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醉红楼之水溶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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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甄天羿双眼泛红的盯着天空,未理会妙玉的问题,张弓搭箭,第二支箭又已上弦,妙玉急忙拉住说道:“不要,有一而不可再,否则,从此与仙班无缘。”

“什么老天,什么仙班,若老天有眼,就不应该让黛玉死去,若有神仙,他们为何不来救黛玉。这样的老天,留着何用!”甄天羿说着,将第二支箭再次射向天空,天空一片漆黑,霎那间,伸手不见五指。

“快点灯,快点灯!”回过神的管家吩咐着众侍卫忙活起来。

妙玉再次惊得后退几步,惊叫道:“这就是劫么?这就是劫么?”

半晌,妙玉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低喃说道:“你说什么?黛玉死啦。”继而似又不相信的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会算错的,她是有一劫呀,却不是命劫呀!”

冯紫英和卫若兰二人见天生异像,又听妙玉说出这许多莫明其妙的话来,也顾不得许多了,只听冯紫英说道:“妙公,黛玉还没有死,但只怕也差……你回得正好,去瞧瞧她吧,不枉你们姐妹一场。”

“那他?”妙玉指着甄天羿,痛苦之极,如今总算清楚,自己算不清他的原因了。

“妙公无需理他,有我们,他没事的。”卫若兰说道。

甄天羿仍旧不搭理妙玉,第三支箭业已上弦,妙玉痛苦的闭上眼睛,流下两行清泪叹道:“该来的,都来啦。天意,天意。”

语毕,不再搭理甄天羿,往黛玉房中而去。

果见水溶正趴在黛玉身边,似在饮泣,不觉叹道:“千年如此,痴心不改,原来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一天。”语毕,对在一旁哭泣的紫鹃和春纤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出去,守着门,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紫鹃和春纤知道,妙玉和黛玉关系甚好,想着只怕是来为黛玉念往生咒的,点了头含泪而出,将房门关上,守在房前。

妙玉来到水溶的身前,拍了拍水溶的肩膀,说道:“王爷,黛玉不会有事的,因为,千年来,她身上流的是你的血。”

“你说什么?”水溶泪眼朦胧。

“一时说不清楚,一会儿你自是会明白。”妙玉叹着,从桌上拿过一把刀,对水溶说道:“给黛玉划上一刀,你愿意么?”

“不!”水溶叫道。

“唉,有舍才有得,不想……到这一世,你仍旧不明白。”妙玉叹道。

“什么意思?”

“你若舍不得,那让我来吧!”妙玉惨笑着,虽说出家人不见血腥,但见到甄天羿指天狂骂、弯弓射天的瞬间,她知道,她已经不配当一个出家人了。语毕,抄起匕首刺向黛玉手腕间那抹赤目的如花般的胎记。

“你疯啦!”水溶一直关心着黛玉,待发现妙玉所为,惊叫着,上前夺刀,却是晚啦。

黛玉的胎记处早叫妙玉划开,虽是划开了却未流出血来,如花般盛开,光彩异常,水溶惊呆了,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妙玉趁机又拉起水溶的手,毫不犹豫的在他的手腕上亦划上了一刀,霎那间,水溶的血顺手而下,未觉得疼痛般,诧异的盯着妙玉,不知她所为哪般。

妙玉毫不迟疑地将水溶流血的手拉到黛玉的红痕处,水溶的血一滴滴的滴入黛玉如花般盛开的胎记中,前世的记忆一幕幕绽放在那如花般盛开的异彩里。

容星君一世,那调皮的绛珠不应时而醒,咬破容星君的嘴唇吸入血液,从此那绛珠兰草上有了一抹如花般的红,褪之不尽。容星君心动下凡,亲吻那花痕说:“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将你找到,因为这个烙印是我的,是我留下的。”……

火龙王一世,“好,任灰飞烟灭,我也一定要找到你。”白衣男子说着猛地将白衣女子搂入怀中,似要揉进身体般,不舍之极。二人在熊熊大火中消失不见踪影……

榕树王一世,白衣男子动容柔声回道:“绛珠,绛珠,你是我生命中永远的痛,可是,即便再痛千年,我也愿意。”语毕竟俯下头去,亲吻白衣女子满脸的泪水,两片红唇终于胶着缠绵,不再分开。一时间,像有千年的寒冰聚集于白衣女子身上,她终在男子的怀中渐趋于无形,最后幻化成一株兰草……

芙蓉王一世,白衣男子苦笑一声说道:“无所谓,反正,每一世,不论历多少苦,我一定会找到她的。”语毕,轻轻抚了抚白衣女子的脸,低下头,在白衣女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不要吵醒她,我不想她难受。”

“三生石?成仙?成仙有什么好?我只要我的蓉哥哥,才不管你将我渡到哪里?”白衣女子幻化成了一株兰草,迎风摇曳……

龙太子一世,白衣女子抱住快消失的人儿,红唇映在其唇上,一滴清泪自心脉流出,幻化成自己的模样,渡进龙太子的心房。说道:“你从未流泪,这是唯一的一滴,却是苦涩的,我不要,我只要你记住我。”

白衣女子手中的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胸膛,竟没有一滴血流出,而且随着匕首的拔出,伤口竟是奇异的闭合了。“封血咒,他料到了,竟下了封血咒?”

“你让我求死不能,可活着,你已忘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白衣女子的泪却是再也没有停下,只到她幻化成了一株枯萎的兰草。

……

生生世世一幕幕的相逢与生离,生生世世一幕幕的相聚与死别,生生世世的百年等待,生生世世白衣女子化泪成忆植于白衣男子的伤口直至愈合。

白衣男子每一世为保全记忆不饮那忘情水在迷津中的苦撑,每一世为保全记忆不饮那孟婆汤而在忘川之中的挣扎,点点滴滴全都映入水溶的眼脸,泪水滚滚而下,渗和着鲜血,滴入黛玉手腕,一时后,黛玉手腕的花朵奇迹关闭,胸口的伤口也慢慢地愈合。

妙玉亦看得泪流满面,见黛玉的伤口愈合,于是将水溶的手拿开,替他包裹好,叹道:“第一次见到你,你被我所说的龙太子和绛珠所震动,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饮了那忘情水却还保留了前世的记忆,原来,是因为那滴泪的原因,她竟将那滴泪幻化成她的模样,藏在了你的心房,躲过了迷津和忘川之眼。”

“原来,这是真的!是我和玉儿的生生世世。”水溶含泪叹道。

“前世你若不饮忘川之水,你们将灰飞烟灭,所以你饮了忘川之水想保全她,她因不知道而想自裁,也难怪会有此一劫,还是那句话呀,今生所受是,前世所造因,看来,人人都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要为下一世留下遗憾。”妙玉看着黛玉慢慢恢复的神彩,知道她即将转醒。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只能看见我和玉儿,看不见你或其他的人。”水溶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若都能算得那么准,看得那么清楚,还讲什么天道轮回。”妙玉叹着,继而说道:“再说,你们两个心里只有彼此,哪容得下他人,自是看不见他人的。”

“玉儿会记得那些事么?”水溶记得,两次梦中都有黛玉进去的。

“除非受你的影响而入梦,否则,她不会有前世的记忆,即使因缘际会的入梦,醒来也会忘记,她习惯了每一世由你唤醒,那也是因为每一世你舍不得她痛苦而以血养她,让她恢复记忆。”

“那这一世,刚才算得上是以血养她了吧,她会恢复记忆么?”水溶轻轻坐到黛玉的身边,盯着她脸颊逐渐转红,放心之极。

“你忘了九重天、芙蓉王那一世么?她既受了芙蓉王的血,又受了凡间你入梦的血,有了异像,很多事就不好说啦。而你这一世之所以能救她,是因为你为榕树王一世时,未以血养她,这是你们的唯一一次机缘,不想用在了今世,再说……因了他的射天,现在天下一片昏暗,任是老天也慌了神,哪能顾得上你们的偷梁换柱,真是天意,天意。”

妙玉淡淡说着,见水溶对这话的不明白,继续说道:“至于恢复记忆,你又何苦执着,你们的劫难与魔障从此全消,从此你们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了,又何必追忆太多。也许,她的忘却才是你们生生世世的成全也说不定呀。”妙玉叹道。

“在扬州月老祠,我曾求得一签,上面写有‘绛珠兰草坠凡尘,泪尽而枯归离恨,天算不如人来算,遇水而活藏乾坤,冰雪仙子来相助,生生世世水木存。’对于那‘泪尽而枯归离恨’之说,我一直心惊胆颤不明原因,如今见妙公是通天的高人,能否为我解惑?”水溶终是说出心里一直担心的事。

“泪尽而枯?”妙玉闻言,淡淡笑道:“她本还泪而来,终有泪尽而枯之时,只不过……”见水溶焦急的看着自己,继续说道:“只不过刚才,你已将她千年来植于你伤口的泪还予了她,从此,再也无泪尽而枯之说,你也再无需担心她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