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意外的到来
酒吧里,看见醉倒在桌上的莎莎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东霖真的向她开了口。
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东霖竟然真的对莎莎狠下了心来。
那一刻,心像被熨斗熨了一下似的。很烫,热热的,说不出的滋味,仿佛看见了东霖的心;可也很痛,像被烧灼了一下,这份爱,为什么醒的这么迟?
多么希望它发生在莎莎没离婚,没回国的时候,那样,也许借着这份爱的力量,我就有勇气对莎莎说:莎莎,我和东霖在相爱,你会祝福我们吧。
她依然会痛苦,会难过,但至少,不至于像今天这样,被蒙在鼓里卷入这场三人游戏吧。
她对着我流眼泪,说她活着不如死了好,我身不由己的说着:他不会不要你的。
对着这样崩溃的莎莎,我找不出安慰的更好理由。
原来,那个狠不下心来的人不是东霖,而是我。
东霖来了,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真正恋人的眼神,却又让我那样的痛苦!
那么久,终于等到了他。
却不能不顾莎莎。
酒吧外面,莎莎奋力推开我,像个蛾一样,飞奔着扑向迎面开向她的车。
我只能撕心裂肺的叫。
如此的惊恐。
假使她出了事,在我的眼前飘出去,睡在冰冷的马路上,从此再不醒来,那么,今后的我,还怎么可以安心的活?
以后不会有人那样大声依恋的叫我“陈玉”。 我已经这样的失去了晴子。又怎么可以再这样失去她。
那时,即使和东霖再相爱,也不能够在一起了吧。
会永远牢记这样一个冬天的夜晚,有萧瑟浸骨的寒风,世上所有的车子都停了下来,莎莎像个扑火的娥一样,在我的面前躺下,离我只几步的距离,却让我再也够不到。
这样的结果,是我承受不起的。
东霖带着她离开了,用心痛的眼神看着我。
车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直视着前方,没有转一下头。
我读懂了他的身体语言。他在告诉我,他不敢再对我做出承诺,他不能不理会莎莎。
那一瞬间,他心里的恐惧或许比我的还大吧。
我沿着那条街走了很久,任夜风吹着。那是个很好的夜晚,有弯弯的一鈎银月,还有一颗很大的星,它让我想起了早早的眼睛。路上街灯清冷,远远看去,仿佛一盏盏天灯。我身边有不停地车来车往,却都不是我要乘的。
那一刻,我明白,我错过了自己的那一辆。
回家躺在床上,又是久久的失眠。
半夜手机铃声响起来,是他的号码,我放在耳边听着,没吱声。他在电话彼端也不作一声,话筒里一直静悄悄的,感觉到他的呼吸,仿佛就在耳畔,渗透着我,却隔着一光年。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接到莎莎的电话,她说东霖答应了她,和她重新努力一次。
我说,你以后不要再借酒浇愁了,那样做,太没出息。
她说,下次再不会了。
我又说,再有下次,你也不要找我。然后告诉她,春节就要到了,商场太忙,最近没时间搭理她。
她说,好,好,我不找你。
离春节还剩三天,我在商场遇见了谢丰。他照例是来巡卖场。
从那天在我公寓楼下他强行着非要抱我一次以后,我们一直没联系过。
在商场茶水间的门外,我递给他一杯水。
“心蕾回来没有?”我问他。
他喝着水,眼睛看着几米外的楼梯口:“没有。”
我声音立即大了起来:“你不是说要把她找回来的吗?”
“她不接我电话。”
就像当初我不接东霖电话一样。他明不明白心蕾和当初的我是多么的相似?
我看着他:“谢丰。”
他脸色阴沉的望着我。
“你很讨厌陆东霖不爱我还要和我在一起吧,所以你才那样针对他。那么你呢?你对心蕾又是怎么做的?”
他沉默很久才回答:“我不是陆东霖,我和他不一样,因为你不是莎莎,你不爱我。所以没人和心蕾来抢我,我会对她负责到底。你放心,过两天我就去把她接回来。”
他的话,让我顿了一下,但我还是要点醒他:“心蕾想要的是你的心,你懂不懂?”
他的眼神很阴鹜:“那你就过的开心一点,不要让我一天到晚可怜你,那时候,我就可以把心用到她身上了。”
我望着他说不出话。现在的谢丰,让我压抑,他不再对我隐瞒他的情感,却总是让我有一种无奈的忧伤。或许,这世上的情感就是这样不圆满,每人都有自己的劫和缘,按佛的说法,是不是就是前世我欠了东霖的,谢丰欠了我的,心蕾又欠了他的,这一世,我们都是来还债的。
痴男怨女,就是这样衍生的。
这一天是早班,下午三点我就下了班。
不想回去面对一屋子的寂寞和想念,我随着人流在街上游荡着。满大街的节前气氛,过年,仍然是中国人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但我却不期盼它的到来。
因为,那几天,会是我最孤单的日子。
找了个小店,解决了晚餐,步出店外,已是一街的灯火阑珊。
电话响了起来,银屏上显示的数字,是莎莎的号码。
我看着手机,它在我手里使劲的唱着歌,周围的路人都在回头看我,我把它放到了耳边:“莎莎。”我叫她。
“陈玉,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
我一愣,莎莎还从没来过我家,虽然不久之前我告诉了她地址。
“你在不在家?我已经快到了。”
我只好回答:“我在街上,我现在立刻赶回来。”
匆匆回到公寓,却意外的在楼下的马路上看见了东霖的车。
我怔了一下,我以为莎莎是独自前来的。
看见我,他们两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来到东霖的车前,我的话语有一丝的不流畅:“莎莎。。。我当你是一个人来的。”
她手里提着些水果:“是我硬拉他来的。他说也没来过你家,所以我带他一起来认一认。”她笑着,“可以吧,陈玉?以前你好像没这么不喜欢东霖。”
我讪讪的笑:“当然。。。可以。”
东霖一言不发的看着我。他的眼神似乎和前几天有了不同,眸子又变的清幽莫测,仿佛深海一般,我竟然又读不懂了。
我带着他们上楼,进了家门,地板很干净,一尘不染,莎莎见了就说:“找拖鞋给我们换。”
我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给他们。
莎莎看着其中一双,半开玩笑的说着:“你这还有这么大号的拖鞋,是不是常有男人来?”
就见东霖的眼睛一下盯向我,我立即回答:“除了谢丰,还会有谁来我这?”
说完又觉得这话似乎有点不妥,想起那天东霖在楼下看见我和谢丰拥抱,想收回刚才的话已来不及。
果然东霖脸上神色一冷,嘴里就说着:“有没有鞋套?”
莎莎看向他:“不是有拖鞋吗?”
我赶紧笑一声:“陆东霖大约有洁癖。”说着就快快的翻出鞋套递给他。
来到客厅,感觉心还在跳。还好东霖恢复了正常,抬着眼在四处的察看。突然想起这也是他两年来第一次来我这,心里又有点微微的酸。
掩饰着自己,我问莎莎:“要不要喝茶?我去烧水。”
她把手里的水果递给我:“香梨,路上顺便买的,干脆吃这个吧。”说着她也到处张望起来,“陈玉,我和东霖参观一下你的房间。”
我提着香梨进厨房:“你们随便看吧。”没再陪他们。
我很放心,东霖从来没来过我家,我这不会有他的任何东西。
把香梨放进水槽,正要冲洗,我却突然想起自己大意了,忘了一样东西。转身急忙去向卧室,但已晚了。梳妆台边,莎莎手里正托着那个两个巴掌大的模型,东霖站在她身边,见我进来,两人同时抬眼看向我。
正是这个模型,让东霖当初获得了国内大学生园艺大奖赛的头等奖。它本来一直放在莎莎床头的一块小搁板上,但毕业的时候,是莎莎的母亲带人来取的她的行李,我就把这模型拿了过来,从此它就归了我。
屋里有几秒钟的安静,东霖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我,我一时没能笑出来,莎莎又低头看向模型,脸上带了一丝笑:“没想到还能见到它,我以为它早就被扔了。”
我夸张的笑了起来:“这是个不错的装饰品啊,放到礼品店,至少可以卖个三位数,扔了多可惜。你要的话,就拿回去好了。”
莎莎也笑:“好是好,就是旧了点,”她抬头看向东霖,“东霖,你有时间再给我做一个。”
东霖瞄着她:“这种东西,我办公室里多的是,你要喜欢,自己去挑一个。”
然后他问我:“有没有水喝?我有点口渴。”
我急忙回答:“只有凉开水,要不要?”
他说着“要”,就向卧室外走去。
我没有立刻跟出去,看着莎莎,她放下了模型,又对梳妆台上的几本服装目录发生了兴趣:“这是不是春季的新款?”她问着。
“对,这是几个大品牌的春季目录,那本蓝蝶就是谢丰的,你看中了那一套,只管跟他要。”我笑着说。
她也笑起来:“那我好好看一下,你去给东霖倒水吧。”
喘一口气,我转身退出了卧室。
东霖正在客厅里站着,我从他身边走过,去向厨房,一边说着:“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水。”
他却跟着我进了厨房。
我立即站住,看向他:“你出去!”声音像唇语,只有他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他不动。
我声音更低,语气却更坚决:“你快出去!我倒了水给你端出来!”
他忽然向我走过来。
厨房很窄,只有两米来深,我连着后退几步,就被他逼得靠在了冰箱门上。我心里一阵慌乱,眼睛看着厨房门口,嘴里更是几乎用唇语在低喊:“你快出去!快出去!!别让莎莎。。。”
话还没喊完,东霖已俯下头里,堵住了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