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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落落站在阳台,看涵风开车疾驰而去。呵,说到他的痛处了吧。活该,谁叫他来招惹自己。

三个月,有这么长时间了吗?落落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挺过来,心总是在起起落落中伤了又伤。可是居然能做到心如止水,呵,原来人的免疫力这么强,无论受到多大的创伤,总是能恢复过来。虽然这过程很痛苦,很艰难。

这三个月和涵风相处,使她越来越明白,人,都不会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落落是单纯,但她不傻,她能看得出来涵风在拿她当扳盘的棋子。

那是他和蜚思的事,与自己无干。

她不会为维护蜚思做什么,她只是不想为难自己的心。

是,她受伤,她难过,她软弱,她无依。但是她并不认为,涵风会是她的归宿。

爱,是寂寞撒的谎。寂寞是产生所谓爱的温床,但寂寞是爱的大敌。

错过一次,就不能再错。

别在寂寞的时候谈爱,哪怕只是自欺也不行。明知道那不是爱,只不过是孤寂的一点安慰,何必让自己陷入到别人斗争的漩涡中去?她终归会回到自己简单的轨道上去,她终将和涵风、若荑、蜚思这些人无关。

蜚思出差回来,先回了自己的家。

屋子里空荡荡的,洗了澡出来,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屋子里很快就有了人声。

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的,怎么会不对劲?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打开来喝了一口,忽然就有点愣。满满的,应该是落落临走前给他买的。

原来不对劲是因为屋子里少了落落。

怎么会这样?

蜚思烦躁的把空啤酒罐啪一下捏扁了扔进垃圾筒,转身出门。他要去找若荑。

他要把落落这笨妮子赶出自己的心房。

若荑在上班,接到蜚思的电话出来见他。

若荑瘦了,脸上的憔悴是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的。蜚思问:“怎么这么憔悴?”

若荑有些委屈,看了一眼蜚思抱怨说:“反映太强烈了,什么也吃不下去。”

蜚思有些动容,喉结动一下说:“你受苦了。”

若荑低下头去,说:“没什么。”

蜚思问:“涵风呢?没给你打过电话?”

若荑忽一下抬起头,警觉的问:“蜚思,你什么意思?”

蜚思呵一声笑,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干吗这么敏感?”

“我已经……”若荑说不下去了。蜚思对她的淡漠,让她觉得心痛。可是最初是自己放弃了蜚思的,是自己弃他而选择了涵风的。说什么错过不会再错?性格决定命运,如果历史可以重来,她不敢保证自己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那样被遗弃的绝望,她不敢有第二次,她不后悔接受涵风的温暖和支撑。她甚至怀疑自己现在的选择又是一个错误,蜚思根本没有涵风的体贴,也没有他的温和和耐性。若荑试探着问蜚思:“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会和我复合吗?”

蜚思嘲弄的笑说:“没有分开,怎么有复合之说?你和我,一直都各自是各自。”

若荑淡淡的笑,忧伤的说:“你,从来,都像风一样,不羁。也许我的决定又错了。我不该在当年伤害你之后又伤害涵风。”

蜚思笑笑说:“你早明白就好了。”

若荑站起来说:“蜚思,我求你最后一件事,陪我,打掉这个孩子。”

蜚思脸色一变说:“你说什么?不行,我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没有他,你、我和涵风就可以什么过节都不再有。”

蜚思嗤笑:“你真天真。我不会同意的,既然有了孩子,我就会对他负责到底。”

若荑冷笑说:“你负责?你凭什么负责?你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吗?”

“我会带好他,不会让他比别的孩子缺了什么。”

“哼,你有什么资格带他,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

蜚思脸色大变,一双眼睛愤怒的像是要喷出火来,直盯着若荑说:“是涵风的?”

若荑有些惊恐说:“是。”

蜚思的拳头紧紧握起,又放下,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不打女人,你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若荑站起来,仓皇的走了两步,又回头说:“蜚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看看我在你心中到底有多重?没想到,即使有了孩子,你也不会原谅我当年的过失。”

蜚思面无表情说:“我不恨,所以不会原谅。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心魔臆想出来的。”

当年,当年。蜚思的记忆中已经没有当初的震惊。

他早就忘记了。

他不记得当初从机场兴冲冲的给若荑打的第一个电话,第一句话就是:“我回来了。”

她是他打给的第一个人。

他从那里得到了宁静,灵魂得到了平定,他更有信心,更有方向,更知道自己下一步做什么,他甚至对他和若荑的未来进行了最细致的规划。

可是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到的是若荑和涵风一起来接他。

他不敢胡乱猜疑两个人同时背叛了他,可是当他在涵风体贴入微的扶着若荑的腰送她上车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肢体的语言是骗不了人的。

那一刻他没有愤怒,也没有痛苦。只有麻木。即使到了那个时候,他仍然不忍看见若荑的眼泪。

可是,原谅?有没有人看到他总是嘲讽的面具下的脆弱?有没有看到他放纵的背后那种落寞?有没有人看到他千杯不醉背后的凄凉?有没有看到他坚硬背后的不安定和不安全?有没有看到他伤害别人背后的那种痛楚?

他拿什么来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