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绵绵红尘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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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喝洒,那就喝呗。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可是落落醉不了,喝不下。红酒太涩了。

落落一向对苦的东西敏感,她放下杯子无耐的说:“算了吧,这酒我喝不下,太苦了。你的良谋还是深藏别轻易示人吧,我也不想听了。”

蜚思不语,只起身取了一瓶雪碧,注入到杯子里,递给落落说:“你再试试看。”

落落尝了一小口,果然好了很多,绵软中透着深邃,是另一种景致。仿佛稀释了百年沉淀,稍稍能够接受的容易一些了。

蜚思嘲笑说:“你就像《贵族》电影里演的一样。”

落落不作声。

她本不是贵族,没有那样高的品位,何必强装?她就是一个懒散的普通人,让自己舒服就好。

落落成了蜚思的下酒菜。他或嘲弄,或调侃,或赞美,或打击。

落落反唇相讥。

说不过了,就埋头喝酒。

其实酒的滋味没什么好,不过酒进入身体,会慢慢的发酵,产生一种让人松懈的放纵的快感。

醉酒,实在是一个很滥的借口。

落落坐的有点不安了。

夜色渐沉,落落心思神飞。她想找个合适的当口说一句合适的话。

她想回去。

眼神望着别处,她没听清蜚思说了什么,只漫不经心的点头说:“嗯,嗯。”

一直都是这样,落落从来不敢提出自己想要什么,她怕被拒绝。

因为知道被拒绝的痛楚,所以从来不忍拒绝别人。

屋子忽然沉寂下来,让浑然不觉的落落猛醒。她一抬头,撞下蜚思玩味的眼神,心中警铃大作。难道,自己又说了什么错话?不可能。

那么是自己又答应了什么要求?

秀眉轻挑,落落苦思。刚才蜚思说了什么?好像是什么真心?

蜚思盯着落落的眼问:“你累不累?”

落落忙点头说:“累啊。”那么我回家好不好?

只等着蜚思下逐客令:“累就回去休息。”

谁知蜚思说出来的话却是:“你一直武装着坚硬的铠甲,不累才见鬼呢。”

“呵呵,人活着谁不累啊,又不只我一个。”落落淡笑。

“你干吗把自己压抑得这么紧?”蜚思进一步逼问。

落落仓皇。

她压抑么?

她从来不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压抑的过程没有痛苦,只是在生活的挫折中形成的一种习惯。落落一向以为,太过美好的事物是不会长久的,与其得到之后转瞬失去,不如从不曾拥有过。

落落装傻,笑问:“有吗?”又与你何干?

“没有吗?”

“就算有吧,那又怎么样?”落落言不及意。

“放松,给自己一个机会。”蜚思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

落落的心沉下去。

放松其实无所谓。也许放开心灵的桎梏,能看到一片瑰丽的风景,可是她怕只看见了龌龊。如同放开了缰绳的野马,如果收不回放纵的心,岂非得不偿失?对于这种充满了变数的不确定,落落一向没根。

落落站起身,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说:“不。”这一摇一晃之间,头有些晕眩。眼前的地板成了斜面,大脑中有一种轻盈的感觉在上升。落落不受控制的说:“对于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人总是充满了好奇,又往往会高估自己,孰不知这种自以为是的恶果就是自取灭亡。”

“正是有了好奇,生活和生命领域中的困惑才一个又一个的被解开。怎么说是恶果?为什么不说是新的开始?总要有人做第一个勇士。”他的声音充满了魅惑。

落落淡笑,说:“酒我也喝了,喏,都一瓶了。这么好的酒,对于我这个不懂得品的人来说有点暴殄天物,呵呵,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就是不自量力的最好典范,明明不会喝,却偏要逞强,结果呢,醉了。”

蜚思却不接落落的话,说:“落落,你应该动一番手术。”

落落歪身坐下,堵气的低下头去。

蜚思到底想说什么?他想做什么?又想要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心思太过阴暗,还是他总能为自己的目的找到冠冕堂皇的借口?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是非的标准不会因为时代的变迁,道德标准的改变而在人心中混潸。人们的沉默,并不是默许,也许只是一种容纳。既然不能杜绝,只好导引。既然不能阻止,只好无耐。

可是,可是。

落落忽然就烦躁起来。她不是封建卫道士,但是蜚思的那种在一起就代表了爱,对于落落来说简直是谬论。

但是她反驳不了蜚思。

甚至在别人眼里,她才是不折不扣的怪物,是个不识时务的倔驴子,是个不解风情的乏味女子。落落迷茫而不能自辩。

再抬起头的时候,落落迷蒙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执拗,她装傻问:“动什么手术,怎么动?”

蜚思笑笑,薄唇轻启,残酷而无情:“教给我,但是我要代价。”

“呵呵。那还是算了。”落落本能的抗拒。

蜚思却意味深长的一笑说:“舍得,舍得,小舍小得,大舍大得,不舍不得。落落,你真贪心,只想得,不想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