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上快乐的巅峰后,他慵懒地轻靠在她的颈畔,闭起了眼睛。
“好香……我最喜欢你身上的香味,喜欢你……”他彷佛疲累得再也不想伪装自己的心情了。
夏楚末真的迷惑了。为什么白天他可以冷酷得视她为空气,而酒醉的夜里,他却可以温柔得不可思议。
究竟哪个才是她印象中的阙御臣?
虽然总是泪流不止,但她此刻,真的觉得好幸福。
怕只怕,这样的温柔终究只是海市蜃楼……
清晨,阙御臣舒适得缓缓睁眼。
昨晚,他真是醉了,太累了。
夏楚末一早起来,开心地走进厨房准备早餐,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家里一起用早餐,她希冀,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她像个受老公宠爱的小妻子,端着餐盘走近卧房,白色瓷盘上有两份金黄香酥的烤吐司,淋上了甜浓稠的蜂,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只是,刚踏进房门,她就看见阙御臣正在穿衬衫,一手还拿着手机说话——
“宝贝,我现在不就打电话给你了吗?怎么说我忘了你?”他对着电话那一端浓情语,完全无视于她的存在。
宝贝?不用说,一定又是阙御臣新认识的女人,宝儿。
他身边那些女人,每个都有不同的昵称,而神奇的是,他从来不会叫错名字。
夏楚末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把早餐端了进去,重重放在床边的矮柜上。
砰!
他再过分,也没必要在她的床上,和其他女人打情骂俏吧!
“那是因为昨晚和客户应酬嘛!”他用调情的语调哄着对方,即使夏楚末就在身边,他也完全不在意或收敛,反倒像是故意要说给她听似的。“好……放心,绝不食言,乖乖等我我去接妳。”
阙御臣挂下电话,抬眸斜睐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问她有什么意见似的。
昨晚的深情缠绵,显然已经完全消失无踪。
看他穿上衬衫,她心情的节奏忽然完全被打乱,忍不住慌乱地开口。
“你,你不留下来吃个早餐吗?”她想问他要去哪里,可是她太清楚,他有多么厌恶被追问行踪。
何况问了又有什么用,他刚才在电话里不是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吗?
“我约了宝儿一起吃早餐!”他一脸漠然地回答,扣好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再系上那条绛紫色的领带。
“现在上酒店会不会早了些?”夏楚末冷冷道。
他实在太过分了!和她温柔缱绻了一夜,才从她的身边醒来,却急着找别的女人吃早餐,而且还是酒店的小姐。
阙御臣脸色一凝,冷冷睨了她一眼。
“不行吗?”他暗示着她越矩了。“只要我不嫌早,我喜欢,我高兴跟任何人吃早餐都可以吧!老婆?”
老婆?这称呼还真是讽刺!
“阙御臣,你会不会太残忍了?”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她已经成功被他打入了无底深渊,他还想怎样?
“这只是刚刚开始!”他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漠然。
“会有结束的一天……”她淡淡道。
“当然,欠下的‘债’这一辈子你都无法还清……你的自由,是用契约换来的,我没道理出尔反尔。”他低头打着领带,语气轻松而自然。
阙御臣系好了领带,微微转身,直勾勾地看着她。
结婚两个多月了,她当然了解,这样的动作是要她帮他确认领带的位置是否完美,但她却撇过头,不想动手。
这是无言的抗议,他不能这样无视她的感受。
阙御臣不以为意,面无表情,甚至是挂着一丝冷笑地转回头,对着镜子调整领带角度,他在告诉她,事实上,没有她,他一样能打出完美的领结。
“别太高估你自己,彼此都很清楚对方,不是吗?”他淡淡地抛下一句冷语,便拎着西装外套走出他们的住所。
砰!
大门被甩上,夏楚末的心也凉了,彷佛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似的,她缓缓沿着床边,滑坐在地上。
她像一朵濒临枯萎的花,坚持开在峻岭岩壁上,那姿态确实很美,但是劲风凛冽,日晒雨淋,脚下却没有任何一点支持她继续下去的养分与力量。
坐在办公室里,她完全没有心情工作,这是第一次,她忽然想要抛开一切,什么都不管,逃得越远越好……
叩叩!
阙御臣敲她的门,刚结束忙碌会议的他,并没有发现她的恍惚与茫然。
“晚上有个宴会,你也要出席!”他站在门口,没打算进来。
“你不是有谢小姐吗?”那个宝儿也可以啊!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还要她去?
“有几个客户想认识我妻子,你需要替我招呼他们一下,怎么,你晚上有事?”他故意冷冷挪揄,以为她是在吃醋。
“没什么事,只是……”事实上,她今天是生理期,身体从一早就不太舒服。
“没事就去吧,这是对公司很重要的一场聚会。”他对她,一向都是这么强势。
夏楚末只犹豫那么了几秒,还是点头答应了他。“好。”
而阙御臣甚至没有等到她回答,就已经转身离开,因为他太了解,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晚上,夏楚末果然抱着微恙的身躯,依约出现在国际饭店举行的商业宴会上。
她穿着一袭白色露肩丝质晚礼服,衬托出她美好的脸蛋与玲珑的身材,却也衬出了她略显苍白的脸色。
会场的另一端,阙御臣身着帅气而华丽的黑色西装,正与几位商场朋友热络交谈,人群川流不息地围绕着他,他神采飞扬得几乎忽略了夏楚末的出现。
夏楚末一一向几位阙御臣无暇照顾到的大客户寒暄,很称职地完成她今晚的任务,此刻,她是阙御臣最得力的助手,最美丽的妻子,永远让他无后顾之忧。
寒暄了一圈之后,她故意走到阙御臣身边,挽上他的手,在他耳边呢喃了两句,阙御臣很有默契的在她额前留下一个吻,她便优雅的先行退下。在外人面前,他们是羡煞旁人的恩爱夫妻,除了新婚之夜那场不是意外的意外,他给外人的印象是疼妻有加。
夏楚末来到了吧台,边向侍者要了一杯水,这样忙下来,她已经觉得自己有些晕眩,全身无力。
“楚末。”此时,一位高大斯文的男士向她走来,温柔有礼地向她打了声招呼。
夏楚末抬起头,见到他,勉强挤出一末笑容。
“啊,学长,不好意思,刚刚没看见你……”夏楚末报以歉然的微笑。
“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顾霆昊关心地问道。
身为LK集团中国区事业处最高的主管,顾霆昊面对自己一直深爱的女人,却是一点架子都没。
想想五年前,若不是御臣的介入,他与楚末恐怕早已经儿女绕膝,婚姻美满。如今,她竟真的成为了御臣的妻子,真是世事多变啊!
“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夏楚末勉强地一笑。
对于这个学长,至今仍对他怀有深深的愧疚,他是个好男人,一定会找到比她好千倍万倍的好女人。
夏楚末嘴里逞强说没关系,额头却沁着冷汗,这时腹部传来一阵疼痛,夏楚末立刻紧蹙起眉头。
“可你的脸色很苍白……”顾霆昊关心的表情真实而又诚恳。“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顾霆昊瞅了一眼夏楚末那正与客户侃侃而谈的丈夫,知道阙御臣一时半会儿绝对很难抽身。
一直以来,他都放不下楚末,她离去了五年,他亦想了她五年,只是这份浓浓的爱恋,在她与御臣结婚之后,只能转变为默默关心。
这时,会场另一端的阙御臣却忽然把眼光瞥向这个角落,一整个晚上,他看起来好像根本没在注意夏楚末,却对她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不……谢谢,我可以自己回去,没关系的,你去忙吧,不要耽误了正事……”她想起身,却感到一阵晕眩,几乎快站不住了。
顾霆昊向前扶着她手,“你看你,都这么难受了还逞强,御臣难道都不知道体谅你这个妻子吗?”顾霆昊温柔地指责道。
这样的温柔,让此刻的夏楚末觉得既感动却又心酸。
她真的没有力气了,现在的她,只想回到家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让我送你回去吧!”顾霆昊体贴地帮她拿起钱包。
“可是……”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夏楚末了,身为人妻,她必须有所顾忌。
“我知道,你在担心御臣是吧?没事,我去和他说一声,他又不是那么没风度的人。”顾霆昊笑着说道。
“谁没风度啊?”阙御臣忽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两人身后,令他们吓了一跳。
顾霆昊回过头,瞪了他一眼,笑道,“我啊!御臣,楚末身体不舒服,你还不让她回去休息?”
顾霆昊与阙御臣曾是高校同窗,一直是很好的死党,即使后来因为夏楚末闹了一些矛盾,随着时间的流逝,还是不减当年的兄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