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嫂子年纪四十多岁,长得五大三粗,虽然貌不惊人,但看得出身上的服饰远比其他人要好上一些。
“李家嫂子,你这消息来源也太落伍了,老王家的儿媳妇早在二个月前就改嫁了,现在最热乎的是城内吴家米行的三小姐跟人私奔的事儿。”
李氏显然没听过这条劲爆的新闻,闻言立刻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
“吴家米行的三小姐跟人私奔?那姑娘我见过,看着不像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啊?”
其他人也不约而同的竖起了耳朵,有人已经开始心急的摧了起来。
“顾家嫂子,快说说,我们这都等着听下文呢。”
顾家嫂子找到了众星捧月的感觉,得意洋洋的卖了个官子,“有句话就叫人不可貌相……你们真想知道?”
“顾家嫂子,谁不知道你是全长安的万事通,谁家有个风吹草动哪瞒得住你的法眼。”
“这倒是。”顾家嫂子见众人全停下工作聚到自己身边,这才心满意足的娓娓道来。“吴家的三小姐闺名叫秀芳,本来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赶巧三个月前她带着丫头去观音寺上香,没想到回来就遭了难。”
“遭了什么难?”
“能遭什么难?还不就是遇到几个下流**,被糟蹋了呗。”
几名妇女一听有的惋惜,有的同情,可很快有人发现这不是她们要听的重点。
“既然已成了残花败柳,怎么还会有人跟她私奔啊?”
顾家嫂子道:“谁说不是呢?吴家三小姐被糟蹋之后,好几次要悬梁自尽,却都被家里的丫头救了下来,虽然是没死成,但好好一个姑娘也算是完了,整天痴痴呆呆,疯疯颠颠的。这还不算什么,坏就坏在没过多久,侍候三小姐的丫头发现主子居然有喜了。”
“冤孽啊,这到底是哪个下流**干出这种缺德事儿,这吴家小姐到是招谁惹谁了?”
“吴老爷也算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出了这种事儿本来就觉得丢人,虽然怨不得三小姐,但必竟丑事传千里,吴老爷就找算着送三小姐去庙里出家。”
“出家?”
“唉,看来也只能有此一途了。”
“既然三小姐出家了,那奸夫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吴老爷准备把三小姐送去出家的头天晚上,三小姐突然失了踪,等丫头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只在桌子上找到了一封信,说是终于遇到了一个不嫌弃她,愿意娶她为妻的男人,她自己也觉得见不得人,便偷偷走了,只希望吴老爷就当没生过她这个女儿云云。”
几个女人一听顾家嫂子至始至终都没提到奸夫是谁,不禁有点失望。
“顾家嫂子,听你这么说,这奸夫根本就没露过面嘛。”
顾家嫂子一拍大腿,猛的提高了嗓门,“没有人知道是谁带走了三小姐,自然也没人知道奸夫是谁了!吴老爷本来就不想声张此事,更是不闻不问了。”
“那就没人去管三小姐的死活了?好歹也是自己亲生的女儿。”
“有钱人哪个不是要面子的,这样的丑事躲都躲不来,谁会主动宣扬得人尽皆知啊。”
“这倒也是。”李氏听完心里更加同情这吴家三小姐了,“我就是替三小姐不值,好好一个姑娘,就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顾家嫂子跟着叹了口气,与李氏倒是心有戚戚焉。
“谁说不是呢,不过天底下不公平的事情多了,老天爷都管不过来,哪轮得到咱们凡人操心。”
几个女人听过了八卦,长吁短叹了一阵儿,便各自归位继续洗衣服,间或仍是聊着东家长李家短的,不时的还发出刺耳的笑声。
李氏有一搭没一搭的翻打着手边的衣服,恍惚间似乎看见吴三小姐穿着条粉色的裙子顺着河流晃晃悠悠的飘了下来……
不对啊,吴小姐怎么可能顺着河水飘下来?
李氏激凌凌的打了个冷战,猛的回过神来。仔细一看,发现居然真有一条粉色的裙子顺着水流向自己所在的方向飘过来,却并不是什么吴三小姐。
“诶,这怎么有条裙子啊?”
几人一听全往李氏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条粉着的裙子顺着水流缓缓的飘了下来。
“捞起来看看,没准是好的还能穿呢。”
李氏一听也是,忙挽了裤腿下到水里,准备去捞裙子。
“这裙子怎么这么沉?”
“沾了水都沉。”
李氏也没当回事,以为真是裙子吃了水变沉了,却没想到到了手里才发现裙子里面还沉甸甸的,好像包着什么东西。
“哎呦,里面好像包着东西?”
“快看看是什么东西?”其他几个女人一听有东西,忙凑了过来看热闹。
李氏也以为是捡了便宜,立刻把裙子扒开来看,却没想到一截纤细的女人腿从裙子里滚了出来,只吓得一群女人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
“啊————”
“哎呦我的妈呀,是人脚!”
……
……
……
沈灵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窗外明媚耀眼的阳光,心里别提多惬意了。
这是她在大唐迎来的第一个早上……好吧,她纠正!不是大唐,是大周……沈灵皱眉想了想,觉得还是叫大唐比较顺口,必竟武则天退位之后,国号就又改回唐了。不过不管是唐还是周,总之,她昨天睡的非常非常好,当然,这都要感谢吕煜给她提供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小兄弟,小兄弟?”
沈灵听到门外传来吕煜的声音,想也没想就从床上跳起来去开门。
“吕大哥。”
吕煜见沈灵披头散发,穿着褒衣就出来开门,急忙移开视线,“小兄弟,你,你还没起啊?”
沈灵也不知道衙门是几点办公,以为吕煜怪自己起晚了,不禁有点心虚,“昨天有点累了,又睡的比较晚,所以,所以就……嘿嘿,起晚了……”
吕煜其实并不是怪沈灵起晚了,而是没见过她这么不懂得设防的女子,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好歹也是个男人,她,她怎么衣服都没穿好的就跑出来了。
“我,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想说什么?”
看到沈灵眨着一双貌似纯洁无暇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吕煜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唉,算了,不说了。”
“莫名其妙。”
吕煜憋的脸红脖子粗,想解释又怕越描越黑,最后只好尴尬的清了清喉咙,道:“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有几个洗衣妇在河边发现了半截女人腿,忤作正在验尸,你跟我过去把现场画下来。”
沈灵一听自己刚刚上任就发生命案,立刻来了精神。
“有案子?太好了,你等我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