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任任劳任怨,做得很出色,但凡有人提起子任,都竖起大母指说:“小伙子,不错,将来一定有发展。”
落落听到同事这么对她说子任,嘴上谦虚,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但是她着急,担心。日子并不像戏剧中那样风生水起,而是平淡中一个又一个小挫折聚积在一起将人凌迟。
子任又下班晚了,落落就一直在宿舍等。今天周末,不知道明天他有什么打算。
想到这就觉得挺闷的。每次子任都没什么打算,即使提出建议,落落从来都没肯定过。要么自己决定也行啊,偏偏落落没有自己的意见。
快八点了,初冬的天黑得早,外面已经看不见人了。
门一响,子任推门进来,对落落说:“吃饭了吗?”
落落抬头,子任换下了工作服,短短的头发还是湿的,显然洗完了澡,摇头说:“还没呢,你刚下班?”
子任应一声,说:“走吧,去外面吃点。食堂早关门了。”
回来的时候碰见李艳,落落问:“你没回家啊?我以为你没在呢。”
李艳看着子任和落落,笑笑说:“明天早上回。你们俩,这是干吗去?”
她看人的眼光有点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也说不出来。落落想:“也许单身的人,看到恋爱中人总会有一些羡慕或者不屑。”
这其实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就像自己没有某种东西的人,看着拥有这种东西的人一样。
子任说:“没事,瞎逛吧。你呢,这是去哪?”看她手里拿着一本书,站在外边,像是要出去。
李艳说:“我去办公室。”
子任笑着,不带恶意的嘲弄说:“哈哈,加班啊?真敬业。”
李艳有点不好意思说:“是有点东西没弄完,不过不着急,在办公室也就是上上网。对了,你们也一起去吧,有好几台电脑呢,都可以上网。”
落落有点心动。
说真的,从毕业到现在,她上网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的办公室,因为怕病毒感染制图文件,连公司的内部网都没装。
子任犹豫了一下说:“这,不好吧。”
李艳说:“没事,周末,楼里没人。我今天刚跟别人借的《夏是麽麽茶》的光盘,一起看吧。”
落落在一边对子任说:“走吧,去看看。”
三个人来到李艳的办公室。
看她熟练的开电梯,打开办公室的铁门,落落落的心就有些惆怅。一个人的优越感从何体现?还不就是行为和神态吗?虽然李艳并没有在她和子任面前炫耀的意思,但她从里到外都是主人的架势。
落落看着她自己一个人的办公室,干净而整洁的书桌、一排盛放书籍和杂物的柜子,里屋是电脑。
薄薄的屏幕,那是当时最新潮的液晶显示屏。
落落局促的坐在子任的身边,听他和李艳聊天,问些她工作的情况。她想到自己那张破旧看不出颜色的桌子、窗外轰鸣的水泥车、一屋子的水泥烟尘。
究竟是什么决定了地位的高下?于她和李艳来说,是专业。
这就像一个人的出身。
某一粒种子落在肥沃而广阔的平原,它自然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如果它落在贫瘠狭窄的石缝中,虽然并不能排除它能成材的可能,但它付出的辛苦与前者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没有公平可言。
出身决定了命运。自己的专业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从她第一次被轻轻而毫无理由的送出这坐办公大楼的时候,她就开始疑惑自己的命运什么时候才会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