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思放声大笑,说:“这话说的好,你若是早些这样识时务,也许就不用受那么多挫折了。”
落落无暇和他斗嘴,看他神色缓和了,就问:“你把店租给我了?还是一年吧?”
蜚思意味深长的看着落落,嘴角绽出一抹莫测的微笑说:“可以,不过我要收房租的。”
“那是,那是。”落落想抽自己。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可以这样做小伏低了?可是一想,人活在世上,高高在上是需要资格的。没有谁可以天生就有优越的条件。当然托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另当别算。自己没那命,就只能在污泥里挣扎罢了。想到租金二字,心里这个疼,怯怯的问:“租金我按月交行不行?”
蜚思没考虑说:“可以。”
落落又问:“我给你打到卡上?
“不用,那点钱就是我的零花儿,打到卡上我还得往外取,费事。每个月月底我来收。这个月的嘛……”
落落心里郁闷,心想:这就是差别。自己一个月辛辛苦苦费劲挣来的血汗钱,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手了,还要视金钱如粪土般的说是零花儿。唉,人比人得死,气死也没办法。一听他提到这个月的,心里又升起了期待,他会免掉吗?好歹被原来的房东骗走预付租金也是因他而起?他总得有点被补偿,当作是良心发现啊。
谁知蜚思却说:“和下个月的一块交吧。”
无耐。只能怪自己倒霉,识人不明,活该上当受骗。蜚思不是做善事菩萨,他也没有义务。他完全可以把店面租给别的人,一次性收取更高的房租。他能租给自己已经是情分了,怎么还能做奢想?自己和他什么关系,不过是萍水相逢,说的不好听,是猎人和猎物。不过是猎物执着了点,所以逃脱了,有多大的人情能让他牺牲自己的利益?
无耐叹气,唉,想要挣点钱,怎么就这么难呢?
落落的心虽然安定下来,可是想到九九,仍然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她想要放手了。
虽然自己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可是目前的情况看,日子太过拮据,她根本没有子任的优势。
就在落落准备好和子任再谈一次的时候,落落接到了法院的传票。子任要通过法院收回对儿子的抚养权。
落落的心被愤怒和绝望充斥。她恨子任,居然真的用这么决绝的方式来和自己相对。
但是很快,落落就冷静下来。婚姻失败,没有一个人是胜者。两个人都是受到伤害的人,子任一定也恨自己,也愤怒自己通过法院来解除婚姻关系,现在的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自己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
还是有怨的。怨他是个男人,却不记旧日情分。也许他也怨自己不念旧情吧。离婚对于面子比什么都重要的子任来说是最大的挫败。他没法再意气风发的站在旧日同学和旧日同事面前吧。
落落约子任见面。子任在电话里说:“我在上海出差,周末回来。”
落落想:“他长年在外,四处奔波,也够辛苦的了。”但是又想,谁不辛苦,他的苦处,用不着自己来担忧,以后他自有他的妻。
落落从来都不相信这世上有忠贞不渝的爱情,也不相信哪个男人会为了爱情而终身不娶,更不相信严守本分、从不动妻子以外的女子动心的男人就是好男人。记得有一句话说的好: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他绝对的相信,子任会再娶。
与他是个好人无关,只因为他是男人。有时候婚姻和名车、情人一样,代表着一个男人的身份。
落落快速打断自己的神思,草草的说:“那就周末吧,你回来了给我打电话。”
她不再做决定,什么时候见面由子任做主。既然已经断绝,那就了结吧。
周末,落落和子任见面。
相对无言,所有的客套都是多余。
落落单刀直入说:“你撤诉吧,我把儿子给你。”
子任有些惊愕。这胜利来的太轻易,以至于他完全享受不到胜利的喜悦。他原以为落落会痛哭流涕,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想到她这么冷静,甚至有点无动于衷。他想要看落落求他别把她和儿子分开,他想要落落跟他复合。没想到落落居然一点都不坚持,就这样放掉了两人一直在较劲的绳子,这种落空让子任一时接受不了。
他看着落落,不肯居于她的下风,恢复了镇静说:“好。你每周都可以探视儿子。我也不要你的抚养费。”
“你经常出差,儿子跟了你,谁带?”
“我爸妈都会来北京,这你不用担心。”
担心?能不担心吗?小小的孩子离开妈妈,爸爸又长期出差,就算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可是他长大的过程中所需要的不仅仅是他们的爱啊。
落落狠狠心说:“既然你都安排好了,我也不多说。你对孩子耐心点。长期不在一起,别到一块就批评他,他接受不了。不要对他施暴,虽然他是男孩子,需要管教,但你也不要遵循以前的老方法,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观念早过时了。而且盛怒之下,难免会失手,你不要把他打坏了。”
“行了,我知道。男孩子就应该粗粗拉拉的,打两下能怎么样?”子任又不耐烦起来。落落忍,心想,还能在一块说几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