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峰那最后一声绝望的悲鸣像一只离弦的箭,同时射穿了爱军和冰儿。他们的心被这只无形的箭留下了一道阴影。
爱军领着冰儿出了文工团大门,没有像往次那样去公交车站台,而是伸手打了个的士,直奔爱军单位的宿舍。
下了车,冰儿问,咱们去哪儿?爱军说,到我宿舍,冰儿又问,然后呢,爱军没有回答,一直把冰儿领进屋,顺手把房门锁上了。冰儿疑惑地问:
“你锁门干什么?一会你屋那个人回来怎么办?”
爱军把外罩脱下来,扔在一旁的桌子上,沉着脸说:“没有那个人了,他出差走了。”然后,急速地把冰儿的外衣扒下来,顺手一撇,又要继续脱冰儿的上衣,冰儿害怕了,她向身后退了两步,声音有些发颤:
“你,你想干什么?”
爱军用身体把冰儿抵在墙上,两只手臂圈住冰儿,眼睛里射出逼人的火花:“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也喜欢你,咱们彼此恩爱了这么多年,干吗还要等待?我们现在就做我们该做的事,来吧,把衣服脱了,乖,听话……”
“不――”冰儿使劲地摇着头:“你不要碰我,不要……”
爱军一把把冰儿抱了起来,放在床上,他发现冰儿的身体颤栗,以为她是因为第一次而害怕,他轻轻地吻一下冰儿的额头:“别怕,总会有第一次。”
“哥,不要,哥,不要……”冰儿浑身颤栗得更加厉害,声音也是那么微弱而发抖。爱军正在解冰儿衣扣的手停住了,他看到了一双惊恐而绝望的眼睛,这让他愤恨而不解,他气呼呼地站了起来,冲着床上那个发抖的人喊道:
“见鬼,你到底怕什么?”他在地板上来回打转:“为什么?啊?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让我碰你?”
冰儿一下子坐起来,带着哭腔说:“因为你是我哥!”
爱军停止了走动,皱皱眉:“你说什么,我是你哥?你到现在还只把我当作你哥?上帝!”爱军的拳头砸在桌子上,震倒了桌上的笔筒,笔筒里的笔噼里啪啦地散落了一地。
爱军把冰儿从床上拽起来,盯着她的眼睛问道:“那么,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爱着在峰?”
冰儿用哀求的眼光看着爱军,爱军不顾一切地追问下去:“说啊,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受不了!”他停顿一下,喘了口气,“在峰刚才说的那句话,你也听见了吧?嗯?他说你爱的是他,我现在就让你告诉我实话,你爱的到底是他还是我!”
爱军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冰儿无法呼吸,恍忽如多年前被众人逼至墙角一样,失去了意识。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潸然泪下。
看到冰儿痛苦的表情,爱军的心软下来,他把冰儿抱在怀里,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哄着她:“冰儿,醒过来,千万别吓我,快点睁开眼,我是你哥,是你亲爱的哥哥。冰儿,你别怕,我是你哥,不是别的。”
许久,冰儿睁开了迷蒙的眼,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哥。”爱军应着“哎。”冰儿“哇”地一声哭出来,两臂死死地搂着哥的腰。
如果说刚才爱军还在怀疑在峰的话是在威协自己,那么现在他至少确信了一点,冰儿并没有爱上自己,她从小虽然把这个哥当作了偶像,但那是虚幻的,没有实际含义的,甚至是纯粹的亲情意义上的偶像。而最让爱军痛苦的是,他发现自己已经不折不扣地爱上了冰儿,他强烈地爱上这个可爱的小妹妹,他强烈地想要占有她,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碰他的冰儿。而在峰的话句句刺痛着他,威协着他,让他没有安全感,他不想放弃本该属于自己的爱,出于本能,他想用行动证明这份爱是属于他自己的,他不想再把机会留给在峰或是其他什么人。
可是,该怎么办呢?就此放手?他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继续交往下去,他怕再次伤害了冰儿,冰儿太敏感,太脆弱。等等吧,他决定把这份感情暂时压在心底,他要通过时间来争取,他抱着一线希望与冰儿继续以兄妹关系来往,他期望有一天冰儿对他的感情能够发生质变,突破兄妹这道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