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在四不象上哧得脸如白纸,往后败退。周军见主帅后退,又是来势凶猛,哪敢恋战,也急往后退,一时乱了章法。魔家四将趁势追击,挥动了本部人马,直往周军杀去。直杀得周军丢盔弃甲,心胆俱裂,叫苦连天,四周皆是雾茫茫一片,即令想逃,也不辨东西南北。地上尸横遍野,折臂断骨不知其数。
魔家四将追住了姜尚,四人俱不骑马,往姜尚处追去。姜尚见左右军卒皆被打散,知道不好,一拍四不象,腾云驾雾先自回了西岐城。
魔家兄弟狞笑数声,挥军直往周军处冲杀,如利刃切白菜,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正杀得性起,却见城门开处冲出一支人马,人人手持铁盾利矛,为首者白袍如雪,风神俊朗,正是伯邑考!
哪吒正在激战,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见伯邑考亲身涉险,不由大惊:“大哥速退,此四人法术通玄,抵挡不得!我三兄弟且在这里拼杀一阵,让残兵先逃回城去。”
伯邑考双唇紧抿,面色如冰,人却丝毫不退。“孤乃周军之主,岂肯舍兵将而独善其身!”身先士卒,指挥了盾牌手抢到前方,掩护残部如潮水般退回城门。本来如无头蝇般乱蹿的将士们也定下了心,不再抱着头狂奔,在伯邑考的指挥下快速地退进了城门。
哪吒急叫:“大哥,你快退城去,关了城门,着人把守,我兄弟三人自有法子回来就是。”
伯邑考深深看了他一眼:“好,你们要多加小心。”
两边兵将一俟伯邑考白马入城,便轰然地关上了城门。
哪吒招呼一声,踏着风火轮直飞冲天,金吒与木吒口中念个诀,也借了土遁回了西歧城。伯邑考白袍上尽是污渍,黄沙血渍把白袍映得斑斑点点。姬旦脸色大变:“兄长,你受伤了?”
伯邑考摇头:“没有。旦,你去点点,咱们这一阵折了多少人马。”脸色黯然,他一向爱兵如子,从来不曾遭此惨伤。他原在银安殿,只说此役不过探个对方虚实,不料探子来报,竟是如此情状!一时披甲上马,西岐兵马已是溃不成军。
姬旦看他脸色,不似受伤,也就住口不语,自去清点人马。半晌,同了姜尚回到银安殿:“兄长,死伤泰半,连叔夜也阵亡了。”
姜尚忙跪在伯邑考身前,以首叩地:“老臣年老体弱,弃军先遁,请陛下降罪。”
伯邑考叹了口气,亲自扶起了他:“丞相不必自责,在那等情势下,自然是逃得一个是一个。从来不曾见有如此凶恶之人,难怪自乱阵脚。”
姜尚见伯邑考并不怪罪,心中大惭,便垂首立于一旁。
姬旦看了看伯邑考强抑怒气的脸,温言道:“丞相,非是王兄气怒于你,只是见将士惨亡,心中伤悼。丞相非是大将,临阵先退,也是情有可原。”
伯邑考点头,把脸色放缓了:“丞相若出了什么事,对我西岐来说,便是大损失了。丞相,如今咱们且挂起免战牌,守紧城墙,再谋良策。”
姜尚听得心里舒服多了,忙答:“是,老臣听候吩咐。过得两日,待身上伤好了,便启程往玉虚宫,请师兄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