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上帝知道
岑克爽找到自己的酒杯，走到厨房取了些冰块，又兑了一杯酒将其一饮而尽，然后回来坐到妻子对面。他顿时如同在证人席上，把整个事件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讲给她听，从那天晚上把在酒店工作的贡月带走，到那晚她到他办公室里见他，从而得知她生了一个儿子为止。
“我想那是《法治新闻报》社烂主编吕文泰，”岑克爽点点头说，“这种******事，只有他才想得出来。更何况他一直想竞选，吴道看不上他的为人处事。”他讲完以后，楚西把有希望当候选人一事考虑了片刻后说，“那么说，这不只是你我之间的事，这很有可能被弄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
岑克爽很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你对此事打算如何处理？”
岑克爽犹豫了一下，想到些时还不是将贡月要他收留这个孩子的愿望说出来的时候，于是改口说，“我不知道，现在我真的不知道。”
楚西神情冷漠地看着他，好像她以前从未认真的看过自己的老公般，也从未情真意切地触及过他似的。她久久地端详着他，弄得岑克爽很不自在。他强使自己承受着她眼神的重压，这是做了他这种事情男人的应得惩罚。
她忽地站起说，“当然，现在我想我们都明白了。”她顿了一下又淡淡说，“如果我们没有我们自己的孩子，那问题出在我这儿。你已经证明了你的生殖能力，不是吗？”不等岑克爽回答，她转身就离开了房间，当她的身影在门外刚一消失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跑声，她躲进了自己的卧室。
岑克爽独自一人留在了客厅里，若大的一个客厅顿时冷清得很了。他在死一般静的客厅坐了很久，抽了很多烟，他没有放在烟灰缸里而是丢在了地上。烟雾迷漫了整个房间。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许在打点东西准备走呢，还是在号啕大哭又或者在用剪刀割腕，又或者……也许在仰天大笑。上帝呀！上帝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过了很久一会儿，岑克爽走进厨房，此刻已经变凉的煲烫仍旧在哪儿放着。他并不想喝烫，他也不是很饿，但他强使自己找了块面包狠狠地撕下两片吃着，慢条斯理地咀嚼着。他忽然想起了那句老生常谈的话语：人生如意之事不常有，不如意之事常八九。振着一点吧！
是啊！岑克爽痛苦地想着，我们得振着起精神来。他环顾四周，房间里仍然空落而死静。
岑克爽很庆幸有喻小华这个遗嘱案子占据了他的头脑的时间。在自己向妻子楚西讲述了和贡月之间的事并且有了一孩子后，他满以为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考虑，她会急着得理这件事的。那天晚上，当他走进卧室时，由于她是被向着他躺着的，他说不上她那种熟睡的呼噜声是伪装的，还是自然的。不过第二天早晨，她默默无语地为他准备好早餐，然后一句不说就躺进了卧室，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喝咖啡去了。
她的嘴和鼻梁四周显得苍白而憔悴，岑克爽突然觉得她这样沉着脸不做声是不祥之兆。他真希望她愤怒地大声抗议，狠狠地骂他、啐他以便快点和好。他发现自己没有对付这种沉默的武器，没有能够探查她内心深处的情感活动的直观仪器。当然他也不能够揣摩出她情感倾向和趋势时，恋爱时期的那种不知所措的紧张感便油然而生。和那时候一样，他想象不出一条可以用来攻克这一目标的进攻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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