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我不是告诉过你,你爹哋因为特殊的情况,他白天要工作,只有夜上才得闲的吗?等你再长大一点,你就会明白了。”到那时候,墨彻也许会正常回来,她就不需要再解释了。
“可是朵儿已长大了,舅舅都说我比去年长高了不少。”朵儿以为长高了,就是长大了的意思。
“我的朵儿啊,长高并不等于长大,等你长高到妈妈这里才算长大了。”她拍了拍自己肩膀,然后抚抚她的发顶,说:“你明白吗?”
朵儿鼓起两腮边,用力地一偏头,一会又转过来,一本正经的说:“我很聪明,妈咪只要一说我就懂了,我很快就会长到你肩膀。”
“是哦,以你现在这么挑食的现象看来,能快长大才奇怪咧。”想起每次吃饭时,都要劳心劳气地哄她吃饭,予欢忍不住伸手捧着她的小脸,用力搓揉了几下。
“小欢,你这是在做什么?想搓扁自己的亲生女儿吗?”突然,常致恺出现,及时解救了宝贝的外甥女。
“呃……我我我、在跟朵儿玩玩啦。”予欢吐吐舌头,缩了缩脖子,收回手。
“三舅舅,妈咪在跟我玩游戏,你不要误会她,要不然,我不要理三舅舅了。”朵儿这孩子还算有良心,马上站到妈咪这边,替妈咪说话。
予欢感动得想哭,蹲下来抱着女儿猛亲。
真是恶心。
朵儿忍着被妈咪口水荼毒,僵笑。
“好了,你们坐一天的飞机也累了,快上楼去洗个热水澡,然后上床好好睡一觉,等会他醒了,我会叫你们下来一起吃晚饭。”常致恺也不多问母女俩在演什么戏,催促着她们上楼。
看予欢眼下有两抺小小的淡影,他心疼着,为了提前回国,这两周她每晚几乎通宵处理文件,熬出两只熊猫眼来了。
“好,我们快上楼洗澡去。”予欢拉着女儿的手走上楼去,芝麻摇头摆尾的跟在身后。
看着她们快乐的背影,常致恺唇角扬起,深眸里有着淡淡笑意,他要永远守护她们这份快乐!
跟她在一起那个小女孩是谁?
小女孩叫常致恺为舅舅,会是她的女儿吗?
关澈坐在沙发上,手拿着酒杯,闷闷的一口接一口喝着威士忌。
三年前,她丢下离婚协议书,他以为他不会在乎,以为可以重新到以前的生活,结果呢?他跟江紫凝订婚了,可他却一点没有想再婚的打算,现在还为了她,坐在这边喝闷酒。
离开了他,她似乎过得很快乐,完全没有他以为的一蹶不振,对他永远无法忘情,是她爱他不够深,还是她已走出悲伤,爱上别的男人?比如雷克说的那个长得跟他相似的男人,又比如是常致恺和那天来接她的男人(北堂傲)?
“澈,你还不睡吗?”江紫凝从房里走出来,站在沙发后的她已经洗过澡,身上穿着一件丝质半透的睡衣,在柔和的灯光下,玲珑性感的身材若隐若现,为这屋子染上了曼妙的春意。
关澈没听见,兀自陷于沈思当中。
她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素手搭上他的肩。“澈,你在想什么?”打从下午他从机场回来后,就好像恍了神一样。
关澈接回思绪,倏地转头看向江紫凝忧心的脸蛋,他压根儿不晓得她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他愣了二秒,才忆起昨天她告诉自己,她的公寓爆水管,弄得地板都湿透了,要重装修也需要二、三周的时间,所以,她暂时搬到这里来。
“我还有很多事要忙,你先去睡吧。”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关澈心情复杂纷乱。
他不是曾经说过要娶她吗?现在已没有任何障碍了,为什么他还要犹豫?这三年来,他和她的婚约形同虚设,除了在物质上满足于她,他并没有给予她更多的爱与呵护,为什么他还要以戒指为由,把婚约拖延至今?
“澈,我可以到楼上你的卧室去睡吗?我……”
“不行。”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关澈断然的拒绝。
“为什么不行?澈,我们订婚也将近三年了,难道我不就能跟你一起住吗?”江紫凝委屈的说,她不明白到底哪里出错了,明明他跟自己订婚了,为什么她有种感觉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还是,她从来没有进入过他的心?
在他结婚前,他们还有联络,有时会是不是的通下电话,或他出差,如果有空余的时间会飞来意大利,虽然听说他在国内养有女人,但她可以理解,男人都有生理需要,谁叫自己不能放弃一切,陪在他身边呢,以后若他娶了自己,慢慢整治他也不迟,而且,她深信他离婚后会娶自己的。
可她回国后,她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接触到他的内心世界,所以她心慌了,她不能失去关澈,他一直是自己的梦想啊。
他烦恼的耙了耙头发,冷着脸说道:“订婚前,我早就跟你说过,婚前我希望彼此有私人空间,那时你也同意了,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我们订婚很久了,你……你都没有想……想娶我的意思。”江紫凝的声音越来越小,垂下小脸委屈得像受虐的小妇人一样。“我年龄不少了,我想帮你生儿育女,你已经和常予欢离婚那么久了,为什么还不让我堂堂正正的成为你的女人!”
她就快三十岁了,不再是青春少女,而他风华正茂,魅力非凡,若再不紧紧的抓住他,她到头来什么也没有。
如果是三年前看到受委屈的江紫凝,他一定愧疚的抱住她,轻吻她,安慰她……
可如今他只觉得……烦!而现在他满脑只有那个对他不屑一顾,对他冷漠和疏离的女人。
“紫凝,我不只一次的告诉过你,要结婚的时候……”
“我知道,你不要再说了。”江紫凝眼里含着泪水打断他的话,“你要说的我都知道,如果你一定要我戴得到那只戒指就会跟我结婚的话……”她略顿了一下,双手握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像下定了什么决定似的。“那好,我会证明给你看,只有我才配做你的妻子。”
“紫凝……”
江紫凝不想再听他任何借口,再次打断他的话,笑道:“我先去睡了,你也不要忙太晚了,早点休息吧。”然后,她转身走回卧室。
关澈转身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深邃难懂,直到房门关上,他才转回来,又给了自己倒了杯酒,然后走进书房,将自己关在没有开灯的书房内,独自坐在书桌后的深色皮椅上,一手靠着皮椅扶手支着额侧,一手拿着酒杯,沈闷的一口接一口喝光酒杯里的酒。
喝着酒,脑海想的并不是刚刚伤心失望的未婚妻江紫凝,而是常予欢,今天机场那一幕萦绕在他的脑海,占据他所有心思。
离开他之后,她到底和谁在一起了?为什么每次见到她,她的身边都会有别的男人?为什么她身边有男人,他会如此生气?她是杀死他弟弟的间接凶手,她是他誓要报复的人啊!
关澈气怒自己会有这样的情绪,突然将空酒杯朝朝面重重一放,霍地从皮椅上起来,走到墙壁前,抡拳重击向墙面,为自己纷乱紧绷的情绪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一阵猛捶乱打发泄情绪之后,他颓丧地靠坐在墙角,双手抱着头,心情晦暗苦涩。
漆黑的书房内,一片死寂。
而房门外,江紫凝悄悄站在外头,怨恨地看着紧闭的门板,女性的直觉让她不得不怀疑,关澈最近的反常必定跟女人有关,而那个女人一定是常予欢。因为,自在美国他说遇到常予欢那天开始,她便从他脸上看到很多不同的情绪。以前,他总喜形不于色,可最近他的情绪绷紧而暴燥,甚至把她忘记在一边。
美国那几天,原本是他们的二人世界,可他总是不见人影,结果不是她一个人在酒店度过,就是酒店的私人管家陪她逛街。
他现在情绪失控,难道又是因为常予欢吗?
可恶!为什么又是常予欢,到底他们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他和常予欢刚离婚,他常常跑到酒吧喝酒,喝醉回家之后,他总会叫着‘常予欢’的名字。她会知道,那是因为约他总推却有事,才在下班后偷偷跟在他身后,清楚的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有好几次,他还错将她当成常予欢,险些失控的和她上床,可是,最后他总是把她推开,然后冷漠的走进浴室,出来后又装着无事一样叫她回去。她很气愤,自回国后她的魅力在他面前一点都使不上来,所以,她买通酒吧的酒保,在关澈再去酒吧时,在他的酒里下药,然后通知她,那一次他们上床了,而第二天醒过来,关澈并没有责备她,反而主动提出订婚。
自那后,他不再去酒吧喝酒,常予欢这名字也不再提及,那个人就好像在他们生命里从没出现过一样,再也没有被提起,就算关澈应酬喝醉了,也绝口不提,就像现在的情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