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罗刹战神的侍寝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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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姐,你……”心连惊讶地看着夜雅媛,很努力地想从她的脸上搜寻出点什么讯息来,却是徒劳。

只见夜雅媛很快地起身,朝门走去:“呃,好闷啊,心连,我们去花园荡秋千吧!”

心连似乎没有听见夜雅媛的话,只是望着炭盆里早已化为灰烬的信,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因夜雅媛嫁的是皇家,身份有差,礼仪有别。宫里本该派一个教导嬷嬷到夜府,教习夜雅媛一些基本宫廷礼仪的。可是因这次赐婚突然,四王爷挑的成亲日子又太仓促,导致夜雅媛根本就没有时间学仪礼,于是只好作罢。

幸而夜雅媛出身虽不算高贵,在纳兰慧的教导下,却也算得上是一个举止有仪、颇有风范的大家闺秀。所以纳兰慧并不担心夜雅媛会在礼仪方面出什么差错,只是她从夜建辉口中得知,四王爷并不是个性情温和的男子,故而一直担忧温婉柔弱的夜雅媛,嫁了过去怕是难免会受委屈。

而夜建辉自然看得出炎竞明对夜雅媛的心思,也知道炎家退婚并不是炎竞明的本意,只是木已成舟,事已成定局。他怕节外生枝,所以那天炎竞明来找夜雅媛,就被夜建辉给谢绝了。

各有各的苦处,却偏偏一律保持了缄默。所以这些日子,夜雅媛和父亲母亲的关系,总是有些怪怪的。

夜雅媛的冷静体贴,让夜建辉和纳兰慧心中反而更增了几分愧疚。

所以夜雅媛在府中的最后这些日子,他们竭尽所能地去关怀她、满足她。

熙王府那边,总是有派人过来,说些和大婚相关的事。这些,夜雅媛通通都置之不闻,她所能做的,就是安安静静地等着,等着二月十一这日,嫁入熙王府,完成她的使命。

很快到了而二月初七,这日是个晴天,春阳暖人。夜雅媛一大早就起来,穿了自己平日最爱穿的那套湖蓝色的烟纱裙,只简简单单地输了个明月髻,头上只插了只玉钗,看上去朴素却不失高贵大方,明媚可人。

纳兰慧和柳妈来到夜雅媛的闺房里,见此情状,不由疑问:“雅媛,你这是……?”

“娘,”夜雅媛起身,淡淡地笑了笑,“我曾在白马寺的地藏菩萨面前许过愿,而今虽然所嫁之人变了,可是毕竟也算菩萨庇佑,让我一日飞上枝头,光宗耀祖。所以我今天便想去寺里还愿,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纳兰慧听了这席话,有些吃惊地看着夜雅媛:“这……”

“娘亲要一块去吗?”夜雅媛看着柳妈手中红艳艳的嫁衣,只觉得刺眼,“我还想去找智空大师求一卦。”

“雅媛,”纳兰慧突然想起智空大师当日所说的关于夜雅媛,“若要平安,成亲前皆不宜见外人”之论,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你过几天就要大婚了,现在还出去,恐怕不适合吧?”

夜雅媛却误会了纳兰慧的意思,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娘亲放心吧,我去去就回来,只是想了结一个心愿罢了,否则只怕日后耿耿于怀。”

纳兰慧见夜雅媛有些低落的模样,又有些犹豫,思忖了一番,才勉强点头:“那好吧,今日王府那边会派人过来商量些事,我就不去了,让心连陪着你一起去。你们早去早回。”

夜雅媛点了点头:“知道了,娘!”

夜雅媛和心连来到白马寺的时候,已经快巳时了。

心连见夜雅媛一副焦急的模样,很是不解:“小姐,烧香拜佛也不差这点时间啊,我们走慢点吧!”

夜雅媛摇了摇头:“再慢点,就来不及了……”

“呃?”心连有些听不明白夜雅媛的话,本来想问她的,可是见夜雅媛一副严肃的模样,她也乖乖闭上了嘴。

可是跟着夜雅媛的脚步往前走,心连这才发现不对劲了。

“小姐……”心连看着四周的蓊郁树木,纳闷地拉着夜雅媛,“小姐,这是通往后山的路耶,你不是去拜地藏菩萨还愿,还有找智空大师求卦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夜雅媛这才停住了脚步,朝心连笑了笑:“那些事,我们等会再去做,现在嘛,你先陪我去见一个人!”

“一个人?”心连蓦地想起紫烟交给夜雅媛的那封信,恍然顿悟过来,她不禁尖叫道,“小姐,你居然背着夫人来这里私会竞明公子!要是让夫人和老爷知道了,那可就糟糕了!”

“嘘……”夜雅媛忙捂住她的嘴,“别声张,待会儿真的让人知道就惨了!”

“哦!”心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欢欢喜喜地跟着夜雅媛朝后山的方向走去,可是她想了又想,一面又不满地埋怨夜雅媛对她的隐瞒,“小姐也真是的,前天见到信,也不跟我说说,害我瞎担心了……”

夜雅媛苦笑而不答,心连这人单纯直白,她当日没有把信的内容告诉她,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她会如约赴会,不过也是为了怕自己日后会耿耿于怀,而且当日她身为炎竞明的未婚妻,他将玉牌交给她保管;如今退了婚了,她自然要将玉牌还给他才好。

也许,这就是他和她最后一次这样相见了。

从此后,萧郎是路人。

心连不知道玉牌的事情,自然也不明白夜雅媛的心思,只是想着他们能够见面,她心底也是高兴的。

白马寺后山的芸亭,是千年古亭,隐立于蓊郁树林之中,是许多文人才子、高士贤经常聚集的地方,故而保留了许多文墨古迹。

夜雅媛和心连来到芸亭前方,远远地就看见一抹白影飘逸而立,在绿树古亭的映衬下,显得出尘如仙。

淡泊致远,品德高尚,能出淤泥而不染,亦能濯清涟而不妖。

那才是她心中的第一人啊!

心连望着那一抹背影,也有些失了魂,她轻轻地拉了拉夜雅媛的衣裳:

“小姐,你赶快过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此刻的夜雅媛,心中早已是感慨万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缓缓地走了过去。

一步一顿,她恍惚觉得,自己和他是那样近的,近的只有几步之遥;可也是那样远的,远如天涯海角。她现在走近他,可是等会儿,一个转身,她就要一辈子离开他了!

这样想想,她的心痛得简直要滴血了!

亭中人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一个优雅的转身,便看到前方的来人——自己苦苦久等的佳人!

“雅媛!”炎竞明见夜雅媛莹润的眼眶,削瘦的脸颊,心疼不已。这些日子,她是怎么过的?

“竞明哥哥!”夜雅媛忍住眼中的泪水,看着有些憔悴和焦虑的炎竞明,心痛难当,眼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傻丫头,怎么哭了!”炎竞明再也不顾其他,一把揽她入怀,紧紧地抱住,生怕她会飞了似的。

夜雅媛没有挣脱,也一面紧紧地抱住眼前的男子。这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个这样缠绵的拥抱,可是,却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竞明哥哥!”半晌,夜雅媛从炎竞明的怀中抬起头来,眼角依然带着泪痕,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雅媛……”想着自己这些天经历的相思之苦和退婚之痛,炎竞明心内也纠结惆怅,如今见夜雅媛这样梨花带雨的动人模样,他的心跳骤然加快,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

夜雅媛见炎竞明的脸突然在眼前清晰地放大,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里一惊,却猛地推开了他!

被推开的炎竞明回过神来,有些惊愕,也有些尴尬:“雅媛……”

“对不起,竞明哥哥……”夜雅媛有些懊恼,亦有些后悔,她明明就是喜欢他的,只是……她不能……

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告诉她,她必须对她未来的夫君忠贞!

“没什么!”炎竞明坦然笑了笑,以示宽慰,“雅媛,我今天找你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

“你说吧,竞明哥哥,”夜雅媛紧张地看着他,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炎竞明开口,却是怅然:“退婚,并不是我的意思。”

而是他的父亲,京兆府尹炎致远,一心说是为了他的前程着想,自作主张而退的婚。

果然是这样!夜雅媛知晓这件事,心内是喜悦的,可是喜悦过后,也是一份无奈的感伤:

“另嫁,也非我所愿……”

“雅媛!”炎竞明自然明白夜雅媛对自己的心,夜雅媛在他面前,总是将自己的悲欢喜怒一展无疑:

“我今日来,只想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嫁给四王爷?”

这还用问吗?夜雅媛苦笑:“我自然是不愿意的……”

“那好!”炎竞明听了这句,惊喜地打断她接下去要说的话,“雅媛,你跟我走吧!”

“啊,跟你走?去哪儿?”夜雅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惊愕不已。

“嗯!”炎竞明眼里满是兴奋的神情,“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出云国!重新开始我们的人生!属于我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