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深处竟有块绿洲,一座城池就赫然树立在这之上。
“这就是你们蛮族?”
“陛下一口一个蛮族,可真难听。”戴银色面具的人道,“那是中原人瞧不起我们这个民族才起得这个名字。陛下莫非也和他们一样?”
千恋姬看了他一眼:“弱小的国家孤从不放在眼里,也就没有什么瞧不瞧得起的问题了。”
“你……”一旁的几个蛮族将士听了立即大怒。
那个戴银色面具的单竖起右手,压下那几个人的不满之气。不怒反笑道:“陛下的雄心壮志在下算是领教了。”
此时已走到城楼下,城楼上挂着一幅匾额“不落城”。
“不落城?”有意思。
“我们民族一向尊崇太阳,相信太阳在这里是永远不落的。”
冷笑。“天下哪有什么是不落的。”
城门豁然打开,已有一名女子站在门后,一看其打扮和身后的随从就知道一定身份不菲。只听那女子欣喜地说了句话,用的却不是汉文。那银色面具的男子闻声下马,将那女子抱住。看这情形,千恋姬心中了然了几分。
那女子看见了她,问了什么,那戴面具的男子就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那女子听了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千恋姬浑身不自在。
“你不介绍一下吗?”千恋姬迎了上去,极有兴趣地打量着那女子。
银色面具下的表情有些僵住了,不知在迟疑些什么。
千恋姬静静地等着。
那女子不知催促着说了什么,叽里咕噜了一阵,他才道:“在下的妻子请您去皇宫游玩。”竟有几分不情愿。
“哦?原来你是驸马。”千恋姬点点头。
“我并不是这里的人。”
“刚才你一口一个“我们民族”,孤还佩服你中原话说得这么流利。难怪!但这并不是孤关心的事。”瞥了他一眼。
露在面具下的嘴呆愣地张开。
“孤说过孤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孤也累了,不是去皇宫么,可有人带路?”
旁边的女子大概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手足无措地来回两边相望。
“公主还真是漂亮。”说罢对她相视一笑。
见她对自己笑了,那女子也露出温和的笑容。
不落城的皇宫并不大,也不算雄伟壮观,这和他们能栖息的地方有关吧,毕竟沙漠上的绿洲并不会有多大。
洗了澡,只是用些水擦了下,在这能有水洗澡已经算是奢侈了,可见她在这的待遇还不错。换了件宽松的衣服。千恋姬坐在自己的厢房内,对着镜子梳发。暗暗道不知这里的国主费这么大的心思将她弄了来,可有什么意图。
门被推开了。带来一丝凉风。
“女子的房间可是男人能随便进的?”千恋姬透过铜镜看着站在身后的他。
“你可有忘了白仁滋了?”他非常突兀地道。
千恋姬顿了顿,眼角的余光瞥着他,“不曾记得又何来相忘。”
闻言那人眼睛顿时圆睁,面具下的表情可想而知。他紧捏着拳头,激动地吼道:“你撒谎!如果不曾记得,你是为什么要出兵灭了那三个国家!”
“呵呵,那只是征伐的借口罢了。作为帝王最重要的就是扩大自己的疆土。这个你会不明白?”她笑得很恣意,眼眸中闪着流光,红唇微微翘起,张扬着不屑。
“那、那……你是否又忘了我?”他眸子淡了又亮,几经交替,似在期待又似在逃避。
千恋姬一惊。她何时认得他了?与他第一次相见也只是在祈恩寺。何来忘记之说?茫然地转过身看向他,“你……”
右手五指抓着那银色面具,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面具一点一离地从面容上揭下。
千恋姬内心的震撼无可言喻。那轮廓,那眉毛……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明明是死在自己怀里的啊,他怎么可能还活着!白仁滋怎么可能还能站在她的面前!
她的表情全部落在了他的眼睛里,竟是意料之中的。他笑了笑,“是不是很惊讶?”
“你……”木梳啪地掉在地上。
“不必怕。我并不是他。”想到白仁滋,他苦笑了,“我只是他同胞的弟弟。做为次子只能为了国家的安定而“嫁”到这里。”
“他的弟弟?”她怎么不知道!
“我十岁时就到了这里。”他眸光一闪,“只是……你、你真忘了我了么?”
“忘了你?我该记得你么?或者我见过你?”她一下子抛出了所有的问题。她的记忆中却是没有他的存在啊!
“你怎能忘了我?你不记得那块玉了么?”白仁溢上前一步,情绪不能自抑。
“忆童年?”千恋姬脱口而出。
“你还记得?”
“那块玉产自千与国,你怎么有的?”
“忆童年,忆童年……小时候的事你可忘得真彻底。”白仁溢一脸的指责,极是痛苦。
小时候?小时候!小时候的事她怎么都想不起来?全是白茫茫的一片。能记起的都是十岁以后的事。为什么之前的记忆都像被抹杀了?
很快恢复平静的面色,她站起身,冷淡地道:“孤累了一天,要休息,你退下吧。”
白仁溢咬了咬牙,憋了一肚子的话却不知怎么说出口。见她慵慵懒懒的,想起她在沙漠上奔波了一天,只好作罢,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睡在床上,摸着腰间的那块玉,叩问自己小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黄意啸也说过在小时候见过她!
她要想起来,一定是出什么事件,不然她不会失忆。究竟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