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一个正打呵欠的老者看到他们破门而入,先是一愣,看向九王的脸孔时,张大的嘴就那么定住了,眼睛睁得不能再大……
“这是谁啊!大清早的!”一个妇人从内堂走出来,看摸样也就是四五十岁,身着青衫,发髻高挽,一脸的正义,眉宇间尽是英气,看到破烂的门,眉头就是一皱,满是不悦的转头,正好对上九王焦虑的脸色,面色顿时一惊,转头看还在张着嘴的人,不耐烦的过去拉他一把,怒斥“傻了?!”
“啊!”老者回神,眨眨眼,又打了个哈欠揉揉眼,再次使劲的眨眼“清然!清然啊!”
满是不悦的,九王将文殊抱到一旁的软榻上,转头看老者执迷的神情“快点,快点看看她怎么了?!”
“哦!”不理会那老者的惊讶,妇人起身来到近前把上文殊的脉搏,微叹“没事,劳累过度!”
“哦!”松口气,九王直起身,回头,惊的身体向一旁倒,那个老者的头就在脸前,满心的不悦,九王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一步,阴起脸看他“干什么?!”看着那老者慢慢的走近,九王甚至有些窘,被一个男人这么痴迷的看,这还是第一次!
“清然!”那老者再次试探性的开口,九王抿起唇看着他傻笑的神情,触上他眼底的泪花,上来的火瞬间压下去:这个人,认识娘!
看着那人不顾妇人的阻拦,揭掉脸上的面具,九王吃惊的看着眼前不同刚才的一张脸,圆盘大脸,尖下巴,是上了些年岁,若年青时,也当得起帅哥,眼睛特别的有神,水灵的像会说话一般!
“这是娘的好朋友,他的眼睛会说话!”脑海里猛地一闪,一幅图骤的出现在脑海,模糊的很,但就轮廓,跟这人有几分相像!
“他,是盗圣!”模糊里又一个声音传来,九王使劲的摇头,挥去脑海里的杂质!
“盗圣!”话语传出,屋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文殊此刻也已陷入昏迷……
“对!”那老者的泪花愈加明显,伸手拉住九王,手在颤抖“清然,我是老白!我是老白,你忘了,我是老白,清然我是老白啊!”
“好了!”身边的妇人扒开痛哭的老白,不满的瞥眼“你脑袋被驴踢了,清然就是活着有这么年青吗?!而且这是个男娃,真是受不了,说他是清然的儿子还信!”
“儿子!”房间又陷入寂静,那俩人面面相观后,开始围着九王转,那名唤老白的老者,抚上胡须仔细的打量九王点头“像,太像了!刻也就刻成这样了!”
“好了!”打住他们的思考,九王俯身拉住文殊的脉搏“我今天来,无非是想弄些药草,还请二位通融,门窗的事,我会加倍补偿!”
“嗯!”老者点头,目光始终不曾离开九王,微微笑起坐下来不经意扫眼,文殊脖颈间挂的玉佩使他霍然站起身,在原地蹦了两下,在九王的惊讶里,捂住嘴!半晌,他闷哼出声,转头看满脸惊讶的人“她爹是不是王爷!”
先是一愣,而老白似乎从九王的发愣里找到了答案,在屋里转了两圈,再次回到原定盯住九王的眼睛“是不是豫王!”
猛然一惊,老白看着九王的神色,趴在旁边的柱子上,使劲的捶打,直到那妇人走出来,将药草给九王制止住他的动作“老白,你疯了!”
“我疯了!”在老白的悲痛里,九王将弄碎的药草,敷在文殊的伤患处……
“我疯了,他们没有死,我疯了,我真是乐疯了!”没有理会他们的神色,直到那妇人伸手探向文殊颈间时,九王才惊讶的回神,不悦的伸出手架住那妇人的手,九王抬头看她“夫人!”
“是!”那妇人抽回手,直盯着文殊颈上的玉牌喃喃的开口“是!果真没错!”
感觉身边一阵吵杂,文殊使劲的睁开眼,看着眼前恍惚的人,撇眼穿过九王,不远处的一人使文殊嗖的睁大眼,惊喜的挣扎的直起身“老白!”
“额!”九王甚至有些诧异的盯着文殊的神色,伸手探向她的额头: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没错!”拨开九王的手,文殊惊讶的叫出声“就是老白,我爹每年都会除夕夜都会拿出一幅画,陪他饮酒,就是他,不过现在老了点,就是他,老白!”
“老白已经死了!”九王的淡淡的声音打断了文殊的惊讶,转头看九王平静的脸孔,文殊拍拍脸“对哦,爹是说过,老白已经走了!还说要去陪他!不过,这大叔也太像了!”
“好了你!”跌怪的扶文殊躺下,九王不满的甩甩薄被“真是笨蛋,不能认个错吗?非要把自己整成这样!”
九王的话使文殊的思绪瞬间回转,拉着薄被瞄了九王一眼,拉起被子蒙住头……
“好啊你!”看着文殊的动作,九王伸手抓起她的额被角,不满的扯拉“不说话就行了,可恶啊你,你给我起来,起来你!你……”
文殊的霍然起身使九王惊的往后仰了仰,文殊眯起眼看着面前的人,愤怒的闷哼“我,不,想,理,你!哼!”
“什么!”九王盯着她的愤怒突然笑出声“不想理我”愤怒的往四周看看,扫眼另外两位的惊讶,九王气愤的笑着,转向文殊“你不想理我!我还不想理你呢!”
“走开你!”看着枕头跟被子飞来,九王举手挡住不满的盯着眼前气的脸色通红的人:到底谁错了,就说了她一句,没完没了的计较,昨天给了她多少理由,就是不去吃饭,自己都出来请她了还是不愿意进去休息,想想,自己这么委屈求全为了什么?怕她危险,自己想着睡门口保护她,怕她饿着,搬着一桌子的菜挪到显眼处,还是不满意,还是这么闹!到底想干什么?!
“好了”想抓住文殊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住,文殊像只发怒的小猫儿一般,胡乱的挥手,九王看着手背上的血迹,愤怒的抓她的手,被她再次挥开,想在伸手文殊已经抄起丢在一旁的枕头砸过来……
“你!”满是愤怒的九王扬起手,对上文殊倔强的神情,生生的压下去,气愤的站起身伸出手指指向她“好,你好啊你!不是倔吗?你就倔吧!我走了!”
“走啊你!”看着九王转身,文殊再次将枕头捡起来扔过去,砸在九王后背上,看着他回头愤怒的神情,吼“你,走啊,不用你假慈悲,你能把我扔在外面一夜弄成这样,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我现在弄成这样都是你的错,我告诉你,要走就走,我才不稀罕呢,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走,走,走啊你!”
“你!”一时气急,九王深呼吸,手起手,对着她倔强的神色,半晌后转身离去!
握着手里的信件汝王就是一惊,九儿说现在他跟文殊在太平镇,速速前来!
太平镇,一时有些抖,九王握着信件轻笑,随手拿起身后的外衣,刚披上,外面走进来的侍官使他停住了脚步,现在不能走!父王不在,自己要是不在,朝里该怎么办啊?!
握紧手里的纸张,汝王轻轻的转身:希望文殊可以尽快的回来,回来哪儿都不让她去了,好好的留在自己身边!
现在观城主帅是处于昏迷,一旦转醒,就是一场恶战!
知道九儿是什么意思,他想让自己去,他回来主持大局!可九儿还不知道父王不在,回来必然会乱了阵脚,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自己也是有疑虑,为什么,他不带着文殊尽快的回来,非要自己去呢?!
简陋的厅堂里,文殊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装束,由于后脑的伤口需要处理,剪掉了一缕长发,且因为有伤口,只好将原来发髻散开,简单的在梳几缕小辫固定在后脑,一身粉紫色的长裙,外罩一件紫色的无袖单衫,远远望去,一派的俏丽倔强……此刻那双清丽的眼眸轻垂,把着手里白色药瓶晃着!
“我不走!”话语出口,一阵静意后,文殊不屑的望着九王铁青的神色“怎么,你不是要走吗?走啊!”
转头看一旁坐的两位老人,九王岔笑着对着他们尴尬的点头,转身看,一身粉紫色衣裙的文殊“我告诉你,不走是吧!”
“对!”站起身,文殊拿起手边的小药瓶狠狠地磕着木桌“我不走!我不想跟你一起走,烦你!行了吧!”
“你!”九王的脸色越来越呈现铁青色,不动声色的握紧手里的小纸条:真是,真是受不了,哥哥也真是,都说了自己回去,也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面对这个女子,比指挥千军万马还要难,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九儿!”老白的叫声拉回了九王的思绪,转头看老白的笑脸,九王微躬身!
这个礼节他还是懂的,毕竟眼前的人在娘心里的地位非比一般!若是真的较起真来,叫他一声‘世叔’也不为过,只不过,让他现在开口!着实困难了些!毕竟……开口叫人……实在是……不是他的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