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梦之怡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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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贾政等眼见黛玉他们去了,才回转身把钱递给了李纨,并说到:“这些天也确实是难为了你!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所以该节俭的就节俭些吧。”

李纨答应着去了,这些虽然不多,但是也可以暂时应付这一大家子人的吃用了。

再说北静王爷,按着皇上的意思,没收了宁府和大老爷贾赦的所有房屋器物,因祠堂和田产都是先人的,固留给了贾政。贾赦被发配到台站效力,贾珍却被谴往海疆赎罪,贾蓉虽行为放荡,却并无大罪,也就免了职放出了。王熙凤按罪当重罚的,可是她已经病得奄奄一息,恐也难活,也就一并放出了吧。

于是面见圣上,把所处刑罚一一禀明了。皇上点头说到:“这样甚好!只是娘娘的意思,连这园子也一并收了,也好让他们知道收敛些。”北静王答应着,下去派人给贾政宣旨。

贾政听了忙回明了贾母,贾母本就偏心小儿子,今见如此也只能叹息,至于东府那就更差着一层了。待贾政说完说到:“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能不能回来一趟,我是老了能不能再见到,也就不好说了。你切派人去接接看,尤其是凤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把珍儿婆媳也接过来吧,收拾几间房子先住着。”

贾政赶紧吩咐下去,又对贾母说到:“按例大哥他们是不能回来的,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打点过了,那里也答应了,我这就派人去接他们回来。”

尤氏在那边本来是除了老爷外就自己一手遮天的,现在老爷犯了事,发往海疆,家财尽失,现在只得依靠这边过活,虽然有老太太疼着,可是毕竟是寄人篱下,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真是越想越伤心,自是痛哭不止。

一时间贾赦、贾珍、贾蓉走了进来,凤姐在后面,被下人用椅子抬了进来。众人见了自然有是一番痛哭,三个男的倒也是在意料之中,只是凤姐让大家吃了一惊!去时虽已经是病着,可是现在却和个死人差不多。虽有平儿在旁边照顾着,外表并不狼狈,只是面上的神色,任谁看了都会心凉的。

别人看了尚且如此,贾琏看了更是吓了一跳,想起她以前的风光,又想到女儿,眼泪也掉了下来,赶忙上前替下了丫鬟。

贾母看了众人说到:“你们两个且各自去同你们的媳妇们说说话去吧。琏儿也赶快带着你媳妇回去,换换衣裳,赶紧请了大夫来瞧瞧,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说完眼泪又止不住了。贾政忙在旁边劝,老太太问到:“现在东府,你大哥那里,还有琏儿那里全都入了官,咱们府上的银库和东省的土地,你知道到底还剩了多少?他们两个起身,怎么也得给他们几千两银子才好。”

贾政见老太太问,忙跪了下来,说到:“今若不是您问,我也不敢说出来。昨儿我已经和琏儿一起查过了,旧库的银子早已经虚空,不但已经用尽,外头还有亏空。现在大哥这件事,虽是圣上宽厚,可是短了银子怕也不好!现只有林家拿来的一千两,已经给了珠儿媳妇家用,再无其他!只好把没动的衣服首饰变卖了,给他们做盘缠。”

贾母听了,急得只跺脚,说到:“这么说,咱们家竟到了靠变卖东西过日子的地步了!原来早就已经是虚架子了,竟不能支撑了!”

贾政回到:“若是这两个侍奉不动,还有指望,照现在的样子,就连那底下的人也养不起许多了。”

贾母含泪说到:“他们两个那里等得到你去变卖?就是现在家里这么乱糟糟的也不是个常法,只好我替你们打算罢了。”一面说着,就命鸳鸯去准备。

鸳鸯开箱倒柜,把老太太从做媳妇到现在积攒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然后把大家叫到跟前分派到:“现在将这些银子给贾赦三千两,你带两千当盘缠,留一千给你太太生活。这三钱给珍儿,你只带一千,剩两千留给你媳妇,仍旧各自过日子。房子还在一处,饭食各自吃吧,四丫头将来的亲事,还是我的事。现在最可怜是凤丫头,****这些年的心,却弄得精光,也给她三千,叫平儿收着,好好请大夫诊治,再不可耽误了。”

又叫过贾政说到:“你说现在咱们还有许多的亏空,少不得把这金子变卖了吧,我也不偏向,珠儿媳妇向来孝顺,现在还在为这个家操劳,而且兰儿也是好孩子,也给她们些,没的长辈们祸了罪,让寡居的晚辈还的。余下的给宝玉,好歹他成了亲,我的事也就完了。”

众人见老太太分散的公正明白,忙都跪下哭到:“老祖宗这么大的年纪,没享受到儿孙们的福,反过来还受这么大的恩惠,真是愧对先祖,无地自容了。”

就在这时候,宝玉走到老太太的跟前大声说到:“趁着大家都在,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大家也出出主意。今天老祖宗已经动了老本儿了,可是给出的银子也毕竟是有数的。如果还是向以往这么花下去,用不了多久也就没了,到时候还有哪个能再拿出银子来!依我拙见,何不趁着手上有钱,赶紧置办些田产买卖,好歹也能自给自足,温饱尚且不能还硬撑什么门面?以前各房都想方设法弄个差事,总不过是弄几个钱使,那些没差使的,干领着银子还抱怨。大嫂子的那份是必须要留出来的,我的竟不用留,倒是给各房分派下去,叫他们自己去选择经营,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利益,也就肯努力去做了。我们不但少了许多的开销,也省了许多的麻烦。”

贾政刚想骂他,只见贾母说到:“你要是有本事,这个家也就不会有今天了,他说的对错,等试验过了才知道。现在这个家依旧让珠儿媳妇当,宝玉如今也大了,他的意见你还是要考虑的。要是没有他们两个,等你回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贾政听了,只得忍了。

眼看时辰已经到了,大老爷和珍哥也只得起身告辞。大家无奈只得送出来,邢夫人和尤氏更是伤心不已,失声痛哭。王夫人和李纨忙劝慰:“如今虽然去得远了,但是依旧是为朝廷办事,并非是去受苦,若做得好,很快就会回来的。”她二人才略略止了哭声,可是心中的苦楚,也只有自己知道,想到以后的日子更是无限的凄凉。

送走了那两个,家里也安定了下来,贾母惦记着凤姐,带着王夫人等前来看望。此时的凤姐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大夫已经看过了,开了药方子,丰儿正在那里熬药。平儿在旁边守着,虽然比刚见时好了许多,但是脸色依然很苍白。见到众人来看望,平儿在她耳边说到:“老祖宗和太太们来看你了。”

凤姐听了,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无力地向这边看过来,贾母忙说到:“快好好养些精神,我还等着同你玩牌,听你讲笑话儿呢!”

凤姐眼里含着泪,看着众人说到:“我就知道老祖宗最疼我了,单给了我那么些银子!可惜我竟辜负了您!能再次见到亲人,也算是老天对我不薄!我这世的福算是享尽了,好歹留些银子给大姐,不是我狠心,也是她没那个命儿,将来——”说到这里已经累得说不下去了。众人都流下来眼泪。

王夫人眼见着不好,却只能劝到:“你是要强惯了的,如今凄凉些自是难以接受,但也不至于说出这么悲观的话,你才多大的年纪,以后还有的是风光的机会。”

凤姐缓了一会又说到:“我是前头太风光了,末了才会落到这步天地。我也感激老太太和太太对我的爱护,到时候多关照些大姐儿,就是疼我了。”说完泪如雨下。

众人见她说得凄凉,也都掉下泪来。这时丰儿端着药进来了,平儿忙接过了,李纨和尤氏两个扶着,平儿一口一口地喂下去。费了好半天的力,终于把一碗药都喂了进去。

贾母吩咐丰儿到:“你们奶奶在外面遭了不少的罪就是你平儿姐姐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如今来家了,让她们好好歇歇,你就辛苦些,凡事都留点心,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去告诉我,你只管照顾好她们两个就是你的功劳!”

丰儿听了忙跪下说到:“老祖宗放心,丰儿一定竭尽全力服侍二奶奶和平姐姐。”平儿忙拉起她说到:“老祖宗请放心,这里有我呢。”

贾母又叫过贾琏,嘱咐到:“你媳妇为咱们家出了不少的力,虽然有了不是,也还是为了你和大姐儿。好歹你们夫妻一场,此时她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尽量多关心关心她。就是平儿也是难得的,你可不能亏了她们。”见贾琏忙点头答应了,才带了众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