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个男人死了,死于一场恶性仇杀,身上被捅了好几个洞。
方晨原以为苏冬会伤心,结果下葬的当晚,两个人窝在她小小的公寓里,喝掉了三瓶红酒。
苏冬好像醉了,又好像还很清醒,她捏着杯子把玩,最后说:“突然有点后悔,当初怎么就不肯好好念书呢?如果考个名牌大学,再继续读个研究生该有多好。”
“真庆幸,你没和我一样。”苏冬的思维和口齿一样清晰,停了停,又说:“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像我这样……”
04、这时候带个男人回家,你就不怕他们误会?
过年的时候终于放了几天假,方晨立刻买了票回老家。
老家离C市并不远,坐汽车从高速一路往南开,差不多两个小时就能到达。
之前她也邀请过苏冬一起去过年,结果苏冬说:“你见我一年到头哪天可以休息的?”
电话里传来热闹的划拳声,隐约可以听见旁边有男人在唱:“……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还混和了娇滴滴的捧场叫好声。
苏冬懒洋洋地说:“等你回来陪我去静灵寺烧香吧。你不在,我一个人也不爱去。”
通常,只有遇到不顺心的事,她才会想到去庙里烧香拜佛,所以方晨一边答应下来一边问:“最近又有什么事情不顺利了?”
只听苏冬在电话那头笑:“这些人,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我去拜佛祖,希望能多活两年,不要早早就被她们给气死。”
方晨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家里的小阿姨早就烧好了一桌子菜,只等她来就可以开席。
近几年,母亲曾秀云几乎不再全国甚至世界各地跑了,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家里,与小阿姨一道做做家务,偶尔在画室消磨一下时间,但也终于在向传统的家庭主妇靠拢了。
见到女儿回来,曾秀云脱下围裙,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才微微皱眉道:“太瘦。”
方晨不以为意,凑到陆国诚的旁边,说:“爸,老妈为什么还是这样挑剔?”
她的声音柔和眉眼温顺,分明带了点撒娇的味道,亲昵地搂住陆国诚的胳膊,因为,似乎以前陆夕就是这样的。
“你这丫头,我还不是心疼你。”曾秀云摇摇头,又去拉她,“快去洗个手可以吃饭了。”
方晨在浴室里拿洗手液洗干净了手,又仔细擦干了这才走出来。
或许搞艺术的人都有这样那样的怪癖,曾秀云的洁癖就十分严重,也连带遗传影响了陆夕。
方晨记得,小时候陆夕穿的几乎都是白裙子,而且似乎总是不会弄脏。
可是方晨不一样,成天与一帮男生爬上爬下打打闹闹,从小到大都不知勾坏了多少件衣服。
她想,大概这也是自己从小就不得母亲喜欢的原因之一吧,因为她总是脏兮兮的,并且根本不听话。
有时候好像曾秀云根本不爱多看她一眼,都是家里的保姆帮她洗澡换衣服。
现在帮佣的小阿姨是四川人,比方晨还要小两岁,已经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今年也不例外。方晨大年初一给了她一个红包,又带她上街买了件新大衣。
接下来的假期方晨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平时没什么事可以做,便陪着父亲陆国诚下棋喝茶,又或者同母亲一起看电视聊天。
这天下午,她正在客厅里看央视的春晚重播,结果手机突然响起来。
肖莫的名字在屏幕上闪动,她心情颇佳地给他拜年:“新年好。”
“在做什么?”肖莫问。
“看电视。”她吃了颗草莓,随口问,“你呢?”
“你猜。”
“我哪知道啊。”电视上赵本山的小品正好出来了,底下响起一片叫好声,她有点心不在焉地想了一下,胡乱猜测,“在应酬?”
大概只过了一秒钟,微微有些低沉的轻笑声就传过来,肖莫半真半假地表扬她:“你真聪明。”
“多谢。肖总,您真辛苦,大过年的也不能休息。”
“是呀,而且我发现我喝醉了,没办法开车回去,怎么办?”
“让司机去接你,要不就叫计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