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无法生子
范中精心为他们四兄妹一一出庭作证想推翻遗嘱,虽然他对长孙喻小武期望很重,但是最终被岑克爽一一攻破他们的防备线。甚至当喻小蒂看到岑克爽就害怕得拒绝出庭作证。导致很快岑克爽争辩胜诉。法官边步七当庭宣布按原裁判执行,先休庭,然后听取最终宣判。
此刻的岑克爽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犹豫不决,是去餐馆吃呢还是回家去吃?最后他决定回家去吃,因为回家至少可以免去同别人闲谈什么的麻烦。于是他坐上车,没有多久就到家了。因为这儿离家近,他把车子停在房子里前面,从车里出来,仰脸看看天气。
他现在特别爱看天气,就好像天色能给他什么启示似的。这是一个晴朗而寒冷的天,凛冽刺骨的东风犹如剃刀在脸上盘旋飞舞着。唉,现在总算结束了,他想,至少我不用再去做什么了。他纳闷,喻小蒂为什么不前往证人席作证。当他意识到她拒绝到证人席上作证时,他从心里高兴。他像对其他三位证人一样,对她也是做了准备的。他估计她将是最容易对付的一个。但是那也得对付对付,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尽到我的责任。
当岑克爽一听到她说不打算出庭作证了,他冲动地恨不得亲自把她作为敌对证人喊上来,但她并没有这样做。既然她自己已经主动要求,除非是想故意让她暴露一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攻破了。
他顿时认为一个人就像一块钻石,方法正确使用工具得当,他就会雕琢成美丽的东西。他真希望能和她好好谈谈,告诉她她拒绝露面他是多么高兴啊!
他走进门廊,站在那里看了看院子。冬天的狂风,使褐色的草地上落满了枫树的残枝败叶。他有多长是时间没有扫过了。他想扫到一决儿燃成一团火烤几只鸡腿庆祝一下。他想为谁庆祝呢,我自己,喻小蒂,还是楚西?
他随即走进了那个寂静的家,客厅和厨房里空无一人。他站在客厅的厨房之间,心里暗暗嘀咕,最近他常常这样,他一天不在家,家里有没有什么好事等着他呢?后来他听到寝室里有脚步声。
“我还没有确定午饭吃什么呢?我不知道你回家吃午饭。”楚西不冷不热地说。
这些天来,她的声音里里掺杂了一种新的音质,几乎一点韵味都没有。她说话声音一向不高,但是现在几乎小得听不见,好像害怕惹人注意似的。她也在孤独地忍受着冬天,他想。他知道他无法深入到隐秘的深处把他的楚西拽出来,因而他也不去尝试。
“没关系,冰箱里有水饺吗?”岑克爽说,“我就吃水饺吧!”
他走进厨房,从冰箱里端出一盘水饺,然后打开煤气灶锅里装了水。他突然想吃鸡蛋了,但是一时没有找到。
“有鸡蛋吗?”他朝客厅里喊道。
“冰箱里层里有。”她边回答说边走了过来。
他再次打开冰箱,仔细找着里面结果很快找着了。片刻锅里开了,他打开一个鸡蛋放锅里,忽然问妻子说,“你要来一个吗?”
“NO。”楚西说,“我只想吃水饺。”
“OK!”岑克爽赔着笑说。妻子楚西并没有走开,而是站在哪儿看着丈夫。顿时岑克爽感到了不自然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结束了吗?”她问。
“审判吗?不过还有点儿争论。法庭作证已经结束,喻小蒂没有出庭所以就快了一步。”
“为什么?”
“不想去呗,我想是怕毁了她的名声吧!”
忽然妻子站着看着他说,“你会这样做吗?”
“我恐怕会这样做的。有剩菜吗?”
她走到冰箱前拉开端出一盘剩菜,剩菜里有肉有辣椒。当他出手接盘时他们的手指霎时相碰了,她并不急着把手抽开,而是慢慢退了回去。
他突然觉得,他是那么希望她走开,让他一个人呆着。自从他跟她讲了那个孩子的事后,她一直未跟他在一起呆过。现在******怎么了?为什么偏偏在他需要下午考虑法庭上要说的话时呆在这儿不走呢?虽然他知道下午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他仍然需要理顺一下头绪,就像一个电影演员需要准备一下电影台词一样。不错,人生就像一场戏,我们都是演员都在演戏。谁都再演。包括现在的楚西。
“我想再去医院看看医生。”楚西说。她的声音听起来突然显得有些颤抖,岑克爽小心地把水饺舀起又放下。
“我不明白,你这是怎么啦?”他问。
“没有什么,我想再去查一下,为什么我不能生孩子。”
“这……”
楚西一动不动地站在厨房门口,双手下垂,两脚叉开平衡地站着,只是这时候他才看到她一直带着紧张神态。
“这,我们已经知道了,”她又不和地说,“而且现在可以肯定,我们不可能生孩子。”
“医行能肯定吗?”
她并不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说,“按道理说,可以肯定。”
岑克爽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抽搐感,说“医生说是什么毛病吗?”
“也没什么毛病,生理上不行呗。医生说妇女不孕症如果不是由于疾病引起的或者先天性畸形,往往心里原因造成的。”她停了一会儿,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根本没有病理因素,也不是先天畸形。”
“可能是你心理,那一定是害怕受孕又或者是,”
她忽然摆摆手说,“道理并不那么简单,克爽,比这深奥复杂多了。据医生说,是你,不知怎么的,放松不下来,就受不了孕,说你没有心理准备。我想这跟你平常说的一样,我们还没有计划好要孩子,直到你我都还没有做父母的心理准备。这你自己也是说过的。”
岑克爽顿时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知道这对她有多么重要。就那件事而论,对自己也一样。他们之间建立起的一切如今都还不稳定的。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吗?”
“不,有当然有,我们可以试试接受甲腺治疗也就是雌性激素治疗,简单来说就是人工授精。还有,我们可以按规定测量我的体温来计算排卵期,我可以在排卵期前后静静地躺下,但是你不会愿意那样****的,而且我也用不着责备你,我也不愿意。”
顿时,岑克爽被她的语言给弄呆了,他以前从未听她用过这样的语言,即使是在****正旺的时候。
楚西第一次侧过身子后说,“但是那样不会有半点好处的。因为你是对的,克爽,我们还没有计划要孩子,当你不想要孩子时,自然力量就会,给你创造不想要孩子的理由。”
岑克爽无助地站着,他什么也没有说,也不知道此时说什么好。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克爽,你靠我是不可能给你生孩子了。”楚西冷冷地说。
在楚西那冷淡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声音里,有尊言,有屈从还有另外一种岑克爽揣摸不透的东西。她转身要走,好像他是西部地区邮政特快专递员,把这一信息突然带给了他,她在他的生活中,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西,总可以有办法的,总会有,有,”
她正往前走,他的话她根本没有听。他只得上前拦住她说,“西,我想把那个孩子带回家来,你看怎么样?你愿不愿意收留他呢?”
她转过身看着他,他知道自己再一次无意中触到了那个不该说的事。这次是无意的,和他在审判庭里的情形一样,效果相同。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她说,“然后我做我想做的事。”说完就走了。
岑克爽一直站在厨房里好一会儿,他吃水饺时水饺已有了凉意,很快他走出厨房,走出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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