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绝色皇子太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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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丧家犬如何?虽然这个词很刺耳,但却能让她也学一回勾践卧薪尝胆。那些人到来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嘲笑她,就是为了看她如此败落,被逼得退无可退的绝境,在她离去的方向,他们竟给她让出一条道,让她离开。

祁云归手握长剑,谨慎地护在穆羽风身后,担心这些人随时从背后给她一刀。

穆羽风牵着马一直往东,迎着初升的太阳,漫无目的地走着,祁云归就安静地跟在身后,出了城,继续往东!一直到黄昏的时候,累了乏了,穆羽风就着一处矮坡躺了下来,瞠着又目望着沉寂的天空,看着云卷云舒,不发一言。

祁云归在就她旁边躺下来,微闭着眸子,缄默不语,却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风府里有奸细!”许久,直到天边跃出了第一颗星子,祁云归突然低低开口。

“嗯。”风府里的人都是李亦君安排的,她相信李亦君,唯一的疑点就是那个稳婆,及回来通报乔存彦出事的人。

“听说风府里的人都是李亦君安排的?”祁云归问道。

“嗯。”穆羽风缓缓眯起酸涩生疼的眼眸,轻轻应着,然后又沉默了。此时她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安静地再陪陪娘亲,也给小彦和沈汝溪一点空间,他们之间还有许多悄悄话没讲,她不想打扰他们。

“你难道从来就没怀疑过吗?”祁云归疑惑地看着穆羽风,此时她的侧脸微微有些苍白,薄唇紧抿,虽然表现得十分冷静,但她那又嵌入细密青草下的手指早已经血肉翻飞,并不是不恨,也不是不痛,只是她的痛无人能理解。

“我信她。”穆羽风简简单单的一句信她,她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李亦君果真要背叛,完全不用等到现在,在她还未到达东槐之前的整整一年时间,她如果做了,完全可以不把自己暴露在外。

“你就那么信任她,难道就不曾有过一丝一毫地怀疑?”祁云归从来想不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信任程度会如此,甚至连丝毫的怀疑都不曾有过?

“是,我信她,就如同信任我自己一样,对你也一样,纵然我们才第一次接触,我甚至连你们的身份背景全然不知,但我却信你!”穆羽风目光突然变得坚定,睨着祁云归,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郑重过。

祁云归听到穆羽风的话后,凄然一笑,在穆羽风旁边坐了起来,“你不想哭吗?”

“我不想哭!”穆羽风声音有些沙哑,听得出她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她怎么能不想哭呢?只是哭又有何用?只会让她看起来更没用,更脆弱,更无助而已,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强忍着对身体不好,你要想哭就哭吧,我不会嘲笑你的!”祁云归目光真诚地睇着穆羽风,“我可以把肩膀暂时借给你!”

穆羽风睁开眸子望着那颗最亮的星子,夜的凉风阵阵袭来,马背上两具焦尸的味道混合着地面青草的味道涌入鼻间,她微微皱起眉头,眼中却有种不名的情绪在流动着。

突然她猛地坐起来,那双素手撑在膝盖上,指尖的血液在膝盖处留下两个鲜红的手印,她的手猛然用力,一股疼痛至指尖传遍全身,她撑着身子站起来,睥睨着远方低洼处,眸子微眯。

“陪我去无风山吧?”穆羽风问。

“去那儿做什么?”无风山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地势高拔,出了关口就是一个荒蛮。

“那是个宁静的地方,没有杀戮,只有花香。我想娘亲和小彦他们一定会喜欢那里,以后他们就不会再沾上这无边无际的阴谋与掠杀。”穆羽风淡淡地笑,微弯的眸子依然通红,声音还微微颤抖嘶哑着,但却是无限期待着。

“那……走吧!”祁云归不再多问,起身替穆羽风牵马,他们沿途并没有再买马,而是徒步前行,在经过街道的时候,人们对都他们退避三啥,因为她浑身是血,因为她带着三具尸体,因为他们浑身所散发的森冷气质。

他们不知走了几天几夜,几乎是马不停蹄,饿了就吃买的干粮,渴了就喝从清澈小溪里装的水,披星戴月到了无风关。无风关地势极陡峭,险象环生,入了关就是无风山,他们已经能闻到阵阵花香,越往东走就有一片明艳妖娆的花映入眼帘。

祁云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这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这花已经不能用美或者用娇弱来形容,而是炫目,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人绚丽。

自他们闯入这片花地,不出一刻钟,但有两个跟这花一样妖媚的女子迎了出来,看到穆羽风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望了一眼穆羽风身后的祁云归和面后马背上的尸身。

“你是九少爷?”其中一个女子将穆羽风前后打量了一翻,疑惑地问道。

“嗯。你们是青、红二姐妹吧?你爹呢?”穆羽风淡淡点头,问道。

“我爹正在药山,按照九少爷送来的方法练药。”青衣女子回答,又问:“九少爷,他是谁?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说话时,青、红二女子目光在祁云归脸上流连忘返,两颊微微俏红,穆羽风虽然绝美,但终究是主子,对她们来说太过遥远,但穆羽风身后这个人,虽然冷漠却也有着引人注目的气质。

“去通知你爹,说我要和他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穆羽风凛然的命令,没有丝毫犹豫,日前齐乐融融的景像,平静的生活,让她几乎心生放弃仇恨,就在东槐陪着娘亲安安静静地生活,却没想到他依然不肯放过她,定要将她一步一步逼上梁山,那么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青衣女子退下后,红衣女子将他们带到一处豪华帐篷,恭敬地对穆羽风说道:“这是高大哥一年前吩咐爹爹为九少爷准备的,您看看还需要些什么?”

“不用,你先回去吧!”穆羽风显得有些冷淡,或许是心里积压了太过沉痛的东西,她现在只想静静地躺着,什么话都不说,望着帐篷顶发呆。

到晚上的时候,费老爹回来了,将穆羽风从头到脚打量个遍后,长长叹了口气,命运多桀,如此小小年纪便要承受这么多常人不能承受的东西。

“费老爹,麻烦你帮我找一处能遮风避雨的宝地,我想将我母亲葬在这里。”穆羽风声音颤抖,心痛不可抑制。

费老爹这时才注意到帐篷内马背上焦尸,眼神不禁有些黯然,又带着不可置信,问道:“这是……你母亲?”

“好好……我原来替我自己寻了一块好地,等自己将来百年归老后用,但既然夫人要留在这里,那我便将这地让出来。你放心,这块地一定好,背靠无风山,可以望见整个无风山和这一片花地。”费老爹知道自己这样问,穆羽风一定会很难过,但立即传了话题:“九少爷难得来一趟,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们去看看花地。”

这一夜穆羽风辗转反侧,不能成眠,脑子里有太多东西,乱成一团,她迫使自己不要去想,但一闭眼,她就能听到母亲在火海里无助的哀叫,绝望的眼神,和惊恐害怕。

这一夜她几乎是在无尽的噩梦中度过,醒来后就再也无法合眼,祁云归守在她的身边,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静静地坐着,许久后问道:“还要我陪会儿吗?”

“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已经习惯了!”已经习惯了每个晚上的噩梦,从什么时候?前一世的第一次杀人,这一次的家破人亡,血流成河时?她已经不知道。

“你年纪还小,不该习惯这个,你一夜都没睡好,再睡会吧!我在这儿守着!”祁云归从总如此冷漠,从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许是经过了太多血腥的洗礼,他已经能将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

穆羽风不禁有些羡慕,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终不能像他这般淡定自若,凡事自己像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不知道,他曾经刚开始做杀手的初衷是什么?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手是否也会颤抖,但他熬过来了。

知道祁云归守在旁边,穆羽风终于沉沉地睡了,她有太久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太多时间她的神经都是崩得紧紧的,心中的恨与痛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但她却不能有丝毫的放松和动摇。

第二日,穆羽风便早早起了,她要与费老爹一起去看墓地,然后去看花田,她的计划要提前实施。费老爹所说的地方的确是一块极好的地,处在无风山腰,可以纵然整个无风山,山脚下就是一片花海,这里与世无争,入口处有穆羽风设计的璇玑石门暗器,如今这世间只有她一人能破解,因为她也不担心这里有人来破坏。

再一次从高处看向这片花海,祁云归淡漠的脸颊处终于有了丝丝动容,他问穆羽风:“这叫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