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无爱王爷冷爱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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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不是——”牧承遥握住了她的手,“我需要你的帮助。”

“哥哥,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明白。”纳兰霜的手渗着冰冷的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把‘玲珑心’给我。”牧承遥伸开了手心。

纳兰霜下意识地向后缩回身子,讷讷地问道:“为什么?”

“我要成为牧承遥,要成为玄黑宫的宫主。”牧承遥毫不避讳,他已经下定决心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难道你要去修练绝命箫,难道你不知道它带来的可怕预言吗,难道你还要重蹈覆辙吗?”纳兰霜很难理解为什么他会这样。

“我必须这么做。”牧承遥答道。

“我们可以选择的,你不要这么偏激,在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不想再失去你。”纳兰霜很简单,她想的只是逃离这个有着太多纷争的世界。

“没有这么容易的,江湖上已经没有我们可以生存的地方,他们是这么的咄咄逼人,我们不可以再这么傻了,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牧承遥完全不再信任任何的美好了。

“你答应过王父,不再接触绝命箫,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

牧承遥垂眸,说:“我没忘。”

“那你为何……”话还未说完,却被打断。

“那样的承诺是迫不得已。”

“可是——”纳兰霜知道,他的想法已经不会改变了。

牧承遥知道这个女孩受伤的心灵,不允许再受到任何的打击了,他将她轻轻地涌入自己的怀中,道:“相信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最值得的依靠,如果再这样忍让退缩,是没有资格幸福快乐的。”

纳兰霜将信将疑地将自己倚靠上去,真的感到很温暖,她开始说服自己接受他的说法,因为他不会伤害自己。

握紧的手慢慢地松开,“玲珑心”滑落到牧承遥的手上,略显过一道邪恶的笑容,但马上又消失了。

宫主的灵堂设在玄黑宫一个狭小的石屋之中。

阴湿昏暗,没有了他在世时的不可一世,只能默默忍受着委屈。

玄黑宫向来是没有落泪的时候,更不会为一个已经过世的人,举行葬礼,哪怕这个人是宫主,因为身处在这里的人是没有感情的。

而这是一个例外。

似乎也没有招来什么非议,如旧的死寂。

大片的白色绸布飘落下来,摇拽在空荡荡的世界里,没有附着,寻找不到方向地漫天飞舞。

偶尔呼啸而过的风声谱写成了悲凉的离歌。

宫主一生的伟绩似乎就这样地落下了帷幕,他麻木过,爱过,恨过,后悔过……幸运地经历了人间的七情六欲。

而如今,他已经毫无知觉了。

没有灵位的供奉,没有烛光的跳跃,没有亲人的祭拜,仿佛一切的发生只是一个意外,没有人会去关心。

纳兰霜只是默默地站立在那里,她的眼里没有泪水,只是静悄悄地注视,仿佛她的心根本就不在这里。

她的心痛吗?

她也这样地问过自己,可是却没有结果,可能她的泪已经干涸了,可能她坚强了,觉得流泪无济于事。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一味地妥协是没有用的,善良换不回安定的生活,保障不了曾经的拥有。

她曾经一次次地相信了,却一次次地被欺骗了。

她不想再为这样的场面而伤害自己了。

从开始到现在,牧承遥一直都没有出现,他没有送别他的王父,他似乎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在这玄黑宫之中,没有了他的身影。

只有溪夕一人,独自一人再默默地流泪。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世叔的一颦一笑,无法抹去他生气时的皱纹,无法擦去他妥协时的可爱……

当她握住他手的时候,已经没有温度了。温热的泪落在上面,他没有感觉,只是沉浸在他的世界了,再也不会理会到她了。

溪夕僵硬的膝盖触及到冰冷的地面,没有知觉。

那刺骨的温度慢慢地灌输到自己的全身,运散开来,冰冻了她的四肢,苍白的面容似乎敷上了一层薄薄的霜,淡淡的透明。

她的眼圈红了,打湿了原本的睫毛,粘连在一起,紧蹙地更加浓密了。

红润的唇似乎因为寒冷的关系,冰封地有些紫红,在不住地颤抖,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她握紧了稚嫩的拳。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可以这样地冷漠无情?

纳兰霜不曾落下一滴泪,牧承遥都没有出现,不管他生前犯下过怎样的罪孽,毕竟他是爱他们的,毕竟他是他们唯一的父亲,怎么可以这样的不屑。

溪夕心中的愤怒不能吞咽多久,她骤然起身,身上纯白色的孝衣如轻纱一般从地面佛过,撩起点点的尘土。

她站在了纳兰霜的面前,看着她大红的唇色,一身的姹紫嫣红,发髻上还悬挂着一支璀璨的珠钗,散发着盈盈的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她比从前更加地妖娆,明艳,女子的味道流露地淋漓尽致。

溪夕微微地仰起头,道:“你为什么要是穿戴成这样,难道只是为了刺激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吗?”

纳兰霜的心被触痛,但是她不想哭,反而扬起嘴角的一抹笑意,想要掩盖心底的那一份失落。

“是报复吗?”溪夕质问,她紧紧拽住了想要抽身离开的她。

“不是——”黯然地伤神,可是却没有被人发现。

纳兰霜只不过想让自己快乐起来,走出死亡的阴影线,她不屑地努力,她费尽心机装扮这样的动人,知不过想退去黑白的恐惧。

可是鲜明地对比,一次次地被人重复着,无法抹去。

“那是什么,为什么你们兄妹都是一样地倔强?”溪夕想要征讨最后的公平,但是她忽略了太多,她的话是那样的伤人。

“我不想说——”纳兰霜想要挣脱,她用尽所有的力气,一直到手臂开始变得通红,都没有成功。

“世叔什么都没有留下,我一定要知道,为什么,难道他真的死都不瞑目吗?”溪夕强硬的趋势让人觉得是无理要求了。

“他什么遗憾都没有留下。”纳兰霜说道,“请你放开手。”

“没有遗憾?为什么怿都没有出现,他为什么不来?”溪夕咄咄的语气。

“他根本不想做慕容怿,他是牧承遥,是我的哥哥——”纳兰霜想要纠正她犯下的错误。

溪夕听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问道:“你不要扯开什么,回到我的问题,他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我不知道——”纳兰霜狡辩。

溪夕一个轻盈的翻身,从纳兰霜的头顶擦过,她都忘了,自己还有绝世的轻功,蜻蜓点水地摘取了她头上的翡翠色的发簪,特别的惹眼。

纳兰霜惊叫。

溪夕已经用手反扣,发簪抵住了她白皙的脖颈,只要轻轻的用力,纳兰霜的命随时都可能结束,她没有任何反驳的能力,道:“不要逼我——”

纳兰霜可以感受到她的手在不住地颤抖,她知道她会不忍心,她怎么会逼迫一个无辜的人。

“我还是那一句话,不知道——”一脸的无所畏惧。

“那这样呢?”溪夕收回了手,反过来抵在了自己的下巴,“如果你不告诉我,今天我就会死在这里。”

纳兰霜镇定,转过身去,满不在乎地讲到:“你的性命我无权作主,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

她迈开了步子,准备离开。

“嗯——”

却传来了一声低吟,隐藏着剧烈的喘息。

纳兰霜不自觉地回首,她一时间愣住了。

艳红的血已经顺着溪夕粉嫩的皮肤流淌,长长地蜿蜒下来,无情地缠绕在她的身上。

发簪还在一点一点地伸向她脆弱地脖颈,伤口变得越来越大,逾越了搏动脉的危险,生命早已悬于一线了。

难道她真的不要自己的性命了吗?

纳兰霜飞快地奔向了她,拽下了溪夕紧紧握住的手,道:“你疯了吗?”

发簪顺势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地面上留下了点点的血渍,似乎将要被凝固。

“是,我真的想死——”溪夕瞪圆的眸子,看着。

“请你不要再逼我了。”纳兰霜掏出袖口中的白色帕子,包扎了她的伤口,血慢慢的渗透开来,染红了纯白色。

“可是我好怕,我没有身份,没有亲人,好像是一个局外人,我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和其他人说话了。请你告诉我,我只想要问清楚一件事,一定要——”溪夕拿下了她的手,她知道她一定知道她在哪里。

她相信她无法做到漠视。

“在密室——”纳兰霜艰难地吐露。

溪夕转身,仿佛一抹白色的影子消失了。

牧承遥被黑色的衣衫素裹。

昏暗的光线,他脸庞的线条不是那样的清晰,左手握着那一支翠绿色的绝命箫,映射一个完整的背影。

而他的跟前是残留下来的那下半本《玄溟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