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适披挂停当,策马出阵:“晁将军兵临西岐,却不知为何?”
晁雷冷笑:“你不是明知故问么?姬发自立为王,不遵我商天子号令,与朝歌分庭抗礼,自是反贼。如今又不顾海捕文告,收下叛臣黄飞虎,实可恨矣!南宫适,我兄弟今日是奉天子命,闻太师亲自点将,来擒反贼。你如今不如禀上姬发,速速交出黄飞虎,让我早解朝歌,也免得伤了和气。”
南宫适仰天长笑:“帝辛罪恶深重,不思功绩而醢大臣,五伦丧尽君戏臣妻,不容谏言造炮烙刑,连比干王叔都被施以剖胸切腹之刑,真是闻所未闻之酷。便是帝辛引以为傲的鹿台,其间有多少百姓丧身?你看我西岐,秉公执法,君尊臣敬,父慈子孝,军悦民乐,比之朝歌不啻天壤之别。你今日入侵西岐,便是自取灭亡。”
晁雷大怒,横刀纵马,便向南宫适冲来。南宫适举刀相迎,看似激烈,实则南宫适意态轻松。一场大战,直把晁雷杀得力尽手软,轻轻松松便生擒过马,晁田不及抢救,眼睁睁地看着晁雷被缚了起来。
伯邑考闻报,转首对姬旦说:“把晁雷押解相府,交给子牙公吧。并令黄飞虎过府,与子牙共审晁雷,却看他有何说法。若是能说服晁氏兄弟归周,便是大功一件,对我们东征朝歌大有益处。”
姬旦点头称是:“兄长想得远,虽说晁氏兄弟算不得良将,然此风一开,便给朝歌一个下马威。”
姬旦提了晁雷往见姜尚,晁雷却不太看得起这半途而废的修行之人。见了他也不下跪,站在滴水檐下,只微微冷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下大夫姜大人。当初姜大人在朝歌街头编篱卖面,如今坐到堂上,倒也威风得紧。”
姜尚听他揭己之短,心中大怒:“你如今被我所擒,还卖弄口舌,推出去斩了,以儆效尤。”
姬旦对黄飞虎使了个眼色,黄飞虎便拦住了士兵。“丞相,晁雷世居朝歌,只知帝辛而不知有周,此非罪焉。末将不才,敢说此人归降,日后伐朝歌,也是一个臂助啊。”
姜尚见黄飞虎求情,也只得卖他面子,勉强答应。
姬旦知他为自己出身难堪,又见堂下诸将暗自好笑,于是朗声长笑:“晁雷说丞相卖面,并非侮辱。昔年伊尹不过是山野村夫,后为奴隶,然辅佐成汤得天下者,首推此人。丞相乃先王亲自迎入西岐,身份比之伊尹,更要高出一筹。”
姜尚听姬旦给足了面子,脸色也回了过来,对黄飞虎温言道:“如此便烦请将军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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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飞虎亲自为晁雷松了绑,温言劝慰:“晁将军世居朝歌,不知民之疾苦。我一路过五关,见朝歌外的百姓赋税更重,生活之困苦,当真是想都想不到。帝辛之罪恶,已是天下皆闻,百姓离心。自北海首反以来,兵戈不断,民无生息,东伯侯南伯侯相继被杀,无非是功劳过大。如今两位世子已举反旗,公然与朝歌对敌。闻太师终年征战在外,何者?无非是民不聊生,官逼民反而已。如今我西岐之主周武王,文武双全,文足以安邦,武亦可定国。想我黄飞虎,在朝歌也算享尽荣华,仍不免妻死妹亡。到此间,承蒙武王看重,亲至汜水关叩关相迎,礼贤下士之处,你也可以想见的了。我黄氏满门,俱照在商时的官阶分封。如今天下归心,百姓拥戴,即使上古明君尧与舜,想来也不过如此了。今日我便为你劝解姜丞相,你我仍是同殿为臣,岂不是得投明主,立不世功业,名留青史?若是执迷不悟,不说现今便有身首异处之厄,便是逃回朝歌,也是苟延残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