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姜尚亲自叫阵,土行孙使棍照头打去,姜尚用剑架住,不过三合,土行孙立功心切,便祭起捆仙绳来拿姜尚。姜尚拨转了四不象便走,土行孙随后赶去,谁知惧留孙隐在金光里,见他祭出绳来,便在空中接住了仙绳。土行孙见捆不住姜尚,不由大惊,再祭出捆仙绳。
土行孙虽知不妥,然而想起在邓婵玉面前夸下的海口,只得硬着头皮追赶,不知不觉竟把捆仙绳全部祭出,也没能捆住姜尚。土行孙就算再鬼迷心窍,这时也知事有不谐,连忙止步,正待回返商营,却见金光里现出一个人来,大喝道:“劣徒,哪里走!”
土行孙见是师父,顿时脸色通红,身子一扭便欲往地下钻去,惧留孙冷笑一声:“今日你还想走不成?”用手一指,那土顿时比青铜还坚硬,土行孙扭了几扭,仍是钻不下去,脸色如土,只得回身站定。
惧留孙冷哼一声,用捆仙绳把土行孙密密地捆住,便提往银安殿。妲己正揉着眼睛细看,见土行孙被捆得象粽子一般,身量又小,看上去可笑之极,不由笑出声来。杨戬看她容色,竟似不把太衽放在心上,也暗觉奇怪。
惧留孙喝问:“孽徒,缘何我下山一趟,你便偷偷把捆仙绳拿了去助商军?商军地界尸横遍里,你这是是非不分,且陷为师于不义!”
土行孙连忙叩头:“师父,非是徒儿胆大妄为,实在是申公豹师叔令我下山助成汤的。且说唯有助成汤,方能享富贵,上庙堂,弟子一时鬼迷心窍,便去助了商军,请师父饶恕。”
伯邑考在旁劝说:“既是误听匪人,非令高徒之罪,何况他一片赤子之心,岂能想到是非之事?如今且饶他一遭,只让他放了哪吒与黄天化二将。若能助我西岐,更是将功折罪,如此人才……”
惧留孙本舍不得斩了爱徒,见伯邑考说话,连忙应承:“既如此,便令此徒留在西岐听陛下之令。”
伯邑考大喜下拜:“多谢道长,姬发必不令英雄无用武之地也。在我西岐,一般也能封侯拜相,享尽荣华。”
惧留孙叹道:“既慕荣华,道行难谐,唉!”
妲己扁了扁嘴:“道长,人各有志,他就慕着如花美眷,富贵荣华,你偏要他成道成仙做什么?要我忍受那千年寂寞,我宁可做个凡人。”
惧留孙呆了一呆,随即大笑:“有理有理。”
妲己知道他想到了龙吉公主,不由暗自抿着嘴乐。伯邑考却听不到妲己的话,傻傻地看着惧留孙。惧留孙歉意地笑道:“我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个问题罢了,陛下莫要责怪。”
尤浑见行孙被擒,十分烦恼,第二日黄飞虎搦战,他自恃武力,怎肯免战?少不得硬着头皮出战,五十合后到底输了一着,只得怏怏回营。邓婵玉见主帅失利,拍马来迎,那边营里却冲出了土行孙。
邓婵玉柳眉倒竖:“土行孙,你这个叛徒,枉尤将军与我父亲俱看重于你,不想你竟是无节无行之徒,投往敌军,如今还好意思倒戈相向,再无人脸皮厚过于你,吃我一刀!”
别人说这番话尤可,邓小姐此番话一说,却令土行孙面红耳赤,一边用棍相架,一边道:“非是我行节有亏,只是自小由师父抚养长大,师父命我留在西岐,我怎可违背师命?何况殷商境内,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你若进西岐地界来看,百姓们十分安乐,脸上终日俱有笑容,便知明君与昏君之别了。小姐,若依了我,小姐也投了西岐,辅佐明君,岂不是好?”
邓婵玉大怒:“你还敢劝降?”一边把刀使得如泼墨一般,土行孙私心里对小姐极是爱慕,哪里舍得用重手,只用棍招架。邓婵玉看久战不下,拨转马头便走。
土行孙暗想:她有五色石,不如我先下手为强。一边想,一边便祭出捆仙绳,把邓婵玉密密地捆住。邓婵玉大骂:“偷用左道,算什么英雄?”土行孙连忙把她抱在马上,嘻嘻笑道:“小姐诈回,岂非也要用那石子儿打我?我不过是先下手罢,这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邓婵玉哑口无言,闭了眼不再说话。邓九公、邓秀双双抢出,却被黄飞虎及辛甲架住,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邓婵玉被土行孙劫回西岐。
土行孙带回邓婵玉,伯邑考亲自下殿扶起,土行孙解了捆仙绳,邓婵玉双目怒睁:“要杀要剐,姑娘要是皱一皱眉头,便不是好汉。”
土行孙立在她身旁,闻言轻语道:“你是美女,哪里是汉子了?”妲己听了好笑,心里却在疑惑,这两人站一起,怎么看都不对盘,怎么会作成良缘呢?
邓婵玉狠狠地瞪了土行孙一眼,姬旦却笑道:“小姐言重了,小姐既来西岐,便是西岐的客人。今尊等久居三山关,且让土行孙陪你看一看我西岐风貌,小姐再想何去何从如何?”
邓婵玉看妲旦面貌清秀,儒雅俊逸,不由暗想武王兄弟果然气度不凡,本想恶语相向,不知怎地,看到姬旦那暖如春风般的气度,再也说不出来。
伯邑考含笑看了她一眼:“小姐先不忙作决定,看看我们西岐的民风,就当散心一般。若是最终小姐仍觉得护着殷商,姬发也没有话说,仍礼送小姐回营。”
邓婵玉半信半疑:“真的?”
姬旦微笑道:“小姐放心,君无戏言,陛下之言从无虚语。况且是当着满殿文武,怎会反悔?只要小姐觉得殷商更值得你效力,到时我亲为小姐饯行。”
邓婵玉看了姬旦一眼,目光微闪,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