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恋姬静静地听他说着，也没有起身。
黄意啸贴着她极近，几乎鼻对着鼻。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我怕一到新都你就会回国，怕你从我身边消失，怕你永远都不会再见我。所以只要我们成为了夫妻，你才会对我不离不弃。”
“即使我这样……”
“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娶定了你。”黄意啸猛地攫住了她的唇，而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注视着她的眼睛。
这么直白的话突然让她产生了害怕，脑海中不断是李丞相从小对自己的教导：帝王无真爱，帝王无真爱！千恋姬你要记住，帝王无真爱！
如惊慌的小兽般猛地推开了他，千恋姬慌乱地坐直了身子，喘息着道：“让我考虑考虑。”
“恋姬你怎么了？怎么脸色有些难看？”
千恋姬摇摇头，“在那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关于贤妃……”
“她？”黄意啸有些意外。
“能否将她送给我？”
“这座皇宫内里所有的宫人都不会迁去新都，你想要谁都可以。不过你要她做什么？”
“我要将她赐给我的手下。”抬眼观察他的脸色。
“如果能给她一个好的归宿我也安心了。你不要多心。我还有些政务没有处理，先走了，你好好休息。”黄意啸满怀心事地拉了拉她的手，便出去了。
千恋姬坐了半会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走到窗户边，原来是下雨了。“小蝶——”
“在，陛下。”
“带孤去祠堂，孤想会会那太后。”
一把油纸伞在雨天中撑起，两个女子只提了个油灯便消失在了夜色中，并没有派人跟随。
祠堂很是安静，只听见木鱼咚咚的敲击声。守着的人进去禀报了一声便任由她们进去了。
小蝶收了油伞，反身关上了门。
“太后对佛事很虔诚。”千恋姬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那个跪在佛龛前的女人。
“人老了……”太后发出一声感慨，“人老了才会信佛。”
木鱼之音不绝。
“你不想看看我么？”
“万华世界，人人都有一副皮囊，没什么好看的。”那被敬称为太后的女人始终都没有转身。
“太后四大皆空，可喜可贺。”千恋姬清脆地击了三次掌，“只怕你面对了我再面对佛祖就会感到罪恶吧。”
“阿弥头佛。”太后闭上了眼，捏转着手中的佛珠。
“你原是那不落城的公主，蛊毒之术自是出神入化。你毁了我，而我毁了不落城。我们算不算两清了？”
咚——木鱼声戛然而止。那毕恭毕敬跪坐在佛祖前的身子开始瓦解。
“你的侄女，也就是现今的那个不落城的皇后被我逼了跳了河，你想怎么为她报仇？难道又是下毒么？”千恋姬冷眼凝视着她。
“你——”终于那太后转过了脸，“我本不想害你，要怪就怪你与那黄意啸过于亲密！”
“所以你想利用我为你的亲身儿子报仇么？”千恋姬一步步走上前。
“佛前不说诳语。不错。”太后紧捏住佛珠站起了身，“我要让他身边的东西都永远地离开他，让他痛苦一辈子。”
“其实当年我本可救你的儿子，只要我说一句话现在的一切就会被颠覆。可惜……”
“可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