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连尔风闻言大喜,赶紧站起来向着林如海作揖道:“敢问王爷!此话当真?”听了林如海的自称,他才得知眼前这位居然是天朝的王爷。
“自然句句属实!”林如海答道。却见尔风兴奋不已的向水钧元行礼道:“今日尔风替父献礼,只因那萧连冰多年来与天朝忠顺王爷勾结,似有觊觎天朝疆土之意!我父命人一年里暗中绘制萧连冰的边境布军图呈献,意在帮皇上稳固江山,铲除朝野败类!却也有一事相求!”
“是希望朕能够扶持你父重夺江山吗?”水钧元觉得自己猜的一定很准。
“非也!”萧连尔风一口否认,道:“是请求皇上协助找寻我那苦命的姑妈!”
“难道是当年政变前王后甫出生的女儿?”水钧元奇道。
“正是!祖母说她刚刚产下姑妈后不久,萧连冰就谎称我父投毒发动了政变,祖母无奈,不忍见甫出生的幼女遭受不幸,便赶在萧连冰控制整个王宫之前,使人偷送了出去,交给了当时她在天朝的一名好友抚养!姓贾名代善!只听说这贾公如今已逝,尔风打探了半年多,却探得他唯有一女亲生!年龄却与姑妈一致!”尔风这番言语对于在座的人无异于天大的惊闻!
“你说什么!”水钧元瞪大了眼睛,紧张的看了看林如海。
“这位大人!请恕尔风冒昧!据悉,尊王妃便是那贾公之女,今年三十有八之龄?”尔风眼中满是祈盼,问向眼前这位王爷。
“正是!本王的王妃今年三十八岁,是原荣国公贾代善之女,只是那荣国公故去已有近二十年了,很多事情,一时无法考证……”林如海心中出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却又隐隐令他兴奋的想法!
“姑爹在上!请受侄儿尔风一拜!”萧连尔风跪转林如海身前,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直把林如海唬的赶紧伸手去扶,“这是何意!快快请起!”
“难道你是说,忠义王妃便是那被送走的公主!”水钧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敏妹妹竟是西越的公主!怎么可能?”有些语无伦次了,“如何能草率断定?即便真的是那老国公养了公主,也可能并非留在自家府中,否则如何解释?”
“启禀皇上,不说年龄身份皆对得上!只说只那雪狐肯护卫在府并与她亲近!便是最大的证据!圣女族传人的血脉若不算我辈,便只有父亲与姑妈二人!尔风如今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这位王爷的王妃定是我那送走的姑妈!还有一个证据,我却只能说给姑爹听!”尔风做了一个揖,俯上林如海的耳朵,轻声道:“姑妈的右肩上有一颗黍米大小的朱砂痣,想必姑爹是知道的!”
林如海闻言心中大惊猛地抬起头面向水钧元,脸上写满了“果真如此!”的样子。
沈寂年见此情形忙出列一躬身,奏道:“皇上!这件事情还需细细查探才是!切莫草草定论!”水钧元虽不清楚尔风说的是什么,确也强压住好奇,安排道:“国丈,有劳你即刻使人暗中查探贾家三十年前府内发生的大小事情!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就查忠义王妃出生前后一段时间!”
“是!”沈寂年得令自行下去安排。
“戴权!”水钧元唤道:“传旨召忠义王妃入宫!”接着小声说:“请她带了白狐蜜儿一起来!”
“遵旨!”一甩拂尘,戴权也下去了,御书房里只剩下了水钧元、林如海、萧连冰与西越的使臣,一时间,书房内静的只剩呼吸的声音。
“尔风,既然你称我一声姑爹,那么我便多问你几个问题,你看如何?”林如海首先打破沉默。“姑爹有所疑问,尔风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尔风恭敬地行礼。
“为何今日竟是以这般方式面见我皇?西越的使臣不是那萧连冰所遣派吗?”林如海问道。“回姑爹的话!此人非彼人已有两年之久!实为我父的下属之一!尔风不敢贸然出现,是因为忠顺王爷与萧连冰既互相利用,又互相不信任!一直对使馆有着严密的监控,直到他意外暴毙之后,才解除了监视!另外,我父安插在西越宫里的探子报,多年来,天朝朝廷的早朝上的议事和京城内大小事件不知为何总是会定期以暗报的形式传到西越,还有分析。不过至今日却已断了快一年了……”
“你父因何从海外回到了西越呢?不怕那萧连冰再下毒手吗?”水钧元问道。
“我父三十余年在海外,不敢忘记弑父之恨!几年前聚集力量重返西越国,准备寻回姑妈后一雪前仇!萧连冰这贼子必须死!如今父亲并不求皇上助力复国,只求您能助姑母与家人团圆!萧连家感恩不尽!”尔风动情的说。
“朕自会查明一切,还请稍安勿躁!”水钧元忽而大喜,忽而大悲。喜的是敏妹妹可得很有可能不是那老毒妇的女儿,悲得是贾敏的坎坷身世。
不多时,只听门外戴权唱到:“忠义王妃到。”音落,书房门被两个小太监打开,贾敏娉婷的走了进来,一身大红颜色富贵之极的王妃装,略施粉黛,整个人美艳不可方物。只手中拎着一个大号的荷包,露出蜜儿的小脑袋,与这一身装扮不大协调。那可是黛玉亲手缝的暖袋子,蜜儿喜欢极了。
不等贾敏跪拜皇上,萧连尔风一见她面容便快速几步上前,扑通跪倒,泣道:“侄儿尔风,见过姑妈,姑妈您受苦了!”见一个少年跪倒俯首在自己面前,惊得贾敏倒退了几步,也忘记了给皇上行礼,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情,你又是谁?”袋子中的蜜儿却跳到了大理石地面上,冲着尔风使劲歪了歪小脑袋,“嗖”地跳到他身上,“吱吱”叫个不停,像是爬树一般来回乱蹿,最后用爪子挂在他的脖子上,大尾巴悠悠荡荡的来回摆动。
“蜜儿!不得无礼!还不快回来!”贾敏急忙唤道。蜜儿听了,赶紧蹿回袋子里,还是贾敏比较有吸引力。
水钧元不禁感到十分诧异,亲自走下来弯腰用手去摸荷包里的蜜儿,想不到蜜儿不但不领情,还冲他使劲的呲牙,威胁他不许靠近!林如海无奈的对水钧元道:“这畜生对待你和我的态度,倒是一模一样的!”
见水钧元依旧疑惑的样子,尔风擦了眼泪伸手从荷包里拎出蜜儿,蜜儿却很谄媚地舔他的手指,丝毫没有了刚才凶狠的模样。
林如海见状对水钧元道:“怕是这尔风说说句句属实啊!刚刚我见他竟只觉熟悉,如今见了敏儿才茅塞顿开!这尔风虽是异族的容貌,神韵却与敏儿极似!皆言侄随姑貌,我猜想,若不是这尔风的母亲是异族人,怕是要像极了敏儿了!”一见贾敏,林如海更加笃定了这件事的真实!
“姑爹说得很对!尔风之母却是沙俄人士!”对于林如海的辨人能力,尔风佩服不已。
“你们再说什么?我却很是不懂得!”贾敏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一些事情。先是抱歉的笑了笑,从尔风手里接过蜜儿,放回荷包,又摸了摸它的头。
水钧元凝神观察了半刻,叹道:“果真如此!敏妹妹,恭喜你了!”
看着爱妻茫然的神色,林如海扶她坐了,慢慢的将事情的原委道来。贾敏听罢呆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忽而流下眼泪,凄然道:“我就说,为何老天待我极不公,给了我那样一个混账的娘,却原来我的亲娘另有其人!”哀伤不已,嘤嘤哭泣。
林如海站在爱妻的身边,搂着她安慰。尔风道:“姑妈勿太过悲伤!如今能够与祖母父亲团圆,可是喜事!姑妈所受的苦,尔风一定如数偿还给那萧连冰!”
水钧元摆摆手:“若说敏妹妹自小离开亲娘是那萧连冰造成的,后来许多的事情却是那个名以上的娘在作祟!日后,你定会了解的清楚的,却不急于一时。”
“是!”尔风应下,又道:“如今姑妈已寻得,我要赶紧通知父亲,怕是祖母也会亲自来的!”
“是……娘亲吗……”贾敏止住了哭泣,想问却又不敢问,生怕是在梦中。
“是!祖母一定会来的!姑妈,等着侄儿回来!”说罢,又给贾敏磕了三个头,即刻带着那个使臣告辞离去了。
“如海!那个老太太不是我的亲娘!她不是!”贾敏亦喜亦悲,竟连尔风离开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敏儿勿要伤悲!这对于忠义王府来说,这可是极好的事情,对于你来说,更是能吐出一口恶气了!”林如海安慰道。
水钧元半晌没有言语,忽道:“刚尔风说西越国有关这边的暗报已经断了快一年,不知如海有何见解?”
“怕是那贾家两位儿子禁足也快要满一年了吧……”林如海早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