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醉红楼之水溶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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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黛……王妃可好?”甄天羿改了称呼问道。

“嗯,有些咳嗽!”穆自华蹩眉,见甄天羿似乎掠过一丝担心,于是笑道:“也没什么,这春分时节的,老毛病而已,过段时间,自是会好的。”

“所以说,现在北静王府虽已解禁,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洒上了消毒粉,黛玉病发,担心黛玉受不了那消毒粉的味道,太妃回王府之前,叮嘱着紫鹃和春纤好生照顾着黛玉,只是说,过几天,待王府那刺鼻的味道没有了,就接黛玉回府。”陈千雪笑道。

甄天羿闻言,惊道:“太妃回王府去了?”

“是呀,老王爷好啦,太妃喜得不得了,已是回去了。”

“那……那王妃一人在潇湘宫岂不是更寂寞?”甄天羿问道。

穆自华和陈千雪听闻,笑了起来,只听穆自华说道:“所以说,皇上要我们二个每天进宫来陪黛玉,替她解解闷,散散心。”

甄天羿闻言,不再作声,直把二人送出宫外,又闲叙了会子话后,这才告辞。

卫若云出皇宫后,潇湘宫明显冷清了许多,这一晚,忽起风雨,黛玉难以入眠,自从来到皇宫,却不再似睡在王府那玉榻上舒服了,原来,那玉榻上有水溶的体温,令自己心静宁神,如今离得远了,睡时总是恍恐不安。

想着水溶,离水溶失踪有半年了,半年来还是没有他的任何消息。轻叹一口气,起身推窗而望,皇宫的一切是那般的雍容华贵,即使是夜间,却也是灯火通明,远远望去,残梅的影子映照在泛起水纹的水面上,清香流动呀。

春雨细细的扑上黛玉的面颊,带来丝丝清凉,这份清凉与残梅的清香相继而来,令黛玉忆起与水溶一起在梅林赏梅的一幕幕,心再度慢慢的平静下来,刚才的烦燥不安也渐压了下来。

是哪里传来一阵箫音,时断时续,如果自己记得不错,这是《梅花落》呀,羌笛中最能引来凄怨的曲子,在这风雨之夜,因了这箫音,听来更显凄凉,那吹箫的人也如自己一般,现在在思念着谁么?

御书房,吹罢《梅花落》,龙御独立窗前,眼睛望向潇湘宫的方向,轻叹了一口气。

自从她住进来后,他每天必访潇湘宫,如上朝般,成了一种习惯,看得越来越多的是她如菊花般淡定的娴静,越来越多的是不拘言谈的偶尔滑过的一丝娇俏,无论是哪一种,都能引起自己的心悸与心动。

虽说努力的说服着自己,她是自己最好兄弟的王妃,是自己的皇妹,但越来越不受控制的,禁不住的就会想起她,似早就刻画在心里般,从第一眼看到她,就是那般的熟悉。而如今,因了这朝夕的相对,对她也是越来越放不下了。

远处柳树的树影沿着御花园中的湖堤伸展开来,梅树上的梅花业已开残,只怕这一轮过去将再也不在,透过夜色的烟霭望去,柳树成行,划出一道直线,在夜色蒙蒙中,更有一种朦胧的诗意,而那条道路的尽头,就是潇湘宫。

她现在睡得可好?是不是也会因了这风雨而无眠,就算知道她无眠的原因不是因为他,龙御不觉苦笑一声,轻叹说道:“我不想放你走呀!”

京城疫症已消,北静王府已解禁,不几天,只怕她就要回去了,再也不能与她朝夕相对了,似乎,生命中缺少了什么似的,不习惯,如何,如何才能将她留住?

“父皇呀父皇,我终于理解了您当初的心情了,可,我宁愿不理解,一旦理解,如何放得下?如何才能放下?”

默默走至书桌前,随意翻看着书桌上的奏折,可心思,却全在黛玉的身上,轻叹一口气:“她又病了!”

不是说,真龙天子有替人挡灾挡难的么?自己已是那么勤于到黛玉的身边去了,却不想,仍旧没有替她挡掉多少病痛,每每念及,懊恼不已。

每次听着她咳嗽,他都会心痛难忍,每次看见她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神伤,他更为她难过,不知不觉的,黛玉的所有在他的眼中变得是那么的重要,重要得他想抛弃一切国法家制,抛弃一切,因为她的一切都令自己倾心,倾付了整个身心呀。

也正因此,他相当的痛苦,有时醉酒想要忘却,偏不能忘却,而且越记越深,懊恼的将奏折丢到书桌上,心已全不在此,推窗而望,路的尽头,她的影像清晰之极。

迎面扑来一阵细雨,吹来一股春风,夜雨中那湖边轻柔如丝的杨柳枝条,随风飘舞,似自己的心,不停的在跳动,在飘舞,在失去她成全他,还是失去他成全自己之间飘舞。

猛然间,湖面飞起一群沙欧,显然,是受了什么大的动静影响,群体飞起,叫声一片,飞过湖面,落在岸边,瞬间又飞向天际。

“唯愿我就是那沙鸥,带着你飞向天空,无拘无束,不为世事所累,多好!”龙御轻声叹着,因了她,他现在对一切世事看得极淡,对世事俗务、江山富贵都看得淡薄了。

沉默半晌,继而喃喃说道:“水溶,你一定不能有事,因为,你只有活着回来,我才好解决这一切,否则……我只能输给一个死人,所以,你不能死,一定要活着回来。”

盯着窗外的欣欣向荣之景,黛玉默默出神,花儿经过一夜的风雨后,不仅没有凋零残败,反而又是一番花开柳新的景象,燕子从远处掠过水面,直飞而来,都带来春暖花开的消息了,可……他的消息为什么还没有带来?

听到脚步声,回首看去,是紫鹃,今天,专门要她回王府打探消息的,于是问道:“爹娘可好?王府可好?”

“都差不多啦,那些个消毒粉的味道也越来越淡了,太妃说过不了多久就来接你回去的,还叮嘱我说,要你宽心些,叫你不要担心他们,只管养好身子,等王爷回来。”紫鹃回道。

黛玉闻言,不觉伤感起来,想起水溶出征之时曾说过,及笄之年的生辰是赶不上的,一定会赶回来庆祝自己十六岁的生辰,不想,十六岁的生辰也未赶上,如今都是初春了,前些时因了灾民的事没有多的时间想念水溶,如今饥民的事已退,没来由的,时刻想到他,有时难免心酸。

紫鹃见黛玉的眼似又红了,急忙劝道:“千万可别哭,王爷临行前一再叮嘱我们,不许你伤神痛哭的,说是对你无益,你若真哭出个病来,王爷回来只怕不会饶过我们的。”

黛玉闻言,忆起水溶临行前的交待,终是平稳住心神,轻叹道:“紫鹃,你说我的命是好还是苦,小时有父母的千般疼爱,父母却早逝,虽说我在贾府受了一定的委屈,但老太太终究疼了我一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溶哥哥的关爱,可他竟又……”哽咽着,说不下去。

“快别这么想。王爷是鸿福之人,一定不会有事的。”紫鹃急忙送上茶劝道。

“嗯,我也坚信,溶哥哥会没事的,他答应过我,不管有多艰难,他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接过紫鹃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

见黛玉呆呆的,紫鹃叹了口气说道:“刚才我在外打听消息时听说,老太太似乎不行了,估计不过一、二个月的事了。”紫鹃叹道。

“什么?”黛玉难以置信,虽说早就做好了外祖母不出一、二年就会归去的准备,如今听了,仍是心惊心痛。

“唉,老太太终是八十多岁的人了,若真去了,也算是寿终正寝,你也不必神伤,再说还没到那一步呢?”

“只是猛然听着……”黛玉哽咽着,没有再说下去。

“告诉你一件喜事。”紫鹃知道这样说下去,黛玉会一直郁闷下去的。

“什么喜事?”黛玉果是止住悲伤问道。

“史大姑娘出阁啦,因你在皇宫不方便告诉你。”

“是么?是哪一家?”黛玉终于提起精神,略带欣喜的问道。

“听说是南边的,家计虽不怎么着,但姑爷长的很好,为人又平和,还听说才情学问都好得很。”紫鹃说道。

“这就好,想原来,一年三百六十天的,她倒有二百多天和我在一起,一起混了那么长的时间,偏她这次又嫁了那么远,我终是见她不着的,她若有心,该给我来封信才是。”

“以你们的感情,你还怕她不写信给你么?我想不出一、二个月,她的信只怕是要来的。”紫鹃笑道。

“贾妃娘娘到了!”外间宫女传话的声音响起,黛玉闻听,急忙欠身起来相迎。

“妹妹可好些了?”贾元春已是步入房中,拉住黛玉要下拜的身子,急忙笑道:“都是自家姐妹,无需这些个大礼的,要不然,嫌生分了。”

“有牢大姐姐记挂,已是大好了。”黛玉听元春说得熟络,迎着元春坐下回道。

“终是要找个方子,将这春分、秋分爱咳嗽的病根去掉的好。”元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