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千年修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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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王玉阳到了金莲堂,拜见完师傅后请师傅明示,师傅给他赠诗一首:

修行事理记丁宁,只要心中静里明。

眼界不生龙自住,鼻门无闭虎常停。

舌根退味心神爽,耳内除声肾水清。

南北混融归一处,东西****灭三彭。

木金厮杈盘桓住,婴姹相随自在行。

结成金丹出顶上,五光射透彩云棚。

王玉阳自此又号全阳子。他辞别师傅又回到了铁槎山云光洞,和母亲一起悟道修炼。

王重阳等人在金莲堂住下后,大力宣道讲经,来参访的人络绎不绝。

再说孙氏虽未随王重阳一起出家修道,但她也曾听王重阳在自己家的“全真”庵里谈经说道,故也常常在家独自打坐修炼。一日孙氏正在自己房内打坐,忽见王重阳掀开门帘走进房来。孙氏猛然一惊,慌忙站起身,正要开言问他,却见王重阳笑着说道:“道理精微,道法无边,一体贯通,万派朝宗。要活活泼泼做来,自自然然行去,方为有功。如你这般冷冷清清,孤孤单单,坐在这里,总是无益。岂不知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似你这样死坐,使阴阳不能相通,怎能怀胎,怎能产婴儿?”

几句话把孙氏说得满脸通红,羞愧难当,她退到房门口站下问道:“先生不在金莲堂打坐,为何来此闺阁?”

王重阳又笑说道:“因你背了造化炉,静坐孤修气转枯。女子无夫为怨女,男子无妻是旷夫。西家女,东家郎,彼此和好两相当。黄婆劝饮手提壶,恩爱携手入洞房。如痴如醉频****,结成胎孕在身傍。你今依我这样做,立到天宫朝玉皇!”

孙氏闻言气得浑身打颤,掀开门帘跑出房去。她越想越懊恼,不由心中暗暗骂道:“好你个王重阳,平日里道貌岸然,骨子里却禽兽不如!我家对你不薄,不想你今日竟做出此等下流之事。也不想想我孙某岂是那种轻薄之人,今日侮辱与我,羞煞我了。”

孙氏越想越气,她叫来轿子,坐上轿子直奔金莲堂。

来到金莲堂一看,见王重阳坐在那里在和信徒们讲道,不由暗想:“你来的好快!”她忙叫下人去叫马丹阳,心中又骂道:“还再装模作样,畜牲!”

马丹阳正在入神地听着王重阳讲道,下人来叫他,他置之不理。就听王重阳讲道:“世上很多修道的人,或在事上修,或在口上修,这些其实都与道相去甚远,一切有为之法都不是道。更多修道的人则是人心不灭,未看淡俗情,衣服恐其不华丽,饮食恐其不鲜美,声名恐其不彰扬,才华恐其不显露,银钱货物恐其不多,不能看淡一切而有求福之心,此即所谓人心。凡人皆有其真性,却因不能看淡世俗,而使其道心不彻。所谓道心,即能把有无、美丑、得失、毁誉、生死都能看得很淡,能看淡一切,便是道心。此心用来修道而道可成,用来降魔而魔自消。修道者不去其人心怎能存其道心啊?但愿人人皆发道心而成正果。”

下人见马丹阳不出来,便去回报孙氏。孙氏闻听也顾不了许多了,下了轿子亲自去叫马丹阳。王重阳还再讲道:“宽解衣带,于子午卯酉时向东微微盘膝打坐,握固端身,叩齿咽津,舌抵上颚,耳以反听,微开其目以垂眼帘,以神光返照于脐下,静坐忘情。以意随呼吸,一往一来,上下随呼吸之间,勿迟勿速,任其自然。坐一炷香时,觉得口鼻之气不粗,渐渐柔细,又一炷香久,觉得口鼻之气似有若无。然后缓缓伸脚张目,下座行数步,又侧卧或仰卧,片时起来。不可劳累,切勿恼怒,以损功夫而伤真气。”

马丹阳见孙氏气匆匆地走来,走到跟前也不言语,拉着他就走。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跟着孙氏走了出来。他们一边往外走,王重阳一边还在若无其事地讲着道:“学道者先要炼性,性本是先天之物,必须将它炼得圆陀陀,光灼灼,方为妙用。性与情连,性情发动,如龙虎之猖狂,若不炼之使其降伏,怎能去其猖狂而归于虚无啊?炼性之道,要混混沌沌,不识不知,无人无我。又必锁心猿而栓意马,使其归于静定。静定之功,能夺天地造化,能静则万虑俱消,能定则一念不萌。要使心内无一毫杂念,空空洞洞,不着一物,杳杳冥冥,莫得一样,如此就可说是悟到道了。”

马丹阳走出来后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孙氏气冲冲地说道:“跟我回家!”

马丹阳道:“我已出家从道,我已无家了。”

孙氏怒道:“这道咱不修了,你跟我回家去!”

马丹阳道:“这是为何,你说不修就不修了?”

孙氏哭说道:“我们把王重阳当个有道之人,谁知那老儿大不正经!适才到我睡房内,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实是恼人,这道咱不学了!”

马丹阳问道:“师傅几时到你房中去了?”

孙氏道:“刚才去的。我从房内躲出来就来找你,他也又跑这儿来假装正经。”

马丹阳道:“你是着魔了吧,要不就是白日里做梦?”

孙氏一听马丹阳说话向着王重阳,更觉得气恼和委屈,流着眼泪对马丹阳说道:“你和你师傅一个鼻孔出气!你回不回去?”

马丹阳道:“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孙氏一边上轿一边说道:“你和我回家再说!”上了轿子便往家走。

马丹阳傻站了半天,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回到师傅面前,王重阳还在讲道:“灵根无人不有,只是凡人自昧,自昧者自迷啊!自迷本性,遂使妄念齐生,永失先天,不闻大道。先天随处可验,莫以人心问先天。若以人心问于先天,先天便不可得,恃道心问于先天,先天即在眼前。人心者即一心暗昧贪求之心,道心者即天良发现之心。天良既发现,先天不求而自得。又要却贪嗔痴爱之病,此病一却,百病不生,可以延年益寿,可以成佛作仙。除病之道,要除病根。其病多半从贪嗔痴爱得来,又由酒色财气所致。所以修行之人必先除酒色财气,去其外感,后绝贪嗔痴爱,去其内伤,病根自拔,病体自愈,然后大道可修,长生可得。”

马丹阳见师傅顿了一下,忙上前对师傅说道:“我且去一趟,去去就回。”

王重阳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讲道:“有人欲除其酒,却因酒香而不能自持,或因人劝,或见人行令,而有欲饮之意。除者须于起意之时除之,方能拔净其根;有人知色为害于道,誓必除之,却经不住色的诱惑而不能自持,遇有娇姿献媚、窈窕呈情而心意颇动,遂有羡慕之情。除者须于起情之时除之,方可尽去其根。可见酒色之病根,皆藏于心意之间,欲去病根之道,先正其心,诚其意,其病根自断。断根之法,儒有非礼勿视,非礼勿动,见如不见,闻如未闻;释有忘人、忘我、忘众生之语;道有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之说。”

回到了家里,孙氏还在生气。马丹阳问道:“师傅和你说什么了?”

孙氏把王重阳刚才到房里如何如何讲说一遍。马丹阳笑道:“实话说于你,师傅从早一直都在金莲堂,我也一直陪着他。”

孙氏道:“莫非我还会骗你?我明明白白见他进来,形容宛然在目,言语历历在耳。”

马丹阳道:“也不是你骗于我。”

孙氏疑惑地看着马丹阳,半天说道:“你在说些什么?你为难了,是吧?”

马丹阳道:“你听我言,学道之人,要虚心下气,不耻下问,方是得一步进一步,一步高似一步。积丝累寸,积寸累尺,积尺累丈。以十成千,以千成万,道之妙处不以数计,故曰道妙无穷。你今略得了一点玄功,以为这就是道,每月死守着你这间房子,灰心枯坐,不明阴阳之理,不识造化之机,也不去师傅跟前领教,碍以男女之别,遂起人我之见。先生见你炼不得法,想亲身来指示你,也是妨于嫌疑,故此分身化度,阳神出窍,在你面前现身来度化你。先生屡对我讲:一阴一阳谓之道,离了阴阳道不成。身中有一点真阳之气凝于肾,一点真阴之液聚于心,心肾两隔,阴阳不能贯通,不能成丹。说你背了造化炉,明说你真阴真阳不能贯通啊!旷夫怨女,亦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之意啊!黄婆就是真意,以真意会通阴阳,正如提壶劝饮美酒啊。真意属土,土色黄,故喻之为黄婆。西家女就是金,金旺于西,故曰西家。东家郎就是木,木旺于东,故曰东家。修道者必以意会通,如媒之说合两家,使金木相逢,两无间隔,阴阳相交,如夫妻之好啊。洞房即丹庭,使金木归于丹庭。金指魄,木指魂,聚此魂魄于一处,恋恋不舍,依依相偎,魂不离魄,魄不离魂,似夫妻一般。如此魂魄相依,使肾气上升到心而生真液,心液下降到肾而生真气,真液与真气交和,便是****,采补还丹,精气凝结其中,如怀胎啊。功成圆满,婴儿自然降生。婴儿是真气所化之神!此神从泥丸宫出来,出游而为真人,岂不是神仙么?”

孙氏听马丹阳一说,如梦中惊醒,恍然大悟,叹道:“若非道友之言,险些误了大事。”

马丹阳道:“既如此,我回去了。”

孙氏道:“你且先去,我也随后就到。”

马丹阳问道:“你肯随师出家修道了?”

孙氏微笑着说道:“你且回去吧,我自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