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那天我找到她时,她只剩下一口气了,但她还是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了个大概。”杜正轩话锋一转,让杜晓月眼晴一亮,“小妹,你猜得没错,你娘的死是真的有着内幕。”
“花红说了什么?”
“她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娘死前曾与丁英葳见过面,丁英葳走后,她就发现你娘去了。”杜正轩避重就轻地回答着。
可杜晓月并不满意杜正轩的回答,继续追问:“那花红呢?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才会被灭口?”
“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怕你查吧!”杜正轩发现自己有点难以自圆其说了。
“这么说来,花红算是因为我而死了?”杜晓月有些难以自信,按着杜正轩的话来说,花红是因为自己那日在杜府的一句话才会被人所杀的!“那娘呢?!娘在信中所说让我不要介入朝廷的纷争中,娘她是怎么会知道我介入了朝廷的纷争?是不是娘也是因为我而死的?”说到后来,杜晓月将这个憋心中很久的猜测说了出来,已是泪水满框——如果真是这样,也就是说,因自己害死了两条人命!不对,应该是很多条,青竹的家人的死,也与自己有关啊!
“不是这样的。”杜正轩伸手拭去杜晓月脸上的泪水,哄声,“这些事都与你无关,你不要自责!”
“三哥,是不是与我有关,我自己心里清楚!”杜晓月紧抿唇,脸已是一片白,沉默半晌后,才缓缓地问,“以现在的局势,杜康永决定舍弃我这颗无用的棋子,是不是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你们双方都要背水一战了?”
“差不多了,待你二哥回朝时,也就是清算所有新旧老帐的时候了。”杜正轩轻轻地回答,眼里一片释然,似乎对这件事的期待已经很久了。
这样的杜正轩让杜晓月不解,他虽然坐在自己的面前,可杜晓月却觉得他离自己很远。“三哥,你为什么会与自己的父亲唱反调,而且还非搬倒他不可?”
“你呢?你为什么又会和他唱反调,还让他认为得除去你不可?”杜正轩没有回答,转过头,盯着杜晓月反问。
“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利用而已!”杜晓月没有回避,坦然回答,“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为什么得受他的摆布?可我也并没有做很过分的事,只是给谈文昊提了一些小建议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建议,却让他的势力大受挫伤!”杜正轩轻笑一声,“其实我更加相信,杜康永是后悔把你送进宫里——如果他早知道他的女儿如此有智谋和见识。”
“我就在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我有在帮着谈文昊的?”
“以前皇宫里有他的人,现在已经把他们清除掉了。”
杜正轩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杜晓月心中一惧,这皇宫里似乎处处有着眼睛,一举一动都被人所监视着!看来,这皇宫真的不能常待啊!“我回答完了,你是不是得告诉我,那你呢?”其他的事暂时不去想,先把这眼前的事搞清楚。
“我?”杜正轩冷笑一声,站起了身,看向一旁的烛火,“这件事说来有些复杂,而现在夜太深了,改天再说吧!”说完,拿起面罩往面上一带,闷着声,“小妹,你早点休息吧,记得睡觉时把门窗关好!”说完呼地一声,就从窗户飞身出去了。
杜晓月又是一愣,这人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也难怪他会去当‘间谍’了。
夜深时分,正是所有的计谋的开始。
“皇上,绡蝶得到最新情报:洪蒗国的使者将在三日内先于杜初阳的大军抵达京城,但是洪蒗使者将先与杜康永在京城外三十里的悦君客栈会面,两日后同杜初阳一同面圣。”绡蝶单膝跪在地上,沉声向着坐在正上位的阁主禀报着。
“禀皇上,灰蝶探得沧瑶已经干旱缺粮两个月了,振灾的银两和粮食早已经发了下去,却遭层层官员克扣,最后到灾民手中的已经少之又少,现在沧瑶的路旁处处是饿死的灾民,卖儿卖女之事常有,甚至还有吃死人肉的惨事发生。”灰蝶亦是单膝跪在地上,深沉地汇报着最新得到的消息。“灰蝶已经将相应的官员的名字记录在案,请皇上明士。”将手中的书折子恭敬地呈上,再站到一旁听从指示。
“禀皇上,派入璃国的‘商人’已经成功地在璃国生根,并且与各层人士疏通了相应的关系。现在他们可以按着计划继续行动。”袖蝶跪到地上汇报着。
谈文昊正身而坐,一脸平静,翻看着灰蝶递上来的折子,半盏茶的时间后,将折子放下,威声吩咐:“绡蝶,继续派人监视洪蒗国使者,特别是三日后他们的会面;袖蝶回到璃国,指挥所有的部署,必要时,可以先斩后奏;灰蝶暂且退下,此时事朕自有主张。”
三蝶领命飞身离去,谈文昊立即黑了脸,将桌子上的折子抓起,再重重地丢到桌子上,却啪地一声掉了桌下。该死的欺上瞒下的混账东西,本来是准备六月分才处理你们,现在看来,是不治不行了!
“刘公公,刚才是谁在外面嚷嚷?”猛地将暖心阁的门打开,外面随侍的是刘公公。
“回皇上,是椒音阁里的宫人。但按着皇上的吩咐,奴才已经把他们打发走了。”刘公公低眉信首地回答。
“现在立即传令下去,近日李贵妃心神不定,特命李尚书及其夫人明日入宫探望李贵妃。”谈文昊一脸平静、缓缓地下了命令。
“那皇上是现在是要去昭阳宫还是回乾清宫?”再怎么着,也先得将皇上安置好了,才能去宣令;而这几日,皇上只去昭阳宫,更没有宣敬事房里送绝子汤,且大量的赏赐都送往昭阳宫,这一切都在表明,皇上正在大力地宠皇后。
对于刘公公的提问,谈文昊沉默了。这会子心里是想去昭阳宫,可是自从那日亲吻过杜晓月后,她对自己更为冷淡了,尽量避免着两人的近距离,说话都是站在三步以外的地方,不会随兴地坐到自己的身旁,只会隔桌而坐。杜晓月的这种推拒让谈文昊觉得很是受挫,试问后宫里的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宠爱?可她呢,对赏赐的东西没兴趣,说话也是淡淡的,除了问问杜康永的事外,便无二话。“摆架去昭阳宫!”不是想热脸去贴冷屁股,只是想试试,她真的对自己没有感觉,真的对自己是一湖死水?!“刘公公,你遣一小太监去传话就可以了,你回去休息,朕自己去昭阳宫。”
昭阳宫内,杜晓月停下手中的笔,站起身,剪了剪烛花,再回到书桌前,边前后左右地扭动着脖子,边拿起刚刚写完的一页纸上下晃动,让墨汁尽快干涸,再将纸叠好,放到厚皮纸里,夹在其他的书中。
“月儿在做什么?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是不是在等我?”谈文昊进来时,就见着杜晓月正在整理书桌,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到来,轻轻地走到她的身旁,将她圈在怀里,轻声地问。
刚把东西收拾好,腰上就突然地被的圈住了,免不了被吓了一跳,待发现是谈文昊时,少不得挣扎一番:“呵!你脸皮还真是够厚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等你?”
紧圈着怀中的人儿,似笑非笑地问:“那又是谁每晚半夜里爬上我的床?”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杜晓月就火了:“也不知是哪个无赖半夜里就爱玩移人换床游戏!”这几日,明明晚上自己睡的是凉榻,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总会在床上!“放开我,男女授受不清,别动手动脚的!”真是搞不清楚,他到这里来自己未给他好脸色,更没有软玉温香可以抱,怎么着他天天就爱往这里跑?!害得这几天那些妃子都以兔子般的眼睛瞪着自己——如坐针毡啊!
“不动手脚?”谈文昊略思索,转而扬唇一笑,只可以杜晓月背对着他,否则就知道他这一笑有多奸邪,靠近她的玉耳,轻轻地吹了口气,低下声,带着蛊惑,“那动嘴可以吗?”
杜晓月顿时脸红耳根子烧起来,身子更是轻轻地颤动着,脑子里翁翁做响,半晌,才让飞速跳动的心平静下来,淡淡地带点调笑的语气问:“皇上,您是在显示您的调情技术吗?不得不说,你的是个情场老手,知道用什么法子来媚惑女人!但是,杜晓月对您的这种技巧没有兴趣,您还是去找其他的妃子施展您的媚力吧!”
原本是很满意杜晓月身体上的反映的,可她脑子的反映更是快,就算她在身体上并不是非常排斥自己,可惜她的理智总是那样,两三句话就可以把人冻入冰窖里。“月儿,你是我媚惑的第一个女人,却没有成功,所以,我不算是情场老手。”要知道,其他的女人,不用自己多说什么多做什么,她们都会像软皮糖一样,粘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