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嗯?”阿罗宾问道。客人走了之后，只有他留在埃德娜的身边。
“嗯。”她重复说，站起来伸伸手膀，坐得太久了，肌肉需要放松放松。
“还要挨什么呢?”他问道。
“仆人全走了。音乐家一来，他们就走了。我叫他们走的。这座大房子需要关锁起来，我要到那边的鸽子笼去，明天早上叫塞勒斯廷过来收拾。”
他望望四周，开始吹灭了一些灯。
“楼上怎么样?”他问。
“我想一切如故，但可能有一两扇窗子没扣上。我们最好看看，你可以拿支蜡烛去瞧瞧。你把中间屋子床脚上的披巾和帽子替我带下来。”
他拿着点亮的蜡烛上了楼，埃德娜开始关门窗。她讨厌把烟雾和酒味关在屋子里。阿罗宾找到了她的披巾和帽子，帮她披上和戴上。
一切妥贴之后，他们才灭了灯，从前门离开。阿罗宾锁上门，取出钥匙，为埃德娜保管着。他扶着她下了阶梯。
“你需要茉莉花的芳香吗?”他问道，边走边摘了些茉莉花。
“不，我什么也不要。”
她显得心情沮丧，一句话也不再说。她一手挽着他伸过来的手臂，一手提起丝绸衣裙的下摆。她低着头走，发现他有条腿的黑影来回移动，紧紧挨着她那黄色衣裙的暗影。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和半夜的钟鸣。在这段路上，他们没遇到任何人。
鸽子笼位于锁着的大门后面，那儿有个荒芜的地势较低的花坛。房前有个小前廊，上面有一堵长窗，前门开着。这道门直达客厅，再无边门。后面的院子里，有间屋供仆人居住，老塞勒斯廷就住在那儿。
埃德娜留下桌上的一盏灯，把火苗捻弱。她已经成功地把这间屋子收拾得宜于居住，也像个家的样子。桌上有几本书，旁边有把躺椅；地板上有新铺的席子，上面放着一两张小地毯；墙上挂着几幅颇具审美力的图画。令她奇怪的是，屋子里摆满了花。这都是阿罗宾送来的，恰巧埃德娜不在，便叫塞勒斯廷布置好了。她的卧室就在隔壁，再过一段走道，便是餐室和厨房。
埃德娜坐在那儿，一副很不自在的神情。
“你疲倦了吗?”他问。
“是啊，冷冰冰的，很不好受。我觉得，好像全身都上紧了发条，多紧呵，好像体内的什么东西绷断了一样。”她把头靠在桌上赤裸的手臂上。
“你要休息，”他说，“要安静。我要走了，我留下你，让你休息。”
他站在她身边，用柔软而带有磁性的手掌抚平她的头发。他的抚摸给她带来了肉体上的快意。要是他继续抚摸的话，肯定她已经在那儿静静地睡熟了。他从脖子后面向上抚摸她的头发。
“我希望你明天早晨起来，会感到更加舒服和愉快，”他说，“过去的几天，你拼命干了许多事。晚宴算最后一桩蠢事。本来，你完全可以不搞的。”
“对，”她承认道，“真够蠢了。”
“不，它很叫人开心，只是把你给累垮了。”他的手已经抚摸着她的肩头，他可以感觉到她的肉体对抚摸的反应。他主动坐到她的身侧，悄悄亲吻着她的肩头。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她说着，声音有些不安。
“我就走，只等道了晚安之后。”
“晚安！”她咕哝着。
他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爱抚着她。他一直不道晚安，直至她屈从了他那温柔而又充满诱惑力的请求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