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着她皱着眉交叉着握着双手的动作,神医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谨慎的看她弱弱的笑“所以,我们就在这儿等,等人来送药……”
“你们干什么的?”听到声音文殊惊了一跳,忙转头看声音的来源,一个手提着草药的男子,个头属中等之列,麻黄色的粗布衣手里提着暗黄色的药封,神色紧张的望着他们,半晌后,突然紧走几步跪倒在地“是王妃,恕小的眼拙……”
“哦……哦,”文殊愣了下低头看看自己的男装,忙伸手扶起他“免礼,自家人,不必客气……”那人受宠若惊的般的站起身拱手“奴才杭天儿,是醇王贴身侍卫,今儿王爷的药没了,奴才就去抓药了,回来看大门敞着吓坏了……”
“你家,就你一个人吗?”文殊回头瞪了一眼跟她抢话的女声,才发现闻儿的小脸红红的,眼神很飘忽的看着眼前的人……
“是……”额……文殊闻言惊讶的转头看他,对方在接触到她的目光后紧张的摆手“不是,我们家今天被王爷安排回家探亲了,所以就剩我一个……”看着他眼光不时往后瞟的神色,文殊不屑的撇嘴转头看闻儿……这会儿闻儿哪注意她的存在了,手里的手绢都快被她咬破了……文殊看此景皱起眉不满的看她……
“少门主……”听到神医的叫声,她瞥了他们俩一眼,转头往那里走“怎么了?”
神医拿出刚拔出的银针给她看,文殊不由得吃了好一惊,针身都是黑色,惊讶的望向神医,他坚定的点点头“没错,他中毒太深,现在毒气应经占住他的大穴,比当年仲公子的毒要厉害的多,所以没有药本,我也无能为力……”
文殊的双手握了又握,眉头皱的要拧出水一般,比祥林的还厉害,到底是谁这么狠得心,祥林的毒就差一点丧命,比他还厉害,该怎么说?
“少门主……”神医弱弱的拉拉她的袖子,看她转头迎上笑脸“我看还是算了吧!他,应该是没救了……”身子被踹了一脚,他弱弱抬眼看她有些怒意的脸往后缩了缩……
文殊咬着牙用手指着他的脑袋“别说我没警告你,你最好老实点,我当年用几千两银子把你从断头台上买下来,就是看你有这儿手艺,再说,我也是为你好,你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儿,你不做点好事,下辈子能做人嘛!”杭天儿有些惊的看着王妃的神色,这……这是传说中的文殊郡主吗?
神医哈着腰弱弱的走过来看着她笑笑“我……知道了,现在要,药本,我们得看是谁给他下的药,他现在体内的毒气已经被我控制了……”
文殊看着他的笑容,抿嘴笑“你,最好好好的治,说不定治好了这个,我就放了你了……”两道强烈的光射来,刺得她要转过脸,衣摆却被人紧紧地拉住了“少门主,你说真的……”
“别废话……”文殊甩开他的手,指指还在昏睡的人“赶紧的,扶进去……”
转头看还在那里眉目传情的人愤怒的喊“我说那谁!你还没完了,还不扶你家王爷进去……”看着杭天儿灰溜溜的跑过来,转头看闻儿不满的眼神,文殊狠狠地朝她瞪起眼怒斥“怎么着?反了你了,你来干嘛来了!你还不满意了,滚回去……”
看着闻儿泪流满面的福身往回走,杭天儿刚想过来,被她瞪了回去“我警告你,你少打她的主意,不看看自己什么人,配吗?”
看着杭天儿怯怯的退下,神医过来拉拉她的衣摆,看她瞪过来的眼睛,叹口气“你说你,盛气凌人的脾气就不能改改,你这样说人家,人家受得了吗?”
文殊看着杭天儿在屋里忙碌的身影,狠狠地瞪他“闻儿是谁呀?那是我的亲人,我不是歧视他们,但是我也不想让闻儿跟着他受苦啊!再说,她一丫头片子懂什么呀!”
神医瞥着眼瞪了她一眼“就你懂,小丫头片子……”看着神医远走的身影,文殊不满的在后面追“哎,说谁呢?你给我站住……”
进门就觉着气氛不对,她坐着圆桌旁的蜡烛下拉着一张图,像是在研究什么,闻儿在怯怯的端着水盆站在她身后,看样子是很小心的站着,抬头看到他进来眼泪瞬间堆满了眼眶,他不解的走进去,在闻儿端着的木盆里抹把手,拿起盆沿的手巾胡乱的擦了一把,对她点头示意她出去,闻儿充满感激的对着他福身,刚要出去却被人拦住了“站住……”
闻儿听到冷冷的声音,不安的端着盆转身“小姐……”
文殊阴起脸放下手里的地图,转头看她“我刚才跟你讲的话,你最好记住了,否则,我饶不了你……”眼泪在闻儿眼中扑簌的落下,汝王有些不解的转头看她的脸色,转过头对闻儿露出温和的笑容示意她点头“知道了!是吧!下去歇着吧!”
看着闻儿离去的背影,他转头嗲怪的瞪她一眼“你这是干什么呀?”
文殊把眼光从闻儿背后收回来,伸手把图折好“用你管”汝王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在口袋里取出另一幅图,探身瞅了一眼,不解的低头问她“你要皇宫的地图干嘛?”
“皇宫……”文殊的惊讶不比他小,慢慢的合上手里的图纸,这怎么可能!
汝王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无奈的摇头径自往里走,感觉袖子被人抓住他不解的转头看她“有事吗!不过,我没空……”感觉自己的手被对方挥下来,文殊暗自咬咬牙,对着门口吸口气,眯起眼换上一副笑容转身走向已经躺在床铺上的人“我有事问你……”
“我……我吗?”看着他闭着眼仰躺的模样,文殊把手举了举,在他睁开的时候,立刻转向自己的后脑看着他憨笑“是,就是您……”汝王看着她憨笑的模样,支着身子慢慢的坐起身“怎么,也有郡主您办不了的事啊?”
看着他有些调笑的表情,文殊皱起鼻子咬牙“我说你,怎么着啊!我……”看着他慢慢的躺下,她赶紧伸手拉住的他的衣裳,无奈的软下声音”我错了,我对不起你,行了吧!”
汝王端坐起看着她的模样佯装为难的叹口气“哎,好吧!什么事说吧!”文殊转过身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一把!
汝王接过她刚才已经折起的图,再次不解的抬头看她“你怎么有我母后宫里的图纸啊?!”
“啊!”文殊惊得低下身拉着图急急的问他“你……你看清楚了,这是你母后的……”汝王皱起眉转头看她“我母后的宫图我怎么会看错?”笑话!这个能看错,那他活着干什么?
文殊有些颓废的蹲坐在床沿,这张图是神医按照送药的人跟踪来的,说是皇宫她应经够震惊了,现在还说是皇后宫里,这让她着实有些慌,这是皇宫,而且还是皇后,还有就是,不管是九儿还是七儿她都是她的亲婆婆,这叫她怎么开口,能说,她下毒吗!纵然不是她,就是她宫里的人毒害当今王爷,皇上知道了那还得了!
“哎……哎……”感觉有人推她,她慌忙的坐直身,回神“啊!”
“怎么了?”看着他不解的眼神,文殊无奈的叹口气低下头:怎么办哪!
“是不是因为五哥啊!”听到他的声音她缓缓的抬起苦着脸点头,汝王宠溺的敲了她一记“我知道你去过了,好了,五哥我们会尽力的,父王母后把能请的太医都请了,总会有办法的!”
“你五哥,是你母后所生吗?”汝王停住拉里面那条被子的动作,惊讶的转头看她“啊!哦……不是,他是陈妃所生,可惜,他生母很早就病逝了……”看着文殊不停点头的动作,汝王浅浅的笑“你别看我五哥现在病了,以前他跟我一样聪明呢?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八岁通读四书五经,他要是没病,我也不用这么累了!哎!”
不知为何,文殊在他的叹息里读到了另一种心酸,但是突然笑了,汝王在她的笑容里读出了不安“怎么了?”
文殊很谦和的往他身边坐坐“王爷说的,跟你一样聪明,是什么概念啊!?”汝王有些懊悔的推开她“你走开,我要睡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
“走开……”
“哎……”
闻儿端着盆儿走的动作突然停住了……慢慢的回身……
她六岁在府门口要了她,从此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成长,郡主是她的恩人,若不是她大发慈悲,那她的命运就不是这般……
那时她的村落里闹了饥荒,爹爹无奈无奈之下进了煤窑,谁知是要坍塌,消息传来,母亲带着尚未出生的弟弟离她而去,婶婶原本是要把她寄送到青楼,途中,叔叔实在不舍才带她跪求在齐国侯府门口,三天,她记得是三天,叔叔在跪进齐国侯府不知道第几趟的时候,她在遇见了身着银灰色男装的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