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香倩影
可约见到徐江之时脸色暗沉了下来,徐江之父徐茂担心的问:“姑娘可知道他中的是什么蛊?有没有办法解除?”
“这是食血蛊,蛊虫长在血液里,以血液为食,渐渐长大,堵塞血管,而且还会沿着血管一步一步向心脏移动,吸食心血,当心血被吸完之时便是人死之时!看他的样子中蛊已然五天,蛊虫已到动脉,若再不救治后果堪虞!”
徐茂闻言脸色灰白,“姑娘既认得出此蛊必然有解救之法,请一定要救救犬子,老夫感激不尽!”他就只徐江一个独子怎么忍心他就此死去。
可约看了看舒词,慨然一笑,“我既然答应了舒大侠自然会救你的儿子。杏儿,备药!”
杏儿将药囊递来,可约从中拿出一个瓷白的瓶子,找开瓶盖只觉一股异味冲鼻,一屋人忍不住捂住鼻子,可约倒出一粒药丸塞入徐江口中,不一刻便见他紧致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甚至能听到血汩汩流动的声音。
可约提笔写了两副药方交于杏儿,便又拿出一个药瓶,打开瓶盖一股异香袭来,紧张不已的人闻到此香只觉得神清气爽,沁人心脾,可约取了一粒药丸吞下,对舒词道:“借惘然一用。”
舒词解剑于她,却见他忽地一挥手,一剑便向她伤口未愈的手腕上割去!舒词一惊之下便欲夺剑,可约却似早已料到一个转身避开他夺剑的手,回眸嫣然一笑,便是红光一暴,血便喷涌而出!
满屋人一时惊怔住,然那血洒出非但不腥反而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竟和那药味一般!
“你这是做甚?”舒词一愕,额头青颈扑扑跳动,已然为她自虐动怒!
可约并未回答再一挥剑割破徐江翻涌的皮肤,黑色的血涌出,随着血流出的竟还有一条条黑色的虫子!像极了蚯蚓!
屋里便传来一阵阵的呕吐声,连见多识广的舒词也感觉到脊背一阵恶寒。然那些虫子方才流出来又拼命的向他身子里钻去!
却见可约突然将流血的手腕伸向徐江的伤口上,众人只见他涌动的皮肤一静,然后便奔涌起来,一条条黑色的蛊虫便从徐江身子里爬出向可约身上钻来!
“住手!”舒词终于明白她割腕是为何了,然这一条条蛊虫却似要钻到他自己的身上一般,他心梗梗地痛,焦急的拉过他。
可约回头,苍白的脸依然是一笑,“现在住手我和他都要死。”她那一笑极是虚白,仿佛浮光幻影的一抹余辉凝聚,吉光片羽,瞬息既逝。
可是舒词却觉得眼里那样的刺痛,仿佛黑暗的夜蓦地有阳光打进来,刺得他几乎没流下泪来!
许久之后,他才恍然明白,原来那便是“万星沉入目,一眼已相惜”,那一眼,她便这样闯进了他的心中。
她这是将他身上的蛊虫引到她自己的身上!他没想到她要如此才能救徐江,若知道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如此做的!徐江一个男人都不能承受蛊毒之痛,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蛊虫一条一条的往她身上钻,舒词似乎听到了它们喝她的血,啃食着她骨头的声音,而每啃一下便似有一把刀钝措的刀咯过自己心头!
他若能替她!他若能替她……
足足两炷香的时候那些蛊虫终于都钻进了她的身上,似乎一场炼狱终于结束,舒词紧张的扶住她,可约苍白着脸往伤口中撒了些药,然后吐下一颗气味更难闻的药丸,气息虚虚的对杏儿道:“……照我给你的……药方煎药……不要让任何人见我!……三天后要记得给我……放血……”舒词生平见过无数场血腥,可这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血竟然害怕的几乎要瑟瑟发抖!
那颗药丸吞下之后他感觉到她皮肤下千万只蛊虫挣扎着涌动着,几乎要破体而去!她晶白的皮肤不断的涌现出一条又一条红痕,是那些蛊虫爬行的痕迹!
那样的痛苦可想而知,而可约却倔强的咬着牙哼也不哼一声,交待后世般的道:“七日后……我若不醒……便将我丢在……乱坟……”
一语未继竟已然痛得晕了过去!舒词惊怔得看着她红痕乍现乍消的皮肤,脑中一时似有千万只蛊虫叫嚣着,吞噬着!
朦胧中可约感觉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自己五脏六腑之间冲刺,强悍却温柔,她竭力挑动眼皮,模模糊糊中见舒词****的身子热气蒸腾,清俊的脸疲惫的潮红,她知道他是在为她运气驱蛊,心中一动,“舒词……”甫一张口一股恶腥上涌,她扭头,一口乌黑的血喷出,腥臭不已。她心头一恶,力气散尽晕晕向舒词怀中倒去。
“可约……”舒词紧张的叫了叫她,女子早已昏迷不醒。为防走火入魔运气时除去衣衫,如今软玉温香满怀,舒词由不得便想起那日早起时她细腻的肌肤在他怀中磨蹭,再也无力推开她,揽着她掀被裹起彼此,疲惫之极的睡去。
可约反反复复睁了几次眼,每次都只一瞬便又晕去,只是每一次面前都有舒词的影子,醒时杏儿正端着药进屋来,“这是第几日了?”
“第七日!”杏儿阴沉的脸如肆重负,可约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依然布满一条条红痕,不由得闭上了眼显然不愿看到自己如此样貌。
“姑娘何必如此冒险?”如此深沉的语气显然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会有的,可约抬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冷然一哼,“这难道不是他所希望的吗!”
“主人交待,务必保重身体!”知道她受伤后一向足不出五行教主冷行竟然亲自带墨大夫来看她,这份殊荣显然可约在他眼中非同一般。
“保重身体?”可约嗤笑,“所以他派你来是吧木四?”明说是照顾她,其实还不是为了监视她,“你且告诉他,想要用利刃,就要做好被其刺伤的准备!”
“教主很看重姑娘。”从小在五行教中长大她一向善于察颜观色,教主对她的关心一眼可见必也不愿她施展美人计对付舒词,“且美人计多有不宜……”
可约勃然大怒,手中杯盏一掷摔碎,“放肆!”冷行尚不能规定她如何行事,她要管也要看看够不够格。
杏儿噤声不言,耳朵忽一动,投来一个警惕的眼神,想必是有人来了。见她神色一变,赔着小心道:“姐姐怕苦不喝也就算了,何必动怒?妹妹只是觉得这身体却是自己的,何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如折腾自己?我自然也知道姐姐拂不了舒公子的面子,可是……”
舒词一来便听见可约动怒,正好奇杏儿和她说了什么,听见这话不由得浅笑,想是杏儿劝药劝得急了,原来她这样的女子竟也怕苦!
杏儿见了门边的舒词,委屈退让的脸一时便换上一副诡笑,“姐姐不愿听,妹妹也不劝了,可这药还是要喝的。”可约神情怏怏的没有理会她。“要不还让舒公子来喂你喝?”
可约一脸怔忡,“还让?”
“这几天都是舒公子一直在给你喂药呢。”
被她一说朦胧中的印象一一闪过,可约脸顿时红成一片,“我不是说了不让任何人见我?”她知道这几天自己一定又难看又恶心,所以不让人看到,尤其是舒词!
杏儿故作委屈的道:“可是他抱你来这里后就一直没有走,我一个奴婢怎么敢赶人!再说了姐姐你昏迷的时候牙关咬的那么紧,我喂了半天也喂不进去,舒公子便接过了药碗。”忽然笑得一脸暧昧,“姐姐你说舒公子是怎么喂的药呢?用什么叩开你牙关的?是不是舌头?”
可约脸上一阵恼羞,抬手要敲杏儿脑袋,她却忽一缩头,“舒公子,进来坐啊!我有事忙,姐姐就交给你了!”
可约回头才看到门口一袭青衣略显尴尬的立在那里,显然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可约脸不由得便是一红,杏儿收了托盘便走,可走便走了却还冲可约狡猾的眨了眨眼。可约脸更加不自在,恨得牙痒痒!
却见她走到舒词身边时暧昧的低声道:“药姐姐还等着你喂呢!”说罢一溜烟的跑了,舒词假装回头看杏儿理了理神思,步履从容的进来,一撩衣摆住在床边的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无一下的弹着衣摆的微尘,可约想到自己此刻一脸红痕,妆容未整必然很难看,一扭脸埋头进被子里。
随后便觉木床微微一震,却是舒词已坐在床边,“好不容易醒来不吃药怎么行?这药温度正好,趁热喝了。”
可约只是埋着头不理会,舒词叹息道:“你身子本就不好,却还兵走险着,若有一点差错该如何是好?我若知道你伤己来救人断不允许的。”他只道是寻常蛊术,却不知道要这样才能破解,若然知道是断不允许她如此自伤的!他宁肯用自己的血来救人!
可约还是埋头不理,“这些药都是补血的药,你失血过多,该好好补补,快起来。”
她知道脸上一定有许多和身上一样的红痕,那样丑她怎么肯见他!于是埋头更紧。
舒词却突然俯身到床头低声的威胁,“你再不出来信不信我扯了你的被子?”可约一拧眉,威胁我?我偏不受威胁!却又听舒词暧昧的低语,“但似乎被子底下的你只穿着亵衣……”手还不轻不重的用上力拉扯着被角。
可约脸再次红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只穿着亵衣?就算知道也不必说的如此直接吧!枉她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
“真不起来?”手上微用力,可约只觉拉在手里的被角只滑,自己的力气怎么能与他相比,只好露出一双眼睛,舒词居高临下笑笑得看着她,可约有些委屈的呢侬,“不是说了不让人来见我。”
舒词只是笑,拿开她攥着被角的手,“怎么?怕丑?还是害羞?嗯?”可约不说话眼观鼻子鼻观心。
舒词顺手拿过桌上的铜镜,“喏,自己看看。”
可约犹疑的接过镜子,鼓了鼓勇气接过,一看之下顿时笑了起来,原来脸上并没有像身上一样的红痕反而皮肤更加光滑细嫩,吹弹可破。
“这回可以起来了吧。来,吃药。”语气竟有些宠溺的味道,可约坐起身,舒词马上拿来狐裘给她披上,她不情愿的挣了挣身子,舒词按住她肩头,“不要妄自菲薄。”公主或许高贵,但她这一颗舍己为人的心却远不止高贵。
一股淡淡的槐花的清甜传入鼻端,可约心里一阵酥软,及至闻到药味时眉头又皱了,“这么难闻怕不苦死!”她平日里都是练药丸几时饮过汤药?
舒词很认真的舀起一勺送到她嘴边,“知道你怕苦,这药里加了些红枣,药味虽浓却并不苦口。你自己开的方子哪有怕苦的道理?”
“你又没有尝过,怎么知道不苦?”确实不苦,但被逼着喝药总有那么些不情愿。
舒语笑得有些恶劣,“怎么没喝过?每日喂你药。”可约不由的想到杏儿暧昧的言语,顿时感到一阵不自在,耳根不由得便红了,咬了咬牙。
舒词也不再喂她药了,目光古怪的对着她的眼睛,“想什么呢?”眼睛分明告诉她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却还故意问出口,存心是调戏人!“——还是你想让我那样喂?”他抬抬下颌意有所指的望着她绯薄的唇。
可约更觉尴尬,接过药一口饮尽,“好了,我要睡觉了!”将碗塞在他手里,便要往被子里钻。舒词再次按住她肩头,然后一颗蜜饯被塞入她口中,他温凉的手指拭去她嘴角的药汁。
“要睡也要等我把话说完。”他认真的样子可约放弃钻被窝的打算,“你说。”
舒词将药碗放好,收拾利落情绪,顿了顿像是琢磨着如何说,可约耐心的等待着,“想来你也知道我其实是个喜欢漂泊,不善于言谈交流之人,能得一两个知交弥足珍贵,所以徐江之事很是感谢。”其实他的朋友并不是难交,像他这般重情重义,坦荡君子若愿意与人接触必然有很多朋友,她一直以为他浮云般的性子难以抓住,而相处之下却觉得他远不如自己初见时感到的渺远。
“但我却不知要这样才能救他,作为他的朋友我该用自己的血来救朋友的命,却让你一个女子受如此痛苦。”他找到她其实还有另一重打算。可约是个骄傲的人,若直接拿钱赎她出坠梦楼她必不肯,而徐江一向有战功,皇上一直有心赏赐他,到时徐江以报恩之名让皇上赦了可约岂不顺理成章?却不想要她付出如此代价!他心头一直惭愧的紧。
“只有我的血才能杀死那些蛊虫,我们习蛊术人的血里都有一种毒能杀死任何蛊虫,而当日我给徐江服下的是一种蛊虫讨厌的毒,然后我服了蛊虫喜欢的毒,将他们引到我体内,然后用药力催动我体内原本的蛊毒,这样才把它们杀死!”但是那些虫尸却留在她体内,想起便觉得恶寒,可约脸色苍白了下去。
“我已用内力将那些蛊虫逼出你体内了。”脸上仍有些后怕,“可如此你依然七天才醒来,若当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他这几日日夜守在她身边,用内力为她驱毒,生怕一离开她便魂消香断,二十几年也没有尝受过如此煎熬!
“我将……情何以堪?”本想帮她,却不想害了她!每每想到她说,七日之后若不醒,便将我扔到乱坟岗时,他的心头便如有成千上万条蛊虫在咬!
“毕竟你没有让我死!”她却回答的颇为轻松似的,因为她是相信他的。
“你知道,我当时都是没有把握的。”她与他并不是很熟却能因他一个拜托敢以性命作赌,这份果敢的信任说不感动不钦佩是假的。
“我有把握便行了。”他是舒词,人中君子,怎么会让自己这样死?
要多么大的勇气她才敢如此行事,舒词眼神复杂深沉的着她,“我知道有些事,虽我不说,你却能明白。”那一日在乱坟岗,他看到她的眼神,同时也知道,她是了解自己的,真正的了解,“这也是弥足可贵的。”
“——所以我想,我们该也是知交。”
“而我亦知苏氏一案与我们楚舒两家难脱干系,但你既肯救徐江,我们便以江湖交,不知道你可愿交我这个朋友?”他目光诚挚地看着可约,且忘却那些恩怨情仇,他们便做普通的朋友,或是江湖上侠客一般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可约神色也认真了起来,“一入朝堂,我便是苏序之女,而你,是舒简之子!但私下里,我们可以是任何关系。”
舒词笑了笑,只是这任何关系却大有回味。
“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徐府?
“这是我的住处,徐府里探访的人太多,坠梦楼太吵,所以便带你来此了。”他知道她那个样子不愿多见人,所以当日便抱着她一路飞奔来到这里。
“住你这里只怕不太好吧?我倒是无所谓,左右青楼女子,但你带青楼女子回去却怕损了你的清誉。”并非嘲讽,舒词一向洁身自好在帝都是众人皆知的。舒简若是知道也不会饶他的。
舒词无奈的耸耸肩,“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我当日抱带你来此时大家都已知道了。”那****昏迷之后他用狐裘裹着她一路跑来许多人都看见了。
毕竟是女孩子可约脸红了红了,低怨道:“你就不能用马车?”
“我一着急便忘了。”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却不忘趁机打趣她,“怎么又害羞了?那天可不见啊!”经方才一番交谈有些开不得的玩笑现在竟也不必忌讳了。
可约红着脸准备缩进被窝里去,舒词却突然稳住她的肩头凑近,“好香。”
“嗯?”
“那些药在你身上并未散去,还留着馥郁的香气。”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细细的闻。
“你喜欢闻这个给你好了。”将装药的小瓶子递给他,舒词却不接,更加靠近她脖颈处轻轻的嗅着。这几天他每日替她逼毒,闻着那香味,渐渐的感觉似乎有些上瘾,一日不闻便觉似乎失落了什么。
“日子久了这香味会散去么?”他在她脖子处呢喃低语,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根可约只觉得身子一阵酥软几乎坐不住。
舒词横臂挽住她肩头,似乎怎么也闻不够这香,真想将她紧紧的揽在怀中闻个够。
“……怕是……不能。混在……血液里了。”可约声音哆嗦,这样暧昧不明的感觉比那晚同榻缠绵更让她脸红心跳,情难自已。
“那我以后可以……这么闻吗?”知道这样于礼不合,可是,可是心里禁不住要亲近她、爱怜她。
可约脑中迷迷糊糊的一片几乎脱口答应,突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娇喝,“你们在干什么?”女子二八年华,打扮华贵,眉眼骄横拨扈,一身火红的狐裘与可约身上披得一样,不用猜出便知是谁了。
舒词蹙眉不语。
安阳怒目而来,见到可约披的是御赐的狐裘更是火上浇油,伸手便扯过狐裘,而狐裘下面竟只着了亵衣,露出如玉般的皮肤,她怒火中烧,挥手便向可约扇来!那一掌携恨而至,凛然霸气,不带任何花哨干净利落的扇来!
舒词右手揽着可约肩膀,来不及抽出,左手忽而探出,一格便格开安阳一掌!见他竟出手维护可约,安阳更恼,冷笑一声,“好啊舒词!你竟敢挡本公主,长胆识了啊!”一笑之下左手又是一巴掌向可约扇去!
可约只觉掌风逼脸而至,没想到金枝玉叶的安阳公主竟也有一身好功夫!
舒词不言,只是将可约护在身旁,一招招格开安阳的攻势。格斗之时安阳仍不忘看苏可约,见她亦冷眼看着自己,虽然掌风逼脸,她脸色却变也未变,一双眼坦然不惧,就是那自负也看起来如此天经地义!
心中赞赏,行为愈加跋扈,“好女子!你当真以为我打不了你么?”手中攻势越来越急。掌风震得床也左右颤抖,而舒词右手依然揽着她,左手格挡,丝毫没处于下风。
掌风压得可约几乎说不出话来,却镇定道:“打到又如何?大丈夫打落牙齿和血吞。我虽小女子,这点胸襟还是有的,更何况青剑舒词。”
她若真在舒词面前打了自己,这巴掌,打得不光是她,更是舒词!如果他能容忍这一巴掌打下来,她又有什么不好承受的呢?
“这话说得不错!可今儿为了我的面子,我必须给你点教训!”说着竟抽出一柄匕首,一刀便向可约刺去,舒词左臂翻转,一招擒拿便捉住她手脘,却不料她一夺匕首竟向她自己刺去!舒词倒没料到她会如此,一慌抽出右手去夺匕首,安阳见此左手一挥,一巴掌瓷实地向可约打去!
舒词没想到她竟冒着受伤危险也要打可约,两人竟是同样的倔脾气,心中一苦,只见她擒住安阳的手指一动,只在她腕处一拂,“啪”的一声,耳光着着实实打在脸上!
两女同时愕了,怔忡地看着舒词清俊的脸赫然出现的五个指印!
那一巴掌竟是打在他的脸上!
“你……”两女同时出口,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移花接木?你竟练成了移花接木?”好半晌,安阳才惊觉他方才使用的招式。
“多谢公主探访,不送。”舒词神情寡淡的道。安阳怒火难平,忽又听“啪”的一声,可约竟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自扇了一个耳光!苍白如雪的脸上五条指印赫然入目,竟刺得她眼一痛!
“你这是做何?”舒词惊讶痛心的按住她的手,生怕她再扇自己一个耳光!
可约挥开他的手臂,眼神孤愤,“我不屑被你让着,更不屑你如此庇护!”
舒词知道她的骄傲,可实在不忍见她被打,安阳公主的性子他也知道,不达目的绝不罢手,但他总不能再扇她一巴掌吧?闷闷不语。
安阳公主却笑了起来,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