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被它所折服,瞻仰到这样的圣物,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纳兰霜没有参入这样复杂的场面,她不想要进入其中,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呆在一旁,观察着所有与自己无关的世界。
她没有发现,冷夜一直都陪伴在她身后的位置,在一旁默默地保护着她。
冷夜接受了牧承遥的命令,他觉得在他们的周围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可是却又说不上来。
没有值得信赖的人可以依靠,或许没有思想的人才是最可靠的,他不会为了什么而出卖,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冷夜了。
冷夜一直观望着那个女子,视线不曾离开,脸上残留着一丝不苟的神情。
而牧承遥在玄黑宫的宫殿之中,在他的玉座之上,绝命箫被举过了头顶,诉说着在不久的将来玄黑宫将会统一江湖。
顿时所有的人齐声:“参见宫主——”
从此,牧承遥成为了绝命箫的中心,他一刻都离不开它的存在,他发誓一定会参透其中的玄机,整日都在闭关自修。
那一日,漆黑的世界里,烛光跃动着它昏黄的光辉。
絮絮的冷风浮过牧承遥顺长的睫毛,打量着他冷峻的面容,那似睡非睡的神态恰当地融入了冷漠的狠劲。
他盘膝坐在石床之上。
纳兰霜的突然闯入,安静在顷刻间消散了。
她楚楚的眼眸之中,迷离的眼神,捉摸不定,轻飘飘地撩起柔和的手臂,问道:“为什么你要逼溪夕姑娘离开,你难道不知道她已经无处可以去了吗?”
牧承遥没有动怒,缓和地张开了朦胧的眼睛,亮出一丝的疲惫,答道:“我自有分寸,她这样离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只不过再为你的自私寻找借口罢了。”纳兰霜不善于察言观色,任性骄纵的模样不会隐藏。
“没有,这是她自己的意愿。”牧承遥竖起倒下的膝盖,站立起来。
纳兰霜笑道:“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你说什么都可以,可是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牧承遥将手靠在了背后,似乎是下了驱逐令,想要她赶紧离开。
纳兰霜猛然向前跨了一大步子,脚尖微微踮起,彼此的目光是平行的,她不想在仰望他的存在,她觉得他不再那样的伟大了。
在他的眼里是漠视,在她的眼里是懊悔,他们的气息互相感知着对方,熟悉的味道开始变得陌生。
“把‘玲珑心’还与我,那是王父留给我的。”命令的语气,她开始不想再依靠他了。
看着她瞪大的眼珠,因为视线的拉近,牧承遥感觉变得模糊,撇开吃力的僵持,道:“我是不会同意的,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我怎么会轻易放手呢?”
红唇的嘴小抿了一下,纳兰霜扬起一边的弧线,浮现出无奈的藐视,她抢身而去,一个轻盈的回旋,夺过了放在一旁的绝命箫。
她把它紧紧地扣在了怀里,迅速退了回去,伸出手掌,示意不要过来,道:“我以它作为交换条件,只要你可以把‘玲珑心’归还。”
“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要逼我?”牧承遥想要拽回她,可是却失败了,他和她就隔了一层薄薄的空气,气氛凝固了。
纳兰霜双手握在了绝命箫上,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将它弄断,她不想要再让它为祸这个世界。但是她没有想到,它会如此的坚硬,她没有能力可以动它分毫。
“那你答不答应?”她的手开始微微地麻木,逐渐变得通红。
“难道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吗?”
“只有这个办法。”纳兰霜丝毫没有退缩,绝命箫被横握在她的手中,字字分明:“我也一样,要离开这里,离开你这个自私的人。”
“我已经失去了那么多,难道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纳兰霜的泪溶化了她脸上淡淡的妆,咸涩的味道积聚在粉扑扑的脸蛋儿上,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真的变了,从前你是那样的善解人意,而如今你却一意孤行,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
“为什么你和她会说一样的话?”牧承遥不敢置信,他身边的人竟然都是这样看待他的,难道他所做的一切那样不堪。
“你说呢,如果现在你醒悟,或许一切还来得及,你还是我这一辈子最亲的哥哥,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吗?”牧承遥的声音淹没,他蹲下身子,蜷缩起来,将头彻底埋入了自己的膝盖之中,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他在流泪,却想要维持最后的尊严。
“放手吧。”纳兰霜深深地吸入了新鲜的空气,屏住呼吸,抑制往外涌处的泪水。
她朝着他的方向,一步一步地靠近,哽咽的声音在不断地传过来。
原来他也是这样的脆弱,他也需要别人的安抚。
纳兰霜俯首,看着蜷缩成一团的他,温热的泪还是没有掩藏好,不争气地掉落下来,滴淌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她颤抖的手,荡荡地在空中徘徊了好久,还是悄悄地落在了牧承遥的身上。
她后悔,刚才她的话重了。
牧承遥安顺没有坚持多久,他忽然扬起脸颊,泪水在一瞬间收拾得不留痕迹,掠过一抹得意的笑,有力地胳膊握住了纳兰霜的手。
她还来不及反抗,努力想要挣脱这样的束缚,看着他邪恶的眼神,一直都逗留在自己的身上,索取的味道愈加浓烈。
无法接受这样的场景,他竟然可以伪装的不留痕迹,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花言巧语地一次次的欺骗。
他的城府该有多么的深,他的心到底被灌输了什么,可以这么义无反顾地跳入邪恶的深渊。
她恐慌的眸子,望着他,叫道:“你真的好可怕,你已经走火入魔了。”
“我好开心,你还是愿意相信——”牧承遥得逞的骄傲,软软的话语,他还是很在意她。
“你一次次地践踏我的信任,你不是承诺过,只要我愿意的事,你不都会答应我的吗?”纳兰霜绝望的语气,道,“可是你一直都没有遵守。”
“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可以兑现。”声音有些低沉,可是听得出来,他说的话并非一时的儿话,他是认真的。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每一字吗?”纳兰霜看了一眼她被束缚了好久的手臂,仍旧是被牢牢地固定着,她在讽刺他说的话。
“我牧承遥发誓——”他的声音颤抖着,洪亮的余音萦绕在周围,“如果违背今天说的话,那么就天打雷劈——”
纳兰霜张大的眸子,她分明感受到他手心的汗,他的力正在慢慢地退去。
她忽然转动了手腕,绝命箫笔直地朝着他胸口的方向,狠狠地刺了过去,道:“我不会再相信了——”
艳红的血涌了出来,牧承遥用手握住了袭来的绝命箫,似乎为时已晚了,大片的血迹已经洒在了地面,他单膝跪倒在地面,仰面道:“你真的想要这么做,你竟然想要杀了我?”
“对不起——”纳兰霜的手合十,捂住了自己的唇,道,“对不起,我不想要看你犯下无可弥补的错误,你一直都这样执著,我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的人死在是非之中。”
“是吗?所以你宁可让我死去,让你最亲的人就这样的死去——”咄咄逼人。
“对不起,绝命箫不能再掀起腥风血雨了。我答应你,一定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
纳兰霜从自己的袖口之中,她闭上了双眼,一柄精致的短剑就这样下去。
冷夜及时阻止。
救下了即将陨落的生命。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吗?”牧承遥竟然从地上起来,胸前的伤似乎对他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道:“不要忘记我已经习得了《玄溟至尊》,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取了我的性命呢?”
“你刚才一直都在演戏?”纳兰霜真的感到可笑,自己竟然又一次被欺骗了。
“我一定会一直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丝毫的伤害——”牧承遥探出手,轻轻地从从她的耳畔擦过去。
却被纳兰霜狠狠地挡开了,叫道:“不用了,你不用在这样假惺惺的了——”
牧承遥忽然停顿,刚刚要显露出来的笑容,被无情地摧毁殆尽了。
她是他现在是他唯一的牵挂,他会用自己所拥有的能力来保护她,可是她却是这样的不屑,统统都推开了。
所有的人都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如同当时无知的他。
胸口还插着那一支绝命箫,他用手固定在那里,血因为过分的激动,还在不住地往下流淌,深入到藏在怀中的‘玲珑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