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月落天抱紧怀中的人儿,暗下决心,不论以何种方式,他都要快些捕获她的芳心,费青帆定将成为过去,而展卿衣、六色等人,都将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脊背上的伤开始结痂脱落的那天,彩云飞便利索地翻过北墙,跑到竹林空地练剑,说来奇怪,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发现自己纷乱的心渐渐平静,尽管还是会想到风影,会在想到他的时候难过,但因他而起的痛苦却莫名地愈来愈少……
倘若时间真能淡忘一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为何她仍旧念着他?倘若她已经放下了对风影的爱恨,那个占据她心田的为何还是他?
更奇怪的是,每当和月落天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会恍惚地觉得,她的丑狐狸回来了,正在疼她、爱她、呵护她,可当她睁开眼睛,呆呆望着月落天俊美妖冶的容颜之时,她便知道自己错了,断不该将他幻想成他,因为风影的容貌在她眼里,若非极丑,也该是最最普通的,只不过她就是钟情于他,与相貌无关。
一套剑法练完,彩云飞收剑转身之时,蓦地吓了一跳,因为月落天不知何时坐在竹棚下的竹椅上,静静地望着她,清风吹起他如墨的青丝,和着他温和的神情,俊逸非凡,有一种让人惊叹的安宁与风姿。
“……”彩云飞张了张口,却连“王爷”二字都唤不出,一来是顾忌她翻北墙练剑之事被他发现,二来是被他那深情凝视她的神情震慑,心儿狂跳,双颊绯红。
“云儿。”月落天对着呆呆站在空地中央的彩云飞微微一笑,虽未做出任何手势,彩云飞却看懂了他的意思,他在叫她过去,她拖着鞋底走到竹棚下,在他面前垂下头,像个做错事前来领罚的孩子,他的眼神那般温柔、表情那般亲和,她却仍会在见到他的时刻紧张,好似下一刻他就会发怒。
月落天站起,俯身往竹椅下稍稍一拉,“吱嘎”一声,另一张椅座竟然从原来的竹椅下抽了出来,月落天示意彩云飞坐下,彩云飞却呆呆地望着椅座,抬头惊讶地望着他道:“王爷,这竹棚与竹椅是你派人做的?”这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事。
月落天拉着她一道坐下,凝视她片刻才道:“做得如何?”
“很好。”彩云飞话落,不知怎地这会儿脑子转得特别快,惊愕地望着颇有自豪之色的月落天道,“莫非是王爷亲手做的?”
月落天笑着抚了抚她的头,无声地默认,为了做这些东西,他的手还被竹刺刺伤,明明可以派属下去做,可他偏偏想亲力亲为,让她可以有一个避雨休憩之所。
彩云飞眼睛瞪得极大,他宠溺的眸光既让她不安,亦让她心头发暖,他非但没有指责她翻北墙出来练剑,还亲自为她做了竹棚竹椅,她想开口道谢,却发现怎么也道不出口,他对她的好让她越来越无所适从,只好将目光转向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片刻之后,月落天轻轻拍了拍彩云飞的肩膀道:“云儿,敢和本王较量一下么?”
“啊?”彩云飞狐疑地看着他,虽然她的确很想找人过招,可这个病弱王爷怎可担当此任?刀剑无情,若是把他打伤了可不好。
“呵呵,”月落天轻笑出声,似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将一旁的青凤剑递到她手里道,“云儿,别小看了本王,你大可将本王当成仇敌来打,无须有任何顾忌,本王相信,你定然伤不了本王分毫。”
“是么?”彩云飞不屑地轻哼,月落天的话无疑有激将之效,若是换成了六色这般跟她说,她顶多朝他做几个鬼脸,心里却不得不服气,可对方是个从未与她交过手的病弱王爷,她若是输给他,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来吧。”月落天率先站在空地中央,身姿挺拔,眉眼含笑,一时,彩云飞心中咯噔一下,恍然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个病弱之人,倒像是个深藏不漏的武林高手。
看着月落天赤手空拳,彩云飞瞧了瞧自己手中的青凤剑,正欲放下,月落天忽取笑道:“云儿,你那把破剑,本王根本不放在眼里。”
此时此刻,彩云飞咬牙,心头不快极了,俨然忘记了即将与她对打之人是谁,他竟敢取笑师父送给她的宝剑是把破剑,她本欲与他公平对决,未想他非但不识好人心,还狂妄自大,好哇,好得很,她就让他见识见识这把“破剑”的威风!
“王爷,倘若我赢了,你怎么说?”出剑之前,彩云飞瞪着月落天问道,真没瞧出他有如此嚣张的一面,她今日非得让他得到一个看不起人的深刻教训。
“若是本王输给云儿一招半式,云儿可以跟本王提出任何要求,本王统统答应,绝不含糊。”
好个自负的王爷,彩云飞眯起眼睛,半信半疑道:“就算放我离开也可以吗?”
彩云飞的意思,自然是让月落天在给予费家诸多好处的基础上放她离开,她只是随口一说,月落天却当了真,噙着笑意的俊脸顿时变得晦暗,盯着她半饷才道:“可以。”
彩云飞只听出了月落天不容置疑的承诺,却没有听出这“可以”二字同时承载了极大的忍耐与愤懑。
“太好了。”彩云飞勾起唇角,坏坏一笑,仿佛看到了自己打赢他之后一人雀跃一人大受打击的畅快情景。
起先,彩云飞有所保留,生怕伤到了月落天,但几剑刺过去,她却发现,沉着脸的月落天非但避之敏捷,而且好几次险些徒手打到她的胸口,这下,她终于发现自己果真低估了他,赶紧使出全力对付,再也不怕伤到他,心头唯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打赢他,将剑架上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俯首称臣。
月落天颀长的身影犹如一道会动会反击的屏障,时而身轻如燕地跃起,脚尖踩于彩云飞的剑面,在她抽剑之刻又灵敏地跳下,时而如一只凶猛的猎豹,不失时机地徒手攻击她的身体。
彩云飞的心愈来愈往上提,既要放手攻他,又要万般小心地防他,半个时辰之后,她已经大汗淋漓,而月落天却仍旧神清气爽,没有半点疲惫之色,彩云飞又气又恼,却不肯服输,殊不知,月落天若是没有点到为止地让着她,她早就输了。
看着她满脸的汗水,月落天不忍再逗弄她,抬手在她手腕巧妙地打了几下,她紧握着的青凤剑倏然脱手,惨然落地,与此同时,她的穴道被月落天点住,一动不能动。
彩云飞望着一步步朝她逼近的男人那神情叵测的俊脸,欲哭无泪。
她输了,输了输了,输给了月落天!
彩云飞眼眶红彤彤的,却强忍着不落泪,她从来都没输得这般惨烈过,师兄们会手下留情地让着她,就是师父也从不把她的剑打落在地,彩云飞倔强地不吭一声,恨恨地瞪了月落天一眼后,便懊恼地闭上了双眸,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样。
月落天一步步走近,袖筒中的手不觉愈握愈紧,心中却没有半分得胜的喜悦,是否不论他对她多好,她心中爱着的男人仍是那个忍心将她典租的费青帆?她最期盼的事便是离开王府?此刻她其实不是为打输了难过,而是为失去离开他的机会而伤心吧?
清风迎面吹来,彩云飞闻到月落天走近的气息,心中一顿,尚未睁眼,男子狂热的吻便铺天盖地落下,顷刻便将她的呼吸与意志统统剥夺,偌大的竹林,风声不再,鸟声不再,唯有一个狂野的男人以及一个被迫陷入迷离的女人。
月落天紧抱着彩云飞,唇舌一刻也不舍不得抽离,似乎只要这般吻着她,她就会沾染上他的味道,永远成为他的女人,彩云飞睁开迷蒙的双眸,看到月落天闭着的眸、黑长的睫,身子随着他的脚步在竹林空地转圈,恍若二人即将翩然起飞。
她深切地感受到,他是在以激狂的吻宣泄他的惊慌与怒火,只是她不明白,他的惊慌与怒火从何而来?她输给了他,明明不开心的人应该是她呀,倒好像是他输了般?
“呃……”迷糊间,彩云飞后背抵上了一棵青竹,月落天的手突地从她裙下探入,急迫地拉扯、剥离,彩云飞尖叫一声,惊愕地看他,他妖冶的凤眸除了染红的****之外,还散发出征服的意图。
此刻的月落天,再不是什么病弱王爷,而是世上最勇猛的男人,急促地喘息着,嘶哑地呼唤着,深情地爱着与他交缠的女人,似乎只要与她融合,看着她因他而妩媚地绽开,她就会爱上他,深深地爱上他,从此只爱他一人……
彩云飞何曾尝试过如此激烈的情事,尖叫着,承受着,一边感受着近乎癫狂的欢愉,一边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只不过,即使穴道早就解开,瘫软如水的她又如何逃得开强势男人突如其来的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