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说完“咣”的一声关上房门，留下一脸困惑的吕煜愣在门口。
“一，一分钟？什么是一分钟？”
不说吕煜，单说沈灵。因为她赖床是家常便饭，所以早就练就了一身秒速洗漱的绝活儿，一分钟整理仪容，对沈灵来说那是小CASE。
“好了，吕大哥，咱们出发吧。”
吕煜本是还在寻思着“一分钟”的意思，一抬头，却见沈灵已经神清气爽的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顿时愕然。
“小兄弟，你的速度还真快。”
“练出来的，不值一提。”沈灵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里却是记挂着命案，“吕大哥，咱们快去案发现场吧，案件可是不等人的。”
吕煜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带吕煜去现场，可现在看她这副模样，估计不让她去，她都得抢着去。
“你确定要去？”
“是啊，我不是要画现场图吗？”
“也是，那我们走吧。”
吕煜想着横竖都是这么回事，索性也不纠结了，直接带着沈灵前往发现残肢的河边。
……
……
……
“呕……”沈灵从没想过原来尸体的味道居然是这么难闻，尤其是一截被野兽啃咬过，已经开始腐烂的肢体，她真后悔刚才居然还那么积极的跟过来找虐。
吕煜看了眼蹲在河边大吐特吐的沈灵，感觉连自己的胃都跟着有点翻江倒海似的难受。
“你别吐了，吐的我也想吐了。”
沈灵可怜兮兮的抬起头，小脸儿屎绿屎绿的。
“我也不想吐啊，你别忘了，昨天我才刚拉完，今天又从上面……呕……”
见沈灵又开始呕，吕煜急忙递过一块手绢。
“洗把脸，一会儿还得做正事呢。”
沈灵胡乱的点了点头，接过手绢用河水拼命的洗脸。
“大人，顾大夫验完尸了。”
“嗯，知道了。”
吕煜闻言应了声，便不再理沈灵，跟着衙差回到顾大夫身边。
担任忤作的顾一山是名瘦小枯干的小老头儿，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力气大点一推就能跌个跟头，但若仔细看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就会发现他或许并不如外表看上去那么平凡。
“顾大夫，结果怎么样？”
“从表面上看，这截小腿应该是属于女人的，死后才被切下来，上面有野兽啃食的痕迹，已经开始腐烂，死了至少一天了，想知道死因还得找到死者的其他部分才能确定。”
吕煜舒了口气，顺着小河往河的上游看去，“河的上游有片密林，倒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
顾一山翻了翻眼皮，对吕煜的说法不置可否，“好了，找尸体那是你的事情，这截腿我先拿回千草堂了，看看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那就麻烦顾大夫了。”吕煜说着朝手下一摆手，“送顾大夫回去。”
“是。”
这时沈灵洗过了脸，感觉舒服了好多，于是忙跑到吕煜身边报道。
“吕大哥，我已经好多了，可以工作了。”
吕煜点了点头，有点意外沈灵恢复的还挺快。“那你把案发现场尽可以详细的画下来，以后或许会对破案有帮助。”
“知道了，交给我吧。”
沈灵觉得自己刚才吐成那样实在有点丢脸，这会儿看那半截腿都被包起来了，决定大发神威，搬回一城。
顾一山见沈灵是生面孔，便问吕煜，“这乳嗅未干的臭小子是哪来的？”
“这……”吕煜也不知道应该怎么介绍沈灵，索性化繁为简，道：“衙门刚招的，专门负责画影图形。”
“画影图形？”顾一山闻言眼珠转了转，忽然道：“那不如把他借给我，我那边正好少了个助手。”
吕煜一愣，犹豫的看了眼沈灵，“她刚才吐成那样……验尸？能行吗？”
“放心吧，暂时的，等我家那臭丫头从乡下回来就把这小子还给你。”
“这……”吕煜很难下决定，也不知道顾一山打的什么主意，但想到顾一山帮着衙门解决了不少案件，另外还跟自己有着一层不为人知的亲属关系，他又实在没办法拒绝，想来最后也只好先委屈沈灵了。“那好吧，我叫沈灵衙门没事的时候就过去帮您，您看怎么样？”
“行，当然没问题了。”顾一山眼睛立刻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只是这笑容若仔细看去，总觉得有股不怀好意的味道。
沈灵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两个大小不良给卖了，还兀自拿着画笔认真工作呢。片刻之后，她拿着画好的地形图向吕煜交差。
“吕大哥，你看我画的可以吗？”
吕煜接过画纸，不由自主的再次露出惊讶之色。
“小兄弟，你真是次次都能给我带来惊喜啊。”
虽然吕煜早就看过沈灵的人物画，但再次看到她居然画出无论在比例还是在准确度上都如此之高的现场图时，真是除了赞叹再没有别的话可说了。
被吕煜这么一夸，向来听惯了夸奖的沈灵居然不好意思起来了。
“嘿嘿，吕大哥你觉得满意就行了。”
“满意，太满意了。”吕煜说完想起自己刚刚答应了顾一山的要求，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么优秀的一名属下，若是被顾一山给折磨的辞迟不干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吗？想到这里，吕煜便有意反悔，哪想到他还没等开口，顾一山已经看出来了。
“臭小子，你刚才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能反悔哟。”
“这……哈哈，不，不会，当然不会……”吕煜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心里暗恨顾一山老奸巨滑，可这事是他自己答应的，现在也怪不得别人，只希望沈灵能够熬过这一关，那就天下太平了。
沈灵跟着吕煜回到衙门时已经中午12点多了，本来应该是吃饭的点儿，可她一想起那半截人腿就有点反胃，根本什么都吃不下去。
“唉，难道我就要这样被饿死了？”
沈灵趁着午休的时间趴在床上哀嚎，可不管她怎么挣扎，还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这时，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沈灵正一肚子怨气，于是非常不爽的吼了过去，“谁啊？”
“小的是天下第一楼的伙计李武。”
“天下第一楼？”沈灵嘀咕着下床开门，“什么天下第一楼？要帐去找吕煜！”
李武是个二十来岁，长相机灵的年轻人。他一见沈灵满脸菜色，也不废话，忙把手中的食盒递上前去。
“我们东家听说官爷在咱们楼吃坏了肚子，特意送上小小薄礼赔罪。”
“赔罪？”沈灵半信半疑的看着李武怀里的食盒，心里也料不准这个鬼鬼祟祟的东家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难道你想贿赂我？封我的嘴？”
“官爷公正廉明，小的怎么敢贿赂您？我们东家知道您办案辛苦，于是亲自烧了几道清淡可口的小菜，希望官爷能够喜欢。”
“又是你们东家亲自动手？我看还是不用了，反正我也没什么食欲……”沈灵皱了皱眉，心里还是有那么点阴影。
李武没想到向来百试百灵的金字招牌居然也有失效的一天，顿时大感意外。
“官爷，您只要尝一尝……”
“哎呀，说了不想吃！你回去吧！”沈灵懒得跟李武墨迹，索性直接把门关上继续回床上趴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