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镯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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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兄妹

“你好,我是陈英杰。请问你是夏冰吗?”

“是。”

“很高兴能认识你,我们是同班的吧?”

“是吗?”

“呵呵,今天就拜托你多多关照了,合作愉快。”

这是夏冰和陈英杰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

陈英杰这个名字刚开学就传遍整个学校了。传闻,他在钢琴、书法、电脑、英语……几乎各方面都是优秀。再加上模特的身材,俊朗的外表,也难怪全校女生拜服,男生叹服。

可夏冰是个例外,习惯了独来独往的她,潜意识地让自己远离这个太阳般耀眼的男生。即使他们是同班同学,夏冰也无视他的存在。

可是,由于都是家政会的成员,再加上两人都做兼职,夏冰和陈英杰就有了许多交集。但每次两人有合作的机会时,夏冰都能避则避,实在避不了就冷淡相对。

夏冰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社团他不去,偏偏来家政会凑热闹。而且,夏冰发现,做几个星期兼职的钱还不够家境富裕的陈英杰买一件衬衫。她实在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专门找罪受。

在大学三年时间的接触中,夏冰发现陈英杰除了各种条件都很优秀外,他还有一颗善良真诚的心。这样的男生,简直是完美得毫无瑕疵,就连夏冰那颗坚如寒冰的心都快要沦陷了。

可夏冰清楚,陈英杰有着众多女生追捧,她自认为这样的男生注定不能只属于一个人。她要的是一生一世只爱一人的爱情,所以她清醒地守在自己该在的位置,即使有几次被他迷得差点不能自主了,她还是咬牙死撑。

“陈英杰!”

夏冰大叫着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雕花木床和靛蓝的帐幔。

“姑娘,你可醒了。”

一个看似十五六岁、丫鬟模样的女孩凑到床前笑着道,然后向身后另一个丫鬟使了个眼色,待她领悟离开后,小心地扶起夏冰。

夏冰的头还有点晕,浑身乏力,就着她的手坐起来。忽然看到自己穿着一套干净的碎花裙褂,惊疑地看着丫鬟,询问道:“谁帮我换的衣服?”

那丫鬟去给她倒了杯热茶递给她,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姑娘不用惊慌,我叫明燕,是七少爷指派来伺候姑娘的。衣服是奴婢给您换的。匆忙间只来得及给姑娘换套奴婢的衣裳,还没有给姑娘梳洗呢。”

明燕话一落,刚出去的丫鬟就端着一些饭菜进来,放下后对明燕点点头,又无声地退下去了。

“来,姑娘,大夫说您没什么大碍,只是饥寒过度,吃点东西就没事了。”

明燕扶夏冰坐到桌旁,殷勤地张罗着,又道:“七少爷说了,您得先吃点清淡些的食物,这粥刚好,又可暖胃。稍后奴婢再伺候您沐浴更衣,老太君和老爷等着见您呢。”

正在吃东西的夏冰差点没因她最后一句话噎着了,睡了一觉的她早就忘了还有认爹这回事。

什么老太君老爷?听起来就像是厉害角色,恐怕没那么容易唬弄。但那个叶之翰倒是体帖入微的,真是越想越觉得和陈英杰是同一个人。

对了!想到这,夏冰才猛地想起来,她刚刚为什么无源无故地就梦到陈英杰了呢?

大概是身在“异地”,见了个貌似熟悉的人才有的错觉吧。

甩甩头,夏冰没有再深思下去。

待到吃完东西,泡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坐在梳妆镜前任由明燕梳弄她那一头长发,夏冰才真正的缓过来。

舒服地长叹一声,夏冰毫不在意地瞟了铜镜一眼,眼睛就瞪得大大的,再也忘了动弹。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如瀑的漆黑长发,沉鱼落雁的容貌,上等宝蓝色的丝绸裙装,实实在在的古代大美人。可是,那张脸……

夏冰小心翼翼地抚上自己的脸庞,镜中的美人也圆瞪着眼抚着自己的脸。

这不是自己看了二十多年的脸吗?!

夏冰顿时心慌意乱,一时间无数的念头全涌上脑中。

记得在雪地里醒来时就穿着古装,夏冰就以为真正的夏儿因为出去找食物而在雪地里冻死了。那只玉镯就在那个月夜发生了某种变幻,把她的灵魂引到夏儿身上。

可是现在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夏冰不禁要怀疑是不是她整个人都穿越来了这个时代。就像刚开始看到叶之翰是就怀疑他是陈英杰穿越来的。

等等,叶之翰?对啊,叶之翰不是和陈英杰一模一样吗?该不会是夏儿和夏冰也是长得一样吧?要真是这样,就很难让人不怀疑这四个人之间肯定有某种牵连。就像那些爱情小说的桥段,这四个人之间肯定有故事!

会不会呢?

“七少爷。”

忽然响起的明燕的声音打断了夏冰的胡思乱想,看到镜中身后的蓝色身影,夏冰莞然一笑,起身转过来对叶之翰微微施礼:“叶公子。”

叶之翰看着重新状扮过的夏冰,眼里明显的闪过惊艳。被夏冰迷得呆愣了一会,才还礼道:“夏姑娘,家父让在下过来接你,想与你详谈。”

“我不去行吗?”

夏冰揪着腰封上的蝴蝶结垂下的丝带,嘟囔道。抬眼看到叶之翰惊诧的表情,无奈地道:“好吧,我知道不行。有劳公子带路了。”

“请随我来。”

叶之翰拱拱手,率先迈步,心里还在为刚才夏冰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憨态而悸动。

这个女子,好像是一本上古留下的巨著,有足够的诱惑力引诱着他去努力钻研,以为看一遍即可参透,却发现自己知晓的只是其中的千分之一。永远都想读懂,又永远都读不透。这样的女子,要是能与之相伴一生,该是多么的有趣且快活啊!

一走进这个大厅,夏冰就感觉到一屋子的人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视线,好像她是个外星人般,恨不得把它拆开来,但是否拆来研究就得好好商榷。

夏冰最烦就是这样被置于大众的目光下,所有的人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她品头论足。

可夏冰此时再怎么厌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学着电视上那样颔首屈膝施了一个礼:“夏儿拜见各位长辈。”

不管怎样,这些个大家子肯定规矩多多,还是有礼点好吧?大不了学电视上那些宫廷礼仪,肯定错不了。

夏冰在心里暗想道。

叶子谦坐在厅正中央的八仙桌的右边旁,左边坐着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

厅里左右两边都坐了几个男女,夏冰忽然发现,坐在右边上位的一个看似随和的贵妇人和自己的母亲十分相像,看得她鼻子发酸,几乎要忍不住冲上去喊一声“妈妈”了。

叶子谦忐忑不安地看看母亲,又看看直盯着大夫人看的夏冰,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叶老太君此时才放下杯子,点点头,不带一丝感情地说:“举止还算得体,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夏冰回过神来,暗自捏了一下自己,让自己认清现实,才说道:“回老太君的话,小女子名唤夏儿。”

一边说着还一边在心里嘀咕,刚不是说了么,明知故问。

叶子谦看夏冰没有回后面的话,以为她在算着年岁,就急忙道:“今年刚满十八,六月初一生的。”

叶老太君横了他一眼,又问:“那夏……什么?”

说到这不得不转头问自己的儿子。

“夏瑜。”

叶子谦飞快地提醒。

“嗯。”

老太君点点头,继续说道:“那夏瑜已故,死无对证了……”

“有信物。”

叶子谦赶紧说道,拿出玉佩给老太君看。

老太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埋怨道:“还说这么贵重的玉佩到哪去了呢,原来做定情信物了。”

一番话说得叶子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接着又看向夏冰,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说:“我看还是滴血认亲吧,稳妥点。”

糟糕!

夏冰心里直叫糟,她都还没弄清楚她这身体到底是夏儿的还是自己的,这下弄出个滴血认亲来,该怎么办呢?虽说这个方法不科学,但是也一定有它的道理啊。

要是真的是夏儿的倒不怕,那要是验出是没有血缘关系呢?他们会不会把她当成骗子,甚至是杀害夏瑜的凶手?更何况,自看到车祸后的父母一身鲜血躺在病床上后,夏冰见到血就会晕,想想待会会看到自己的血,她就吓得脚软了。

“我们叶家可是平尧的大家族,这突然冒个孙女出来,怎么也要审慎点。”

看出夏冰的犹豫,老太君冷冷地解释道。

可这句话却激怒了夏冰,她顿时无名火直冒三丈,心里鄙夷道:她还真当她叶家是个金子,谁都想来分一点不成?

“抱歉,夏儿此次来只是为了要完成娘的遗愿。”

夏冰不卑不亢地说,说到这还别有用意地看了一眼叶子谦,继续道:“娘大概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请允许夏儿就此别过。非常感谢贵府的招待,夏儿身无长物,唯有以后有机会再报叶家一饭之恩。”

“真是个烈性孩子,这性子倒和夏瑜如出一辄。”

听到夏冰的回答,老太君愣了愣,才轻笑道。

叶子谦补充道:“模样也十分相似。”

老太君没理会他,看着夏冰说道:“我可告诉你,倔强没什么好处,伤人又伤了自己。当年夏瑜就是因为这样的倔性子抱着刚出生的女儿走了,看样子怕是已经吃足了苦头。”

“请允许夏儿重申一次!”

夏冰还是不为所动,坚定地说:“夏儿并不是来认亲的!夏儿是没有亲人的孤儿!”

“老太君,”一直没做声的大夫人终于开口了,悲悯地看着夏冰说道:“这孩子刚没了娘,这一路走来肯定又吃了不少苦,您就别跟她计较了。”

说着,大夫人起身走到夏冰身边,拉着她的手和蔼地说:“你也别跟奶奶怄气了,安心在这住下。从今往后,这就是你的家,大娘就是你娘,啊。”

看着面前酷似母亲的脸,感受着她手中传过来真实的温暖,夏冰的泪夺眶而出,哽咽道:“真的吗?我真的能有家吗?”

“傻孩子。”

大夫人的眼也红了,拍拍夏冰的手,拿手绢擦拭着泪水。

夏冰心里顿时涌过一阵暖流,这些年来一个人的日子实在是过怕了,想不到来到这里反而有个家,有个那么像母亲的人为她的遭遇而落泪,她还有什么可求呢?

“姐姐的演技又上一个层次了,”坐在左边上坐的三夫人看着指甲上红红的蔻丹,闲闲地插了一句:“真是可喜可贺呀。”

叶子谦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转向母亲谦恭地道:“娘,您看这孩子,吃尽苦头,好不容易才找来,您就别计较太多了。孩儿认定了,她就是夏瑜的女儿!”

“唉!”

老太君叹息一声,无奈道:“当年也是我一时之气,把她赶出平尧,是咱们叶家欠她们母女的。你都认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谢谢母亲大人。”

叶子谦大松一口气,赶紧道谢。

“可……”老太君又发话了:“这名字要改过来。”

“对对对。”

叶子谦一迭声地应道,想了想,就说:“就跟着他们,叫叶之夏吧。”

老太君点点头,不再多说。

“唔,这算来,”叶子谦看着渐渐止住哭,擦干泪水的夏冰,柔声道:“你的年龄最小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叶家的八小姐了。”

转而吩咐叶之翰道:“老七,这妹妹以后你就多多照料了。给她找个贴身丫鬟,还有,住处也料理好。”

“是。”

叶之翰拱手应道:“已经拨了明燕给八妹,至于住所,和六姐住梨院可好?”

“是啊,爹。”

叶之翰身边的叶家六小姐叶之茜笑道:“孩儿多个伴,又可便于照顾妹妹。”

“夏儿,你看怎么样?”

叶子谦点点头,轻声询问夏冰。

还没从叶之翰那声八妹中缓过神的夏冰,被身边的大夫人轻捏了一下手,才应道:“全凭您作主。”

天啊!她居然就真的和一个和陈英杰一模一样的人变成了兄妹!要换作以前,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啊。

太不可思义了!来到这里后的经历都太不可思议了,还是来这里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

经过几天来和明燕的交谈,再加上在府里的瞎逛,夏冰总算是模清了这个叶家的大概情况。

叶子谦娶了三个老婆,第二的那个本就体弱多病,好不容易怀上了,又因为难产,生下七公子叶之翰后就去世了。

大小姐,二公子,五小姐皆是大夫人所生。三小姐,四公子,六小姐则是三夫人的孩子。

除了六小姐和七公子未婚嫁外,其余的都早就成家了。

再说说这个叶府,大门进来就是大厅,用来商讨家事或招待客人。旁边的偏厅则用作饭厅。大厅后面有一个大院子,搭有个大舞台,节日或喜庆日子时会请戏班来表演。

再进去就是家眷起居处,共有六院,错落分布着,还因地制宜地布置着亭台楼阁,池塘假山。

老太君独居松院,大夫人和二公子叶之津,七公子叶之翰居梅院,三夫人和四公子叶之良居柳院,小姐们就住梨院。因为其他的姐姐都嫁出去了,梨院只有六小姐叶之茜和夏冰住。

竹院用来作书房,桦院就是下人们的居所。

开始几天,夏冰还能东逛逛西瞧瞧打发时间。可越是在家里呆得久,她就越闷。偏偏这里的女人每天不是绣花就是弹琴,和她们聊天也没什么话题,无趣得紧。

男人们一天到晚都在铺面帮忙,就只有吃晚饭的时候才能见到。可吃饭时是不容许出声的,所以夏冰一直没有机会和叶之翰说上两句话。

“好闷啊!”

夏冰此时坐在花园的石椅上,唉声叹气。

她身后的明燕笑着打趣道:“我的八小姐,您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大家这些天都忙的晕头转向,要不是我被派来伺候您,恐怕我此时也累得半死了。你还在这叹无聊。”

“哎,大家都忙什么?”

夏冰来了兴致了,兴奋地说:“我也去帮忙吧。”

“我的姑奶奶,这可使不得!”

明燕连忙制止这个说风就是雨的主子,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可是被她许多惊世骇族的举动吓得不轻了,赶紧道:“后天就是老太君的生辰,大家都忙着布置呢。对了,小姐,您可以做份寿礼给老太君。”

“寿礼啊?”

夏冰托着腮认真地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拍手道:“我们去逛街吧!反正爹有给钱,就去街上给奶奶买份寿礼!”

在这里好吃好住,夏冰这叫爹喊娘的唤得可顺口了。反正叫一声又不会怎样,她打死也不要再过那种有上餐没下餐的日子,一路走来平尧的艰难日子就够她后怕了。

“好吧。”

明燕还没消化完夏冰的怪语异词,慢吞吞地说:“我先去禀告大夫人。”

在夏冰的强烈要求下,明燕总算不再自称奴婢了,可她还是很坚持主仆之分,怎么也不敢逾越半分。

还要报备?夏冰惊讶地看着明燕转身离开的背影,心想该不会是像《红楼梦》那里写的一样,女子们都是坐在轿里,轻易不能露面的吧?这样还叫逛街么?

好在情况并没有夏冰想的那样糟,她由家里坐轿子出来,被抬到现在所处的这个珍宝斋后就可以由她随意走动了。

夏冰差点就要被面前琳琅满目的古玩珠宝给晃花了眼,这随便的一件要是拿到现代,都足以让她这辈子衣食无忧了啊。

夏冰一边作着发财梦一边认真地想该买什么给老太君作寿礼。忽然,一个洁白无瑕的白玉观音吸引了夏冰的注意力。

一般的老人家都信佛的,送个观音应该可以吧?

夏冰看着面前的观音想道,刚想招手要买,一双手就抢先把观音拿了起来。

夏冰身边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俊雅书生,拿起那个观音看了两眼,就吩咐伙计包起来。

“等等!”

夏冰大喝一声,看着旁边的书生插着腰说道:“这个观音是我先看中的,我买!”

“哦,这可奇了。”

那书生笑道:“敢问姑娘可是付了定金?”

夏冰的气焰顿时消了不少,但她还是硬撑着说:“是没有,但它是我先看中的,你没见是我先站在这里的吗?”

“小姐……”

明燕怯生生地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息事宁人。

那书生好笑道:“你没付定金,那这观音就不属于你的,没有谁先站在这就是谁的道理。”

“你!”

夏冰理亏了,只能气愤地指着他大骂:“你羞不羞?一个大男人和我一介女流抢东西!”

“小姐!”

明燕瞠目结舌地看着夏冰,有谁可以告诉她,她到底是跟了一个怎么样的主子啊?

“我羞什么?”

那书生好整以暇地弹弹衣袖上的灰尘,反击道:“你是个女子就不会和我抢!”

“你……”

夏冰被气得直跺脚,恼怒地说道:“看你一表人才,想不到却是个‘一二三四五六七’!你有种,我记着你!”

“记着就好了,可别挂着啊。”

书生被夏冰逗得直笑,虽然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还是不甘示弱地反击。

夏冰气得转身就走,重重的脚步宣示着内心的愤怒,在心里一直问候着书生的祖宗十八代。

“小姐,我们去哪?寿礼还没买呢。”

明燕在夏冰的身后追着喊道。

“什么寿礼?见鬼去吧!”

夏冰被气得不轻,挥手怒道:“现在本小姐很不爽,管他什么寿礼贺礼!”

街上的人看着这个言行举止粗鲁的富家小姐,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

叶之翰的声音忽然响起,夏冰抬起头才看到面前的他,脸登时红透了,但还是咕哝道:“没什么,被只疯狗咬了一口。没事,我打过狂犬疫苗的。”

“什么?!”

叶之翰惊讶地问。

反倒是听惯了她各种各样的奇怪言辞的明燕轻笑出声了。

“Hello!”

忽然一句突兀的英语插入三人之间,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两个外国人。他们本来驾着马车路过,看到夏冰就停下来打招呼了。

“You are so beautiful!”

他们其中的一个人由衷地赞叹道,向夏冰伸出了手。

夏冰笑着感谢,把手递给他。

就在那外国人拉着夏冰的手就要亲下去的时候,一个人影在两人之间晃了晃,夏冰已经被叶之翰护在身后。

“男女授受不亲!”

叶之翰说得一派凛然,笔直的身躯散发着致命的魅力。

夏冰看着面前护着自己的男子,心底某个角落就这样被触动了。

那个外国人对叶之翰笑了笑,看向夏冰问道:“Your boyfriend?"

“No!”夏冰赶紧否认道:“Just mybrother。”

那两个外国人相视一笑,然后从马车里拿出一个礼盒递给夏冰,跟她道别后就驾车走了。

“他们怎么了?”

叶之翰还准备着要打一架,可没想到他们就这样走了。

夏冰笑笑,一边拆礼物一边解释道:“那是他们的礼仪罢了,他们没什么恶意。他们回国了,碰巧遇到我就送我这份礼物,算上次帮忙的谢礼。”

拆开盒子,竟是一套杯具,刚好七个玻璃杯。

“小姐,这是什么?”

明燕好奇地问道,还伸手去摸了摸。

“玻璃杯。”

夏冰漫不经心地说,忽然灵机一动,叫道:“有了!我知道送什么寿礼了。”

明燕和叶之翰对看一眼,都一头雾水。

夏冰则高深莫测地笑笑,捧着这套来得恰好的杯具开心地回家去了。

剩下两个摸不着头脑的人无奈地跟在她后面往回走。

皓月当空,星光却略显黯淡。

这晚,叶府里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大家欢聚一堂,为叶老太君庆贺七十大寿。

那些外嫁的姐姐们都与各自的丈夫和小孩回来贺寿,可都一致地当夏冰透明一般,眼角都不瞟一下。

面对她们的冷漠,夏冰倒是没在意,反而觉得这样更好,不用虚情假意地寒暄一番。

此时所有的人都齐聚在大厅里,老太君笑呵呵地坐在正中央。

按照辈分,年龄,大家带着各自的贺礼轮流给老太君拜寿。

好不容易等到了夏冰,大家都有默契地安静下来,各怀鬼胎地等着看她的贺礼。

只见夏冰上前行了个礼,盈盈一笑,道:“孙女给奶奶拜寿,祝奶奶生活之树长青,生命之水长流,寿诞快乐,春辉永绽。”

“好好好,真乖。”

老太君听得直点头,笑得合不拢嘴。

夏冰却故作委屈状,装出一副我见尤怜的样子,说道:“可是,孙女日前才得知奶奶寿诞即至,匆忙间不知该准备什么寿礼才好。贵重的自知无力负担,低廉的又拿不出手。”

说到这,夏冰故意停顿了一下,瞟了瞟那些等着看她出丑的人,才继续道:“后来听闻家中请了戏班子来表演,孙女才侥幸找到送给奶奶的礼物。但孙女斗胆,得劳烦奶奶和大家稍候,待会才揭晓吧。”

老太君笑着点点头,似乎对夏冰卖的关子有了兴趣,毕竟大家送的贺礼不是金银珠宝就是古玩佛像,她还是期待夏冰的贺礼能有点新意。

因为这些天来她都有暗中留意夏冰,原本只是出于对她的不放心。可看到夏冰直率坦然的言行,她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另类的孙女了。

“老太君,”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捧着一个锦盒上前祝贺,作了个揖,道:“晚辈苏纯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有劳费心,”老太君欢喜道:“令尊令堂可好?怎么不赏脸来喝个薄酒?”

“事有不巧,京中急召,父亲大人匆忙赶赴。临行前还特意叮嘱晚辈,莫忘太君寿辰。”

苏纯不紧不慢地回道。

老太君更是眉开眼笑,说:“侯爷太客气了,等他回来,老妇可要亲自过府拜谢才行。”

“不敢劳烦太君。”

苏纯把手中的锦盒交给下人,拱手道:“家父回来,晚辈定会告之老太君心意。应是我们到府上拜访才是。”

穷酸书生!

夏冰在心里暗骂,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她早就认出这个人就是那天和她抢白玉观音的人,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接下来,夏冰都完全漠视苏纯的存在,只是在心里暗暗思索该如何报仇雪恨。

吃过饭,大家都聚在院子里看戏。夏冰和叶之翰坐到一起,可恨的是那个苏纯似乎和叶之翰很熟,坐在他的另一边。

“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

叶之翰这才想起身边的两人互不相识,赶紧介绍道:“八妹,这是苏纯苏公子。苏纯,这就是我的妹妹,叶之夏。”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八小姐,幸会幸会。”

苏纯懒懒地敷衍道。

“是吗?”

夏冰拿起旁边小几上的茶杯,撇着茶沫子,说:“小女子就未曾听闻苏公子之名。”

“苏家是我们家的世交,苏伯父是当朝侯爷,苏纯也与我们家有婚约,不久就要和六姐完婚的。”

叶之翰附过头来低声向夏冰解释道。

夏冰继续喝茶,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苏纯和叶之翰低声说了些什么,叶之翰转过来问夏冰:“‘一二三四五六七’是什么?”

正在喝茶的夏冰被他这句话给呛住了,咳了几下才平顺了气,看着苏纯笑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苏纯只得按捺着脾气,拱手道:“愿闻其详。”

“我偏不告诉你。”

夏冰得意地一扬下巴,捉弄着他。

叶之翰的眉不悦地皱了一下,看着夏冰:“八妹,别淘气。”

夏冰愣了一下,想起有次下雨,她忽然有点感伤,因为怕有泪落下,就冲出去淋雨。陈英杰看到了赶紧拿伞给她遮挡,也是同样的不悦地皱皱眉,看着她问:“你怎么这么淘气?”

夏冰暗中捏了一下自己,收回恍惚的目光,继续装着戏谑道:“七后面接的是什么呀?”

叶之翰顿时明白过来,尴尬地摸摸鼻子,看苏纯还是一头雾水,就好心地提道:“这是个歇后语。”

苏纯不明所以地看看叶之翰,又看看偷偷笑着的夏冰,灵光一闪,叫道:“你是说我王八(忘八)?!”

这下,连叶之翰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可没说啊。”

夏冰好不容易止住笑意,赶紧撇清道。看看苏纯正暗自生闷气,一时玩心起,就凑过去说:“是不是不服气?我出道题让你猜,你猜出来,我向你赔礼道歉。”

苏纯坐直身子,说:“尽管出题,小生接着!”

夏冰含笑着说道:“听好了,小明的父亲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大毛,第二个儿子叫二毛,第三个叫什么呀?”

“三毛!”

苏纯想都不想地答道。

“哈哈哈哈……”

夏冰毫无形象的大笑,指着苏纯说道:“你真是傻得很可爱!”

叶之翰努力忍着笑意,但该是止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好心告诉还一脸茫然的苏纯答案:“苏兄,是小明的父亲。”

反应过来的苏纯恼羞成怒,暗自握紧拳头,盯着台上,语气生硬地说道:“再来!”

夏冰摆摆手,擦去眼角因为笑得厉害而流出的泪水,说:“不了,和你玩IQ题简直太污辱本小姐的IQ了。看哪天心情不好时再找你玩吧,你太逗了。”

“你!”

苏纯气结了,即使有点不明白她的话里某些词语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听懂了她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又不好发作,只好拿起旁边的茶一饮而尽。

正在这时,台上的戏告一断落,夏冰向一直守在舞台旁的明燕使了个眼色,得意地看了一眼叶之翰,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向舞台。

让人摆了一桌一椅到舞台上,夏冰走上台,施施然坐好,摆好面前的桌上装有不同程度的清水的七个玻璃杯,才朗声道:“小女子不才,给奶奶送上一曲,聊表心意。”

话一落,就手执两根木棍,叮叮咚咚地敲起王菲的《明月几时有》。随着清脆动听的乐声,夏冰还开口唱了起来。

众人被她这别出心裁的表演震慑住了,全都陶醉在那片清扬的乐声和婉约的歌声中。

一曲终,夏冰再次朗声道:“籍着今晚月色迷人,送给大家这曲《明月几时有》。虽然词中透露出月圆人不圆的感叹,但是我们不同。今天,我们是月圆人更圆。小女子在此衷心祝愿,月常圆,花长红,人永健!”

“好!”

雷鸣般的掌声混合着热烈的叫好声,如潮水般在这个院子里涌动,一阵高于一阵。

看着台上巧笑嫣然的女子,叶之翰和苏纯却沉默着,心里同时生起一个念头:这个女子打哪弄来这许多稀奇古怪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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