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四面楚歌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金智的房间时，她就已经起身。其实她想起床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因为兴奋得根本睡不着。天刚亮，她就起来了。厨房成了她消耗体力的战场，拿手绝活随手拈来，摆了满满一桌。
“姐，你在做什么？”金雷眯着眼，睡眼惺忪的出现在厨房门口。
“你没长眼睛吗，不知道自己看。”
金雷勉强睁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哇，姐，你怎么了，怎么做这么多吃的？”
“今天大姐不是度蜜月回来了吗，我要好好慰劳她，做一顿好的。”
“你一大早扰人清梦就是为了这个，切，大姐才不稀罕呢！她现在嫁入豪门，要什么有什么，你少费心了。”
金智眉一横，怒眼瞪着金雷，“你知道什么，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什么东西都是家里的好。”
“可现在大姐的家是耿家，不是这里。”
“对哟，”金智愣了愣，又立马火冒三丈，“你胡说八道什么，大姐永远是我们家的人。”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大姐现在都不姓金了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大姐嫁了人以后就不是我们的大姐了？”
“不是，我只是想让你明白……”
“好了，好了，我懒得跟你啰嗦，我要去机场接大姐。”
“我也去！”一溜烟，金雷也跟着消失了。
……
热闹的飞机场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光是透明的玻璃墙就已经赚足了大家的眼球。金天特喜欢这里，因为小小的一个角度就能看到完整的世界，如果人心亦是如此，那么两个人之间就不会隔着厚厚的城墙。
金天深吸一口气走出通道，小小的包箱却沉重无比，因为没有让它变轻的人。度蜜月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特别祈盼，特别甜蜜的日子，可金天的却不是这样。自从那晚后，耿毅就人间蒸发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无数个难眠之夜让金天独赏。这就是她的丈夫，刚结婚的丈夫。
呼——金天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打起精神来，以后将有无数个这样的日子等着她。
……
“姐姐，姐姐！”金智高兴的挥着手，一脸灿烂的出现在金天面前。
金天先是一惊，然后高兴的笑起来，用手拂了拂额前的刘海，“你们怎么来了？”
“因为想姐姐了。”金雷接话道，上前搂住金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是情侣。
可这一搂，刚好将金天的刘海弄乱，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被人看到了。
“姐姐，你怎么受伤了？”金智惊呼出声。
金天微微一怔，赶紧将刘海理顺，盖住额头，“不小心撞伤的。”
金智和金雷对视一眼，不太相信。
“怎么，你们不信？”金天干笑起来，想掩饰一切，“我打架可是一等一的厉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以一挑十七都没问题。”
金智和金雷又对视一眼，似乎在互相传递着什么。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我们快走吧。”
金智瞥了金天一眼，道：“姐姐，咱们的姐夫呢？”
金雷四下望了望，根本没有耿毅的影子。
金天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忙撒谎道：“公司有点急事，他一下飞机就赶过去了。”
“可是我们怎么没看到呢？”
“呵呵，人那么多，错过了吧。”说罢，金天提着行李大步走向前。她可不是会撒谎的人，再继续盘问下去，一定会穿帮的。
“姐姐怎么了，好奇怪？”金雷凑到金智耳边，小声道。
“一定跟姐夫有关，等一下不准提他知道吗？”
金雷点点头。
“我让你将二姐的照片收起来你做了吗？”
金雷又点点头。
“等一下也不准提她知道吗？”
金雷噘起嘴有些不悦，现在一家人都到齐了，唯独缺二姐金明，更何况还不让提，他能不噘嘴吗？
……
地下室，空空的四壁，除了沙发和桌子，巴掌点儿大的客厅就什么也没有了，但这些都是金天心中的那股暖流。儿时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一个女孩的身影忽远忽近的出现了，她时而甜甜的笑着，时而张牙舞爪的大闹着，而记得最多的就是一场接一场的打斗与争吵。
“姐姐，你怎么了？”
金天手一颤，回过神，是金智的声音，乍听之下还以为是金明。
“姐姐，你没事吧。”打从第一眼看到金天就知道她心里有事。
“没，没事。”金天强颜挤出一个笑脸，拿起筷子看着满桌的美味。
“姐姐，你是在想二姐吗？”
金雷话音刚落，金智就狠狠的给了他一记白眼，小兔嵬子，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金雷吐吐舌头赶紧低下头，现在老大老二都不在了，这个家可是金智说了算。
金天轻轻一笑，看出一点眉目，“对，我是想金明了，既然你们不恨我，也不要故意忽略她。”
“这都是她自找的。”金智不悦道。
“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二姐呀，我们骨子里流的可是同样的血。”说话的是金雷
金智龇牙咧嘴，伸出食指和中指，“你再说我就插死你。”
金雷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吭声。
看到这些，金天开心的笑起来，好久没有体会到家的温暖。
“姐姐，你就这样来这儿没关系吗？”金智道。
“会有什么事，我只是回自己的家而已。”
“你刚度完蜜月回来，不用到耿家报到吗？”
金天撇撇嘴，没有回答。
“快吃吧，你越来越啰嗦了。”金雷插话道，同时给金智使了一个眼色。
金智还想说什么，刚开口，耿家的催命铃声就响了起来。
……
当金天出现在耿家大门外时，天已经黑尽。微微吹着一点凉风，远远的就看见叶管家一脸着急的在门外踱来踱去，见到金天先是一惊，然后平静下来。
“少奶奶，你终于回来了。”
金天看看叶管家，甚是不解，“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副神情？”
叶管家抿抿嘴，低下头没有说话。
“耿毅回来了吗？”
“回来了，”叶管家接过金天手中的行李，“夫人和少爷都在客厅等你，请你快去吧。”
呼——
金天暗叹一口气，径直走进单家。其实这里不能说是一个家，因为它没有温暖。华丽的建筑掩盖掉一切亲情，留下的只是冰冷的人心。
……
客厅里灯光明亮，与漆黑的夜空形成鲜明的对比。所有佣人一字排开，规规矩矩的站在沙发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们似乎站了很久，东倒西歪，但却执意的要站直。
胡净芝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想什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同一个地方。
耿毅噘着嘴，躺在胡净芝的大腿上睡着了，眼角眨着点点泪光，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妈……”金天抿抿嘴，放弃了她刚要喊出口的话，用另一句代替了它，“夫人，我回来了。”
听到金天的声音，佣人们暗自兴奋起来，就连睡着的耿毅也“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了精神。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胡净芝冷着一张脸，没有回过头。
“我回家了，所以……”
“家，什么家，你已经是耿家的媳妇了你还有几个家？”
金天撇着嘴识趣的紧闭，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将成为攻击的对象。
看金天不顶嘴，胡净芝找不到发脾气的原因，耿毅赶紧钻进胡净芝怀里，可怜巴巴的指了指自己的脸。
“听说你动手打了自己的老公？”
“我……”金天刚开口，胡净芝的巴掌就落到了她的脸上，完全没在下人面前给她面子。
或许早已知道事情会这样，金天异常的平静，不闻不问，也不反应。
“你才嫁进耿家多久胆子就这么大，连自己的老公都敢打，我把耿毅带这么大还没舍得打过呢。”
“就是就是，我到现在还痛呢。”耿毅噘着嘴指着自己的脸，拜托你被打的是头好不好。
“对不起，夫人，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下次，下次我就打断你的腿！”胡净芝抿抿嘴，抄起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气焰突然一下蔫了下去，“你先回房吧。”
“妈，妈就这样吗，她打了你的宝贝儿子你就这么轻易原谅她吗？”看胡净芝消了气，可他想看的好戏还没看到，耿毅怎会甘心。
胡净芝回过头，不悦的瞄了耿毅一眼，金天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怎样。
“为了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我们要罚你跪到天亮，而且不准吃晚饭。”看胡净芝没撤，耿毅倒是机灵的马上想出一个鬼点子。
“好，就这么办！”
金天抿抿嘴，强忍着从胸口憋出来的气，听话照做。人偶不就是这样，主人让摆什么动作就摆什么动作，一切都不能随心所欲。
“老婆大人你可别怨我，是你婆婆要这样惩罚你的。”
耿毅贼贼一笑，挽起胡净芝得意的走进饭厅。
……
猫一走，老鼠当上山寨王，佣人甲给了金天一记白眼，说起尖酸刻薄的话。
“切，有什么了不起，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少奶奶。”
“就是，连我们一个下人都不如。”
“哼，我们站了一整天，你就慢慢跪到天亮吧。”
“哼！”不约而同的一声冷哼，不大也不小，但却充分反应了金天在这个家的不受欢迎。
金天撇着嘴，照单全收，听到也当没听到。自从嫁进这个家她就学会了忍受，不能再像以前顾着性子来，因为这样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受伤。
……
开饭时间到，耿烨怀也准时的回家到，身后还带了一位客人。但走进门就看到客厅里的金天，脸马上全黑了。
“这怎么回事？”
叶管家毕恭毕敬的出现在耿烨怀面前，胡净芝和耿毅也闻讯赶来。
“老公，你回来了。”胡净芝开心的笑起来，像个贤惠的家庭主妇。
“这怎么回事？”耿烨怀将之前的问题再重复了一遍，更是不悦。都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能让金天在这么多人面前下跪。
“不用管她，我正在给咱们的儿媳妇上教育课。”
“教育课？”不管怎么教育还是应该给人留面子，在这么多下人面前给金天难看，传出去耿家也没面子，“金天，你起来，有什么事我们书房再说。”
金天回过头，强颜挤出一个笑脸，“我没事，只要夫人能消气，让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耿烨怀调头看向胡净芝，炯炯有神的双眼全是指责。
“她，她不守妇道，在外面勾三搭四，还敢动手打咱们儿子，我只是给点颜色让她瞧瞧。”
“请问你说的勾三搭四是指我吗？”站在耿烨怀身后的客人，忽然笑着指着自己道。
“是你？”耿毅一惊，赶紧撇过头，只求他不认识自己才好。
“耿毅，真没想到你还是幼稚得这么可笑，当时我怎么都没想到是你呢？”
耿毅将头撇得更过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易轲，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如此一来二往，傻瓜都知道他们俩认识。
“是啊世伯，我好心送迷路的大嫂回饭店，可耿毅硬是要将奸夫这顶帽子塞给我，后来他莫名其妙的摔晕了，这件事才不了了知的。”
“是吗？”耿烨怀调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