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穿越之梨花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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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团扇无情不待秋

第二日,护军营里开始流传着一些闲言碎语,昨晚在界地的外面似有妖火,绿色如磷光一样的妖火。其其格去御药房取药时,听到嬷嬷讲得眉飞色舞,仿佛昨夜她亲眼所见。

其其格端了药回来,她推门进来,突然眼前绿光一闪,她定了定神,一定是刚才听嬷嬷讲得太认真了,竟然有幻象。其其格将药放在桌上说:“福晋,药来了。”她一转头,见婉兮满头大汗,蜷缩在床上喘气。

其其格吓了一跳,婉兮说:“没事,不用叫太医。”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婉兮让其其格扶她坐起来,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其其格说:“福晋病糊涂了,福晋刚才不是叫我去御药房取药吗,御药房的嬷嬷拉着我说了一会儿子话,大约也就过了半个时辰吧,还不到午时呢。”

婉兮让其其格把药端来,她趁着其其格转身时,把紫苏放在枕边的一个香袋中。婉兮对其其说:“你把这个香袋拿到四阿哥帐里去。”

其其格微微一愣,见那个香袋是日前婉兮说要绣给十四爷的,其其格说:“这香袋不是要给爷吗?”

婉兮说:“不要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去做。”

其其格不敢有违,拿了香袋去四爷帐里。有个一个钦天监的官员亲自见了她,还给其其格道了谢。事情莫名其妙,其其格心里免不了犯些嘀咕。

但这件事只是婉兮在木兰发生的小小插曲,其其格发现并没有其他可疑的事情,但这更加奇怪了,其其格心想。皇上起驾回到京城时,四爷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婉兮也一日比一日精神。回京那一天,婉兮在车中远远见到他,他比从前削瘦了一些,身体还算硬朗。到底是人年轻有底子,大病来得快也去得快。

胤禎奉命处理木兰秋后事宜,要过几日再离开木兰。他挂记婉兮身子,让她先行回了京城,又嘱咐一同回京的九阿哥好生照顾婉兮。马车颠簸,其其格回头望了一眼木兰,深深叹了一口气,婉兮问:“怎么了?”

其其格低头说:“没事。”

其其格不知道该怎么讲给婉兮知道,她送香袋给四爷的那一天,遇到了十四爷。其其格那时吓了一跳,连忙把香袋藏在身后。其实胤禎也吓了一跳,因为他那时正与镶平王府的郡主七福在一块。皇上和德妃有意撮合他与七福。

之前不能做他的福晋,七福倒是气过,气他那样没有眼光,婉兮有什么好啊,身世背景一样也没有她好,可他偏挑了她。她气是气可是因为他这样的专情,倒更觉得这一生仿佛非他不可,非他不可。如今他娶的福晋连个儿子也没生下来,七福心想,做侧福晋她也愿意的。她从小生在王府,父亲镶平王有好几个妻妾,争宠斗狠的事情她看得多了,嫡系福晋又怎么样,只要十四爷发现她的好,做侧福晋,她也是甘愿的。杨玉环也不过是唐明皇的贵妃。

所以德妃有意无意地总让她与十四爷处在一块,七福也欲拒还迎地接受了。胤禎总是避开这样的情况,他佯装不知情。那日与其其格碰个正着,他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吓也一跳,他倒不怕旁人怎么说,只是传到婉兮那里去,让他怎么解释?他那么了解她,不等到他来解释,她会先退让。他害怕她会退让。

其其格不知道该怎么说给婉兮知道。其其格想了一下问:“福晋,你跟爷那么相好,看得我也嫉妒得紧。”

婉兮笑道:“小丫头嘴真贪,你是暗示想让我为你赶快找个如意郎君?”

其其格脸上微红说:“才不是呢。我没福晋那么好命,只怕我有一日醒来,好像海市蜃楼,一溜烟不见了。”

婉兮说:“如果是那样也是命啊,虚幻得如海市蜃楼也是好的,也不枉此生。”

其其格说:“我没有福晋那样洒脱,如果我喜欢的人爱上了旁人,我只怕要哭得死去活来。”

婉兮说:“洒脱也是做给旁人看的,他的心不在了就是不在了,洒脱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其其格问:“那如果十四爷要娶侧福晋,福晋会难过么?”

婉兮眉头一皱,胤禎会喜欢上旁人?她低头微微思量,见其其格凝重神情,问道:“其其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讲给我听。”

其其格摆手,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忙说:“没有,没有。”婉兮没有再问了,所谓无风不起浪,她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男子也会移情别恋么?婉兮迷惑了。会吧,这世上怎么有天长地久?可是她对他呢?难道这感情也是可以替代的?随便另一个人也可以么?可是为什么只有他会让她手心出汗,心跳得如此厉害,就如现下。

婉兮回到京城之后,有一日突然心血来潮想到九阿哥的“玲珑阁”。她常常听人说起,可惜从来也没去过。婉兮去“玲珑阁”的那一天,九阿哥不在,掌柜的人认得她,拿了些字画给她看,胤禎的生日是在正月里,婉兮想为他先备一份礼物。婉兮挑完字画已是近午时,她与其其格从园子里出来,抬眼望去是一重一重的朱门,极远的地方有一辆马车哗然停住。

那门槛太高了,婉兮脚下打了一个趔趄。其其格扶住她,然后看到马车上下来二个人,是十四爷与镶平王的郡主。其其格懵了,十四爷不是还在木兰么?

胤禎不情愿地下了马车,正待向里走,马车里传出一声:“扶我一把。”七福从帘子里探出头来,胤禎目侧了一下马车的高度,虽心里不情不愿,但适当的礼貌他也是有分寸的,胤禎一抬手,七福脸上就笑得开花似的,借着他的力,从马车上跳了出来。七福的笑还挂在脸上,看到胤禎的脸色猛然间变了,他的手抽了回去。

七福顺着胤禎的目光看过去,长门里走来二个人。七福心里打了个突,然后得意地笑了起来,她站到胤禎身边去,挽着胤禎的手臂,胤禎虽然不动声色地甩开了手,七福侧着身子挡住了他的动作。就算这样,七福还是占了利,想一想,他们才刚从木兰回来,十四福晋多半是要误会的,设身处地,七福心想大约她会气死个半死吧。

其其格心里乱哄哄的,没了主意,脚下不听使唤地随着婉兮向前走去。其其格猜不出主子的心里,因为婉兮脸上挂着笑意。这让所有的人都感到有些惊奇。七福原来的得意一下子有点找不到理由了。而胤禎也懵了,她这是生气还是怎样?胤禎想要解释的,婉兮倒先开了口说:“回来了?”婉兮看了一眼七福,也不待胤禎回答,忙对其其格说:“马车呢?”她似乎急着离去。胤禎闷闷地不说话。七福瞥了一眼胤禎,心想,看来这福晋倒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外面的传言是真的,这亲事不过是十四爷的一厢情愿罢了。

其其格一下子慌了神,七福说:“刚才进巷子的时候,看到巷子口停着一辆马车。”

其其格忙说:“对了,早上来的时候,那日苏说停……”

其其还没有说完,婉兮打断了她的话:“走吧。”她受不了他一直盯着她的眼神,而她不知道她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地平静下去多久。

仿佛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婉兮对胤禎点头示意离去,她急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胤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背景,她并没有回头,这多么令他失望。七福拽着胤禎的手臂说:“别看了,走远了。”他这一次由她拉着,什么都不在乎了。他那么避着七福,仿佛都是白费了,她不在乎的。

婉兮命令自己不可以回头,直到转角,故作不经意地偏过头,看到胤禎任着七福拉着他。婉兮猛然转过了头,手中全是汗,一颗心被人揪着,生痛生痛的。婉兮快步上了马车,比平常更波澜不惊,那帘子一放下来,婉兮觉得眼里一热,竟掉下来一颗泪来,想起那日在宫里德妃说:“本宫看着七福那孩子极爱,想为胤禎收一房侧福晋。”她那时微微一愣,忙说:“我那里做了这个主。”

她原做不了什么主的,连她自己的命运也作不得主的。

胤禎这晚到三更天才回府里来,婉兮已经睡下来。胤禎回来时,那日苏送他到房门外,婉兮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语嫣不详,喝过酒的样子。是九阿哥留他喝了酒才回来的。胤禎并没有醉,让那日苏回去,自己推门进来。屋子里点着半截蜡烛,昏昏沉沉的。婉兮趟在床上,胤禎灭了烛火,和衣趟在她身旁。他知道她醒着的,可是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婉兮侧着身子睡在里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泪水无声地划落下来,胤禎翻了一个身,两个人背对着背,真真是同床异梦了,婉兮想到这里,泪涌不止。胤禎睡不着又翻了一个身,天光印着婉兮的背影,胤禎心想,她责难他几句,他心里还好受一些。这样不言不语闷着,他心里难受。胤禎终于妥协了,伸手将婉兮向怀里一带。她倒没有拒绝,胤禎说:“婉兮,你睡了吗?”她背着身子隔了好一会才说:“没。”

他细细热热的呼吸氤氲在她的颈间,婉兮听到他说:“我今儿回宫见了皇额娘,皇额娘说子嗣……”他顿了一顿,干脆说:“皇额娘让我立侧福晋。”婉兮一动也不敢动了,心里理亏似的,她理亏什么啊,她愿意这样么。

胤禎见她没有说话,一颗心原本提到了嗓子眼里突然间沉下去,沉下去……他是想试探她的,哪怕有一丁点的不高兴,他便会哄着她,讨好她。眼见着这样的安静,安静得尴尬。良久,婉兮说:“这样也好。”胤禎搂在她腰间的手一下子垂了下去,他翻过身,寂寂然无语。

原以为这样闹性子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这日胤禎进宫请安,见四爷从南书房里出来,腰间一晃一晃却是一个藕色色的香袋。胤禎觉得眼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他突然灵光一闪,忆起有一****的衣袖线头滑落,其其格为他挑线,他在针线盒里看到过那个藕色色的香袋。他那时打趣其其格,以为是为那日苏绣的,其其格反将了他一军,说是福晋绣的。胤禎一阵诧异,他知她不会绣红的,嘴里虽然说着不用,可是心头暗暗高兴了许久。

胤禎在廊下盯着四爷腰间的香袋想得入神了,也许只是颜色巧合吧,藕色的织锦又不是只有十四阿哥府里才买得起的。虽然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头上难免觉得有点想法。胤禎这晚回到府里,故作若无其事,对其其格说起皇上今儿赐了一块新玉,可是没地装,问上次那个香袋呢?

他这样突然一问,可唬住其其格,她回说:“还没绣好呢。爷也知道,福晋绣工不好,绣得慢。”她这样支支吾吾的,胤禎心里就明白了,针线盒里那个藕色的香袋已经不见了。她送给四哥?不可能!胤禎不愿想得太多,可是脸上的神色已经让其其格明白他在生气了。

胤禎近来总是一大早就出府里。兵部忙固然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胤禎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面对婉兮,坐在一处仿佛无话可说。他明明满腹的话想对她说,说得她觉得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时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他的态度仿佛突然冷了下来,连李以鼎也看出一二,而婉兮仿佛熟视无睹,并不过问他。这让他更觉得懊恼。

这天下了小雪,李以鼎和着几个将领去了烟花楼,胤禎早早回了府里。婉兮在廊下摇椅上睡着了。胤禎近来也不常常回房里睡,他睡书房。这是冬天了,她不至贪睡如此,肯是晚上没有好好睡。

胤禎半跪了下来,不自觉伸手拂开她鬓角的碎发。这样一个女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她好。原以为自己会不求回报,可顷尽所有的给予之后,见过她最开心,最妩媚之后,他竟然想要私藏她。她是他的福晋,他却总得不曾触到过她的心。曾经还可以骗过自己相信,如今她连让他相信也不屑了?

紧闭的双眸下的小巧鼻翼正微微起伏,婉兮觉得身边有人,睁开眼睛看到胤禎。婉兮猛然间坐了起来,说:“我怎么睡着了?”因为窥视她睡着的样子,胤禎有点尴尬。院子里落了一层细雪,如盐似的。

胤禎说:“这里冷,回房去睡吧。”婉兮揉了揉眉间,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她最近越来越贪睡。胤禎见她没有说话,便说:“我去书房了。”

“等一下。”最近总是不见他,他晚上回来或是太晚她睡下来,早上她还没有起身,他便入宫了。难得见到他,婉兮叫住了他。胤禎微微一怔,回头询问她有什么事情。婉兮低下了头,仿佛有点难以开口。胤禎走回来了,他倒期待她说些什么,便追问:“怎么了?”

自从那天晚上婉兮亲耳听到胤禎说起侧福晋之后,她每每进宫,总能听到德妃含沙射影地说起这事来。有一日,终于挑明了,婉兮进宫去为德妃请安时,不知道怎么说到太宗皇帝的皇后,德妃说:“庄太后多么让人羡慕,培养了二位君王。该幸福了吧,但是太宗皇帝宠爱的人不是她,夜深人静的时候,大约也有怨气的,只是无从去说。你再看宸妃,单单一个‘宸’字羡煞多少旁人,集太宗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是又能怎么样?这世上原本没有太过完美的事情,端看你想做庄后或是宸妃。如今看着十四对你好,把你捧在手心上。就算七福嫁过去,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尊你一声姐姐,若能为十四产下鳞儿,也是十四阿哥府里的喜事。”

这样的话自然不能打动她的,德妃又说:“你也为十四想一想,他是皇子,如今储位悬空,如果他没有子嗣,将来皇上选储君他连条件都不足够,可不白白失了好机会。”

婉兮知道,称帝的人会是四爷。可是如今在这廊下,他站在她的面前,也许多日未见,倒觉得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威严霸气。

婉兮问道:“你想做储君么?”

胤禎愣了半晌,问道:“是不是李以鼎对你乱说了些什么?”

没有,她已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李以鼎了。他这样回答,这么说来,至少他不会排斥,她如此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婉兮思忖良久,一字一句说:“我前些日子进宫,额娘说要为你定一门侧福晋。”

胤禎站在原地,手脚一下子就凉了。那些细雪飘下来,星星点点,如细盐贴在地上,密密地封住尘地,如密密封住他的心,让他不能呼吸。他那么了解她,她如何学得来三从四德,倘若她还有那么一点在乎他,这句话怎么说得出口。胤禎哼了一声,接过话来说:“七福?”

婉兮眨了眨眼,默认了。婉兮说:“我看你们也蛮谈得来的,如此不也正好。”

德妃说得没错,他的身份有别于旁人,他需要有子嗣。她帮不了他,只有退让了。

“是挺谈得来的。”胤禎淡淡地回了一句。婉兮看着他再没有回头,直径去了书房。她原本想好好和他谈一谈,他这样淡然的态度,婉兮叹了一口气,她在摇椅上又坐了一会,怎么突然不见了其其格,她睡着之前,两人还在这里聊天的。婉兮叫了一个小丫头来问话,回说其其格在房里做针线。

做针线?婉兮见到其其格的时候,她正在绣一个藕色的香袋。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婉兮瞧了一眼没看瞧清楚,问道:“绣什么?这么暗,仔细你的眼睛。”

其其格说:“香袋。”又问道:“之前福晋绣给十四爷的香袋上是不是梨花样的图案?”

那个香袋,婉兮有点窘,说:“是啊,怎么问这个?”

其其格说:“前儿爷问我讨那个香袋,那个香袋……”那个香袋早在木兰时,因为要送紫苏,她情急之下给了四爷。

婉兮问:“那你怎么说?”

其其格拉着婉兮坐下来:“还能怎么说,只说还没有绣好。”她扬起手中半成的绣品,“这个绣好了给十四爷送去。”

婉兮思忖,其其格多半是误会她了。婉兮说:“不碍事,改明儿,我去问四爷要回来。”

其其格剪灯临着婉兮坐下,她来这里不过几月,婉兮没有福晋的架子,两人如姐妹般。其其格说:“福晋,过段时间我福建的亲戚要来接我回去,我恐怕在京里呆不了多久了。”婉兮愕然,心想她一个女子孤身在外,如今有亲戚来接她回去,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这未免有点太突然,之前她不是说没有亲戚的么?

婉兮说:“怎么没听那日苏说起过?”

其其格无奈地摇头说:“我跟他吵了一架。”

婉兮微微一笑:“哪有不吵架的,吵吵就过去了,我看你这一走,他多半是要挂记的,自然是不希望你走。我还指着吃你与他的喜酒,这下倒好,让他落了空。”

其其格说:“只要他等一等我,我会回来的。”她这样一来,仿佛要去办一件大事一样。

外间有丫头来传话,让其其格到前偏厅去伺候,李以鼎李大人来了。

其其格泡了茶进来,李以鼎坐下左下手处,依然一袭白衣,其其格把茶搁在茶几上。李以鼎盯着微暗的窗外,轻声说了一句:“我已经安排好了,过几日他们来你就跟着他们走。你虽然在十四阿哥府里做事,好在深居简出认识你的人倒不多,你的身份我已经重新安排好了,这点你无须担心。你从小被人贩子拐走,如今大了,才卖到京里来。”其其格微微应了一声,退至一旁站着。李以鼎端起茶来轻啜了一口,又说:“你到了四阿哥府里先少安毋躁,时间越久越不会让人怀疑,以后会有人联络你。”其其格应了一声。

见胤禎从屋外进来,李以鼎说:“好了,你先下去吧。”

胤禎望了一眼其其格离开的方向,转头问李以鼎:“非她不可么?”

李以鼎说:“非她不可,目前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她的父亲是被霍昌林检举的,而霍大人是四爷的门人,她早就知道这一点,虽然后来福晋从四爷处将她救出刑部,可是她心中有恨。若不是她四处打听霍昌林的事情,我也不会知道。我们需要一个人知道四爷的一举一动,而她需要有人来为她报灭门之仇,如此不正好互利,所以非她不可。”

胤禎说:“我怕婉兮知道会有事。”

李以鼎暗自一笑,他可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呢。李以鼎说:“其其格到四阿哥府里做丫鬟,福晋在十四阿哥府里做主子,两个人怎么会碰到一块去?你多滤了,再说当真碰上了,以其其格的聪明性子,也容易蒙混过去。”

胤禎说:“但愿如此。”两人又聊了一会兵部的公事,对话慢慢少了起来。胤禎端了盖碗,一遍又遍地滤去茶叶子,不说话,也不饮用。李以鼎见他似有心事,却不问,也不起身告辞,只是耗着时间。

过了良久,胤禎说:“李以鼎,婉兮让我娶侧福晋。”

李以鼎还以为是天大的事情,侧福晋那不是好事么,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李以鼎说:“好事啊。”

胤禎说:“以前在宫里,她对说她真心喜欢的人一生只能真心待她一人,她要嫁的人一生也只能娶她。”李以鼎眉头一皱,以前在宫里?他说的是翠翘吧?李以鼎郑重地放下了茶杯,对胤禎说:“十四爷糊涂了吧,她是婉兮。”胤禎手里一抖,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地说:“我有些累了。”

李以鼎这晚出了十四阿哥府里已是深夜,他在书房与胤禎饮了几杯酒,婉兮送他出来。李以鼎眼里一花,可不是翠翘是谁?突然又生出一种悲呛,也不知是对胤禎还是对婉兮。李以鼎在风雪里闷哼一声,遥遥头,他从不相信爱情,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