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惊世绝响
夜更深，朦胧的灯光越发的明亮，冷清的街道上车辆寥寥。突然一辆矫车飞驰而来，横冲直撞，扬起的灰尘都还没来得及亲吻大地，它便消失在夜色里。但不知道为什么，车子突然一个急剎车，停了下来。
“今天晚上你过得很开心吧，既有帅哥作陪，又有帅哥请你跳舞。”耿毅没有回过头，直直的看着前面，说着莫名其妙酸溜溜的话。
“你不也一样，一整晚都没和辣妹的手分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金天也毫不示弱。
“不要以为我是在吃醋，我是怕你丢了我们耿家的脸，而且你还和我最讨厌的人跳了一晚上的舞。”
“我们只是跳舞而已，有什么好丢脸的。”
“你！”耿毅回过头，怒气冲冲的瞪着金天，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还敢顶嘴？
“下车！”想了半天，耿毅只想到用这个办法来对付金天。
“你要开溜吗？”
“对，你不是也知道得罪我就没人送你回家吗。”
金天撇撇嘴，乖乖的听话照做。
“哼！”耿毅冷哼一声，跺紧油门急驰而去。
……
也许是街道上过于冷清，又或许是形单影只，金天竟觉得今天晚上有点冷。但想到刚才的对话，金天就忍不住笑，那丝温暖的笑意总不知不觉爬上脸颊。耿毅是单细胞动物，天真得只感觉到别人的好，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自己的棱角会被磨平。
“哈啰，靓女，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另一辆车出现在金天面前，易轲笑看着金天，和耿毅有几分相似。与其说是相似，倒不如说金天更希望他就是耿毅。
“你不怕又和耿毅打起来。”
“原来你还记得呀，”易轲轻轻一笑，心情大好，开着车跟在金天旁边，“耿毅那家伙真是幼稚得可笑，就会玩这招。”
“或许这也正是他的可爱之处，至少说没有歹心。”
“你好像很喜欢他嘛。”
喜欢？
酝酿苦酒的高手，不应该开始的开始。如果将它抽走，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金明也不用……金天冷冷一笑，现在后悔这些有什么用，既然已经发生，就坦然面对吧。
“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可是怎么办呢，命运不仅安排了你们相遇，也安排了我，我对你好像越来越感兴趣了。”
“那很可惜我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
“这个不重要，结了婚还可以离婚嘛。”
“你就喜欢对朋友的老婆说这些吗？”
“不是所有，只对耿毅而言。从小我就喜欢和他争东西，小时候是点心，长大后就是女人。”
“这次恐怕你只有输了。”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你会爱上我呢。”
金天宛然一笑，在笑易轲的不自量力，她爱耿毅的心就算海枯石烂也不会变。
突然两声呜响，一辆车亮着刺眼的灯逆向驶来。易轲赶紧一个急剎车，在离车头一厘米的时候，两辆车都停了下来。谁这么不要命，吓得易轲一身冷汗，他还没来得及骂出口，耿毅就出现在对面的车上。
“上车！”耿毅用命令的口吻道，对着易轲杀气腾腾，好像抢了他最喜欢的点心。
易轲撇着嘴耸耸肩，调头离去。
“你老公还没死你就开始勾三搭四，真是……”水性杨花。耿毅努努嘴，没有说出后面四个字。
“有因必有果，我之所以能勾三搭四，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耿毅深吸一口气，压住自己心中的怒气。看到金天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呢？如果她真能和易轲发展下去，离婚不就不远了吗？嘻嘻，想着想着，耿毅又偷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我哪里有笑，我是在生气，如果你再和……下次我就不会放过你！”
金天轻轻一笑，有被在乎的喜悦。
……
清晨，空中弥漫着薄薄的雾，化为露水散落在花间，让翠绿的嫩草越发的娇嫩。太阳缓缓的爬上山坡，因为有雾的遮挡，阳光被扩散开来，不太刺眼，像经过滤镜的高斯模糊。此时最漂亮的莫过于月季花，在雾色中散发出一种高雅与冷艳，而阳光又赋予它透通，一朵朵娇艳的花蕾如玉雕刻成一般。
面对如此美丽，喜欢画画的人又怎能错过。早早的金天就到画室，几笔下去，月季的美丽就浮于纸上。
“你们又吵架了？”胡净芝连门都没敲，突然闯了进来。
“啊？”金天愣愣的回过头，一是被胡净芝吓了一大跳，二是她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吵架，她更希望那是耿毅在吃醋。
“听说耿毅把家里的饮料全喝光了，他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
“或许是被提到小时候的事有点不开心吧。”
胡净芝认可的点点头，刚回头又继续问道：“你们最近相处得怎么样？”
“应该比想象中的好吧。”
“他不恨你，不对你发脾气？”连续的问话竟显露出胡净芝的失望。
金天浅浅一笑，没有回答。
胡净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的奇怪，重新换了一个话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我可是很期待的。”
孩子？
胡净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的她和耿毅会有孩子吗？
……
“这是什么？”
“避孕药！”
金天的心“咯噔”一下，整个人仿佛掉进冰窖，战栗不止。
“怎么，难道你还妄想替我生儿育女？”耿毅轻轻一笑，嘴角满是讽刺。
金天咬咬牙，将那几颗药丸紧紧拽在掌心，这就是她的尊严，唯一仅剩的一点。
看到金天没反应，耿毅瞪大眼，愤愤的盯着金天，似乎希望金天永远记住这一点，“在这个世上除了金明没人有那个资格，包括你！”
金天“噌”的一下站起身，虽然气到极点，但却没有发脾气，“大可不必，我们可以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觉得到手的肉我会吐出来吗？”
金天眯眼斜视着耿毅，他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这话什么意思？”
“人家说一入豪门深似海，我这里不仅深似海，还是你的人间炼狱。”说罢，耿毅狰狞的笑起来，拉过金天，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床。
“你到底想干嘛？”
耿毅扬起一侧嘴角，抽筋似的笑了笑，一边脱浴袍，一边大声道：“你不愿意吃药就算了，等你有了小孩拿掉他也是一样。”
……
呼——耿毅都说过这样的话，小孩的事还会有可能吗？更何况耿毅是绝对不会忍受让自己痛恨的人怀上孩子的，就算有也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
“我想应该……”
“娶老婆就是想要一只会下蛋的母鸡，我想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是！”胡净芝言外之意任谁都听得出，金天还能说什么呢？
……
办公室。
宽敞的落地窗让严肃的办公室充满阳光，就算不开灯也依然明亮。位于整栋大厦的最高层，所有的美景一览无遗，但有人却没这个心情欣赏。单手托住腮，一手转着笔，苦着一张脸，不停的叹气。
“少爷，你在烦恼什么？”站在一旁的叶管家实在看不过眼，耿毅从上班一直叹到现在，一件正经事都没做。
“除了家里的事我还会苦恼什么，唉……”耿毅换了一只手托住腮，继续叹气。
“你是指少奶奶吗？”
“对！”
“很好呀，你们最近都相处得不错。”
“相处得不错才叫糟糕，”耿毅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慷慨激昂地说，“我不想她就这么平安的待在耿家，可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走，就连丢也丢不走，她好像对我已经产生了抗体，我……”耿毅突然想到什么，傻傻的笑了起来，“我应该再下一帖猛药才是。”
“猛药？”
耿毅狡黠一笑，有了鬼点子。
……
是夜，耿毅打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非要金天出去和他吃晚饭，可金天在餐厅等了他一晚都没出现。发觉自己被捉弄了，金天的心情很是不好，回到家大家都睡了，可她还饿着肚子呢。
推开门，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衣服、鞋袜散落一地，然后是一声声低低的喘息，还有一个女人的呻吟，如此情景就算傻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金天的大脑猛然间一片空白，愣愣的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该走上前，还是该退出房间。
或许是听到声音，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耿毅****着上身从被窝里钻出来，旁边还有一个女的，她不是别人而是同学会上和耿毅跳舞的辣妹。
见到金天，女人有点手足无措，赶紧拉被子将自己裹好，而耿毅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乎还有一种怒，破坏他好事的怒。
“你怎么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
“对不起！”耿毅话还没讲完，金天就抢声道，赶紧退出房间关上门。
……
四周突然黑了下来，突然静了下来，所有声音都显得那么震耳欲聋。金天颤抖着手握住过门把手，全身抖得跟筛子似的。
“我要走了。”女人娇气的声音。
“慌什么，我们的事还没办完。”
“你老婆回来了，你不怕？”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嘻嘻，既然不喜欢她，干嘛要娶她，这样的女人最可怜了。”
“只要你让她消失，我娶你都可以。”
“真的？”
“只要你听话，假的都可以变成真的。”
嬉笑声，喘息声，紧接着又是女人的呻吟声，金天一颤，寒彻心底。这就是她想要的吗？一个完全不属于她的家，一个完全不属于她的丈夫，牺牲掉一切，换来的就是这个吗？金天摇摇头，想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可心中涌出来的痛早已将她淹没。
……
卧室里的灯已经熄了，但画室里的灯却全都亮着。金天破天荒的打开所有的灯，小小的画室如白昼般，雪白的墙泛着通透的光。金天拿着画笔一阵挥疾，一个含笑的妙龄女子两三下就活灵活现。或许它是在笑，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它又何尝不是在哭呢？金天抿抿嘴，扯掉画纸，又忘我的画了起来。
……
听到没声音，卧室的灯再次亮起，耿毅踮起脚角轻手轻脚的来到门边侧耳倾听。外面真的已经没动静了，想到金天刚才的表情，耿毅一阵窃喜。
“你还真奇怪，叫我来就是为了做这场秀。”女人瞥了耿毅一眼，不悦的从床上起来。原来她并不是一丝不挂，里面还穿着内衣，耿毅也是如此。
“好了好了，费话少叫，你快走吧，别让其他人看见。”
“知道了。”女人一边答道，一边捡起地上属于她的衣服，“我叫丽丽，如果你以后真有这方面的需要可以随时Call我。”
“知道了。”
“我们还是朋友吧，”女人紧紧的贴上耿毅，并靠上他的肩，一双勾神眼使出浑身解数引诱耿毅，“你对我说的话可要算数。”
“知道了知道了。”耿毅不耐烦的推开女人，叫她赶紧走。要是被耿烨怀知道他做出这种荒唐事，不要了他的命才怪。
……
清晨的风微微有些凉，金天一如既往的早早起床准备早餐。或许是听到什么风声，胡净芝和耿烨怀出奇的不在家吃早餐，一大早就已经没人了。金天刚把早餐摆好，耿毅就出现了。
“早！”没有笑容，冷冷的声音，很陌生的感觉。
耿毅陡然一颤，竟有些发慌，“不早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金天抿抿嘴，没有开口。
“对于昨晚的事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如果你真那么讨厌我，我们离婚吧。”
“哼，我们为什么要离婚，我好不容易才娶到你，我为什么要和你离婚？”
“这样勉强在一起只会让我们彼此伤得更深。”
“你现在知道了，当初为什么不多想想，如果你早一点领悟到这些，金明就不用死。”耿毅瞪大眼，留下一个恨恨的眼神消失在门后。
金明？
金天冷冷一笑，跌坐在地上，不管她在还是不在，她都将成为她和耿毅心中的那堵墙。一字之差，为何在他心中的位置就相差那么远呢？为什么不能是金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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