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只得止住兵马,仍列阵于三里开外。
余元纵驼出了青龙关,喊道:“杨戬出来见我!”
妲己悄悄地说:“你可别出去,他现在对你可是新仇旧恨加一起了,让别人去应付吧。”
杨戬恼道:“他指名叫我,我能不去?那叫旁人看着,成什么了?在道界,我还能混么?你别把那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话说出来,我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妲己沉默了一会儿,杨戬暗想她也是好意,自己这番话说得却有些重了。正想开口解释,她却轻声说:“那你小心。”
杨戬点点头,大踏步地上了马,一提缰,到了余元身前。
余元见杨戬,当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怒道:“杨戬,你好大的胆子,盗药在先,杀我徒弟在后,好杀胚,今日看我拿你性命!”
杨戬笑道:“他拿化血神刀伤我师弟,我自然要设法相救。若好言相求,道长必是不肯的,只得出此下策。至于令徒性命,难道道长竟不知战场之上无父子吗?”
余元冷哼一声:“巧言令色!”仗剑直取杨戬,杨戬拿三尖两刃刀架迎。余元的剑虽非凡品,但吃亏在短了些。两人相争,竟占不到便宜。
妲己看杨戬武艺出众,十分欢喜。忽然姜尚在李靖耳边说了几句,李靖和韦护一左一右冲向余元。余元见三人围杀,自己落在下风,恼怒道:“以多胜少,胜之不武!”
杨戬心里也大不是滋味,李靖说:“战场之上还讲究这个?再说,杨戬原是你的晚辈,你以大欺小,更是胜之不武。”
余元在三人围攻下自然没有还手之力,他倒也当机立断,在五云驼顶上一拍,那驼便四足起祥云,一道金光便遁去了。
土行孙看了大是艳羡:“我若得了那坐骑,可不美哉?”越想越是心痒,立刻对姜尚说:“师叔,我今夜去盗了那五云驼。”
姜尚点头应允:“正是,若有那驼,你催粮也更方便了。你去禀过陛下,才好行事。”
土行孙笑道:“师叔代我禀告一声,我这就下去准备。”
姜尚一时忘了,到夜半忽然想起,暗思时间也晚了,土行孙盗回来也是皆大欢喜,因此便睡下。
伯邑考在行军之中,睡眠本浅。忽听行辕说惧留孙求见,心里暗自诧异。但对这玉虚宫的二代弟子,却丝毫不敢怠慢。匆忙起身迎出辕门,却见他提了一个袋子。
“道长夤夜至此,姬发有失远迎,不知有何见教?”
惧留孙道:“土行孙这顽徒,竟夜半去偷那余元的五云驼,不知天高地厚。幸而白鹤童子遇见,报于我知道,这才救了他出来。
伯邑考大惊:“土行孙催粮方回,怎地会去余元那里?”
姜尚这才醒起,笑道:“他昨日看中了那五云驼,要拿了来当座骑。老臣因见天色晚了,没有回禀陛下。”
伯邑考笑道:“禀过丞相,也是一样。只是土行孙能钻地之术,难道余元竟是防着这一招么?”
惧留孙冷哼一声:“着他自己说罢。”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袋子。杨戬听到动静出来,与惧留孙见过,笑道:“师叔好手段,不仅救出师弟,还把余元那乾坤如意袋也取了来。”
惧留孙笑道:“也不是存心取他宝贝,只那时他把土行孙装于袋子里烧,我救人心切,便一锅端来了。”
杨戬大笑:“明日等他来向师叔要袋子吧!”
土行孙拜倒谢了师父,方把盗五云驼的经过细述了一遍。原来他潜得极准,把五云驼轻轻盗到了手里,谁知却怎么也出不得关。心里正急时,却被余化一把拎起,也不放地上,直接放入如意袋,因此空有钻地之能,竟不得施展。
伯邑考沉声道:“幸而你师父来得及时,否则便丧身在余元火下。下次若要行动,还需谨慎一些,或杨戬为你把风,也不至有此厄。”
土行孙自知理亏,只得不语。
第二日,妲己见惧留孙也在,十分欢喜,偷偷问起龙吉公主。惧留孙笑道:“她如今已经痊愈,不必挂怀。若是有暇,去陪她玩耍几日,她甚是喜欢你。”妲己正要说话,忽报余元在辕门向惧留孙叫阵。
惧留孙笑道:“既然下山一趟,便爽性帮你们收拾了他,免得日后兴风作浪。姜师弟,你出去与他对阵,我自在空中用捆仙绳助你。”
姜尚点头,上了四不象便出去。
余元不耐烦地说:“我叫惧留孙,你却出来干什么!”
姜尚白眉微动,自然说得余元怒火中烧,催动五云驼便与姜尚斗在一处。姜尚剑术未精,不及十合便落于下风。余元正待耻笑,却见一根绳子朝他如飞而来。他大吃一惊,知道是惧留孙的捆仙绳,待要躲时,已被捆仙绳捆个正着。
他气破了肚子:“惧留孙,你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
妲己笑道:“他真是搞笑,兵法原是神出鬼没,倒讲起规矩来了。若大家都定了规矩,这仗可还怎么打?”
伯邑考见拿住余元,自然大喜,令推出辕门斩首。谁知这余元偏是有些道行的,刀口裂了两指宽的缺口,就是韦护的降魔杵,虽有腾烟冒出,也伤他不到分毫。
惧留孙道:“造一铁柜,将这余元沉于北海,以除后患。”
妲己微诧道:“那北海,不是有龙王坐镇吗?若是暗中放他出来,岂不白忙一场?”
杨戬只是笑,并不说话。妲己一连催了,才笑道:“龙王哪里管这些事,只要不碍着他的龙宫,囚于北海深处,他不会管的。若是聪明人,谁会与我玉虚宫为难?”
伯邑考欣悦道:“多谢道长再四相助,余元既去,韩荣便不足为虑。明日招降,若是韩荣肯听,兵不血刃,自然最好不过。若是不愿,孤也不顾上天好生之德,挥师攻城便是。”
惧留孙笑道:“正是,如今我事已了,该回山去。土行孙虽不遵号令,但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贫道便向陛下求个情,仍让他在帐下听用罢。”
伯邑考连忙起身还礼:“不敢,土行孙有过有功,足可抵销。何况道长亲来,囚了余元,是盟军之幸,竟是功大于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