子喝问:“什么人?”
那黑衣壮汉似身受重伤,跌将进来,已倒摔在青石地面上,他神情痛苦,挣扎欲起:“救我……我……毒……叫秦老爷……”
那守门人本欲上前扶起此人,但刚俯下身来,仔细一看,才瞧清此人一身青紫,分明中了剧毒,吓得他不自觉地向后跳了几步。
这时,已有其他仆人围上来几个,那守门人定了定神忙吩咐道:“快去请老爷,快去请大夫。”
其他几名下人一看情势不对,早有人飞奔而去请秦老爷,还有人到离秦府不远的医馆去请大夫。
片刻后,那秦老爷得到通报,忙赶到大门口来。
待看到那中毒的中年壮汉后,他的脸色瞬间也变得苍白,原来这人不是别人,乃是此去江南为秦涟漪求药的镖局之人,他怎么了?为何这等模样?难道那求药的黄金出了问题不成?
那——他不敢再想下去。
看到这人面色青紫,显然中毒极重。他看到秦老爷到来,挤出了最后一句话:“我们——所有人——都中毒了——水鬼——黄金——”还待说下去,却头一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秦老爷怔在当场,这时,大夫背着医箱也急急地跨进了大门,看了那黑衣壮汉一眼,只说了一声,他已经死了,就转身离去。
管家福叔也认得此人,他心中叹息,为何上天就是不怜惜自家小姐呢?如今黄金不知所踪,那救命的药丸又要从哪里来?
“老爷,要不要去报官?”他提醒道。虽然死人死在自家门前晦气,但这人显然是明知自己中毒已深,却仍然一路赶回秦府报信,脚上穿的鞋子,腿上的裤子破损的已很厉害,看的出来他已尽力了。
“派阿勤去镖局报信,至于官府吗,等镖局的人来了在说!”
福伯转身去安排,秦老爷却怔怔地看着那尸体不语,仿佛已经石化了,虽然,有些下人并不了解那黑衣壮汉的身份,但觉得自家老爷脸色凄苦,也不敢多言多语。
秦老爷心中凄苦:“上天呀上天,我秦某人一生自认未曾做过亏心事,你为何如此不待见我的女儿,连给她救命的黄金也不能按安全送到神医手中,涟漪,她是个好姑娘呀,你就不能开开恩吗?现在的药丸至多刻意维持三个月,那三个月之后呢,他不愿再去多想。”
对了,无论如何,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让涟漪知道,他回过神来,忙问下人,小姐呢?
旁边有人答道:“小姐,应该在她房中,还未起床。”
“不要对她提起此事,你们,记住了没?”
下人们虽不明原因,但还是点头应允。
可他们也没注意,右侧的梅林中,秦涟漪正好目睹了这一切,当然也亲耳听到了秦老爷的吩咐。
她也怔怔地看了半晌,然后对身旁的梅香道:“我们回房吧!”既然爹爹不让她知道此事,那就当作不知道吧1
“好的,小姐!”聪明的梅香大概也猜出了几分原委,但她体贴地没有道破。与亲涟漪一步一步走回阁楼。
她的背影与整个梅林形成一片凄清的氛围,显得这春日的早晨也寒了几分。
君书平提着药箱来到十三公主居住的宫殿。
今早,宫内的刘贵妃动了胎气,所有太医都被宣召进了西宫,只剩他这一个新晋的无名无声的大夫守着太医馆,可巧,十三公主也派人来请太医,既然其他人都忙去了,那他只好前来就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