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写过这样的句子。他说坐在教堂的最后一排,靠在椅背上,然后仰起头,就看到一片鸽子飞过。他的文章里,都不是我的生活,生活有那么美好吗?他文章里仓然的、颠簸的、甜蜜又温情的东西,究竟离我是多么远呢?那个时候,我的脑袋里装不下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文艺的气氛,我只是觉得挺累,脚走得挺酸。
到了他的学校,我给他发消息,在等回信的过程中,我隔着学校的铁栅栏向内张望。学校的正门关着,只有门卫处的一道小门可以通过,晚上没有学生出入。我不是上海大学的学生,没有学生证,恐怕不能进校园,而且我还担心如果他不回我消息,那么我就要圆润地离开。正在这么算计着的时候,他的消息过来了,“你先自己走进来吧,我现在就从宿舍出来,一直开着手机,屏幕是蓝色的,裤子是米色的,只要看到一个人一直亮着蓝色的手机屏幕,那就是我。”
收到消息后,我认真地往学校里面走,注意着路上可能亮着手机的人。我的穿着很朴素,虽然我穿着当时来说最好的衣服,所谓的最好的衣服,是爸爸妈妈和我在一家廉价的专卖店里买的蓝色短袖T恤和灰色的A字裙,T恤大约30元一件,说是最好的衣服,是因为T恤和裙子都是我自己挑的,是爸爸妈妈帮我买的,而我以往穿的基本上都是表姐替换下来的衣服,我有两个表姐,她们源源不断地将不要的衣服过渡给我。
一路上,我没有看到亮着手机的人,直到走到图书馆,都没有看到可能是他的人。我站在宏伟的图书馆前面,看着长长的颇有气势的楼梯,我走上楼梯,看到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发着短信。他低着头专注地发着短信,头发是染过的黄色,有些向外翻卷,他的脸颊清瘦,有小巧笔直的弧度,不需要确认,仿佛我就知道是他。我走过去,轻拍了他一下。
我站在他的面前,对他笑,像是一个老朋友一样。
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没有什么特殊的具有历史性意义的事件发生,说的都是无聊的话题,而他一直在发着短信,明显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们沿着上海大学走了一圈,路过体育场、学生公寓、上大的草地还有湖畔。接着,我们就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