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不到半个小时,便缓缓停在了一条胡同前面。胡同的名字叫思雨巷,往里走,便是听香园的侧门。因为南边临街的屋子已经被改成了商铺,而北边临街的屋子被改成了跆拳道场,所以要进入听香园内部,只有走侧门了。
此时站在胡同门口,张强的目光却被不远处的跆拳道场的门脸给吸引住了。
门脸很宽阔,白墙黑瓦,古色古香。门楣上方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横匾,上面写着一行苍劲有力的黑色大字——茏苑跆拳道场!
道场内便是训练场地,不过此时来训练的人并不多,也就三四个,而看见张强和程茏下了车,道场内便快步走出一个身材高挑挺拔的漂亮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闫艳秋。
闫艳秋身上穿了一套雪白的练功服,长长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因为刚刚运动过,加之天气也比较热了,所以脸蛋红扑扑的。她原本就白,这下更显白里透红,衬着精致的五官,当真让人倍感惊艳。
“茏姐,你们回来了?”闫艳秋看也不看张强一眼,走到程茏面前,一拉她的手道:“瞧你,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觉,脸色那么差,快点回去休息吧。”
程茏微微一笑:“你一个人行么?”
“没问题。”闫艳秋挺了挺饱满的胸脯,“这不还有小高,小李他们么。他们知道你这两天比较忙,所以答应晚上留下来加班。”
跆拳道场一般都是晚上生意比较好,因为很多人都是下班以后来参加训练的。所以程茏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晚上,白天都是请别人帮忙。而闫艳秋就是程茏请来的员工之一,两人一见如故,很快成为了好姐妹,然后便顺理成章地住进了听香园。
张强打量着闫艳秋,心里暗道:“果然是个漂亮妮子,不过比起本王的鱼姬来,还是逊色了几分......”
但凡遇上女人,张强总喜欢将她和鱼姬相比,往往一比之下便什么兴趣也没有了。所以前世的张强除了鱼姬一人之外,就没和其他女人交往过。所以对于女人,他的见识仅止于鱼姬一人。
感觉到了张强凝视的目光,闫艳秋扭过头来,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张强一皱眉,目中瞬间暴起一道凶光!
程茏冲他吹胡子瞪眼他还能忍,毕竟他了解两人之间的交情,也知道程茏的一片苦心。可是这个闫艳秋打从见到张强的第一天起就从来没给过好脸色看,时不时就要冷嘲热讽一下。以前的张强那是脾气好不跟她一般见识,可是现在的张强就不同了。
“丫头片子,能不能好好跟本......本人说话?”
“丫头片子?”闫艳秋一愣,因为张强以前从来不这么叫她,“你喊谁丫头片子呢?还本人本人的,不拿腔拿调地说话会死啊?”
“你......”张强抬脚便要冲上去,被程茏一边拽住了:“行了,行了。才见面就吵架,你们两个烦不烦?”
看了张强一眼,程茏又道:“你现在脾气怎么没以前好了?和女孩子家计较什么?”
被程茏拽着胳膊,张强怎么也挣脱不开,心里忽然明白现在的自己别说和程茏较劲,就是和闫艳秋也绝不是对手。况且程茏说得也对,和个女孩子家计较什么呢?这么一想,张强便退了回去。
见张强不吭声了,程茏便朝闫艳秋使了个眼色,然后道:“我先回去做饭,一会儿你也来吧。”
闫艳秋点点头,转身刚要走,就听一阵轰鸣的汽车引擎声由远而近地传来,瞬间已到跟前。
扭头一看,只见一辆黑色保时捷911呼啸而来,嘎地一声停在道场门前。
保时捷后边还跟着一辆灰色宝马越野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停下,宝马车上先下来四个壮汉,其中一人快步走到保时捷跟前,弯腰拉开了车门。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从车慢慢悠悠地钻了出来,缓缓挺直了身子,仰面朝天伸了个懒腰。此人身材瘦削,穿一套宝蓝色的高级定制西服,头发梳得和脚上的皮鞋一样亮,鼻梁上架着一副细细的金丝边眼镜,脖子似乎天生就是歪的,看人都是斜着眼睛。
“呦,看来我来的正是够巧啊。”年轻男子的目光在几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停在张强的脸上。“呵呵,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听说你吊树上快半个多小时了,居然还能救回来?啧啧,奇迹,真是奇迹!”
张强看着这个长相和自己颇有几分相像的年轻男子,心里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此人正是张强的堂弟,张氏家族中另一个富家子弟——张琛。只不过他的运气要比张强好太多了,毕竟他的父亲张建堂没有去坐牢,也没有病死,更没有破产,甚至可以说在张强的父亲张建明事发之后,张建堂不但没有受到任何牵连,反而借此一飞冲天,成为张氏家族中的领军人物。
这种反差难免会令人产生许多猜测,于是种种传闻不胫而走。有说是张建堂故意陷害自己的哥哥张建明,为的就是夺取张氏家族的领导地位。也有说张建堂为了自保,联合竞争对手落井下石搞垮了张建明。
但传闻毕竟是传闻,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张建堂是罪魁祸首。
不过张强却知道,传闻极有可能是真的。也正因为如此,这两年他除了力争咸鱼翻生之外,还在疯狂收集有关的证据,只不过处处碰壁,不但生意一次次失败,真相似乎也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你来干什么?”张强皱了皱眉,目中凶光闪动。
“看看你呗。”张琛歪着脑袋走到张强面前,斜眼看着他:“怎么说你也是我堂兄,你上吊了,我总得代表我们家里人来慰问一下。现在看你好像没什么事了,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以后可别再想不开了,不就是钱么,挣不到可以问兄弟要嘛,兄弟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哈哈!”
张琛一边狂笑着,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一沓纸币,在张强鼻子下面甩了甩,然后啪地一声丢在他脚下。
“呐,这是兄弟的一点心意,拿着吧。”说完,转身就想离开。
砰!
一声闷响,张琛已经趴地上了。把他按倒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强。对付练家子张强现在还无能为力,但是对付这种体格比自己还弱的纨绔子弟,张强那是十拿九稳。
按倒之后立马就骑了上去,照脸上就是两拳。随着张琛的惨叫声响起,张强自己也嘘嘘了两下。
这手太细皮嫩肉了,打在脸上感觉像是砸在石头上一般,眨眼已经肿了起来。于是伸手往地上一摸,什么都没摸到,却摸到那一沓钱了,索性拿起往张琛脸上一拍,左手按住了,右手抡拳往纸币上砸去。
噼里啪啦!
才几秒钟的工夫,张琛的脸上已经被砸得稀里哗啦了,金丝边眼镜早就飞得不见踪影。眼看就要被砸晕了,他带来的四个保镖才反应过来,立马蜂拥而上,将张强拉开了。
“你......你......”张琛满脸是血,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张强气急败坏地大喊道:“给我打,打死他!”
四个保镖立马将张强按在地上,正要拳打脚踢,一旁已经冲来程茏和闫艳秋,一人一脚就统统给踢开了。
“这里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程茏怒目圆睁,“再敢动手,小心我打断你们的腿!”
此时,道场内已经有人闻声跑了出来,正是几个教练和学员,都是身高马大的壮年男子,往程茏背后一站,犹如一道高墙般竖起。
四个保镖相互看了一眼,登时便不敢再动了。
茏苑跆拳道场在当地还是颇有名气的。因为打从道场开张之日起,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来踢馆。这里边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切磋武艺的,有来要保护费的,也有纯粹就是来一睹程茏芳容的。
但不管是什么人来,都是站着进来躺着出去。所以茏苑跆拳道场在当地可谓名声赫赫,谁都知道这个道场的老板是个武林高手,所以现在已经没人敢来惹麻烦了。
“你们.......”见保镖们不敢动手,张琛气得差点没晕过去,哆哆嗦嗦地指着面前的人,“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张强弯腰捡起那一沓已经被血迹染红的纸币,啪地一声摔在张琛脚下:“拿着,这是本......本人赏你的医药费!”
噗嗤!
程茏和闫艳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张强......你死定了我告诉你......”张琛恶狠狠地瞪了张强一眼,爬起身,踉踉跄跄地向自己的保时捷走去,四个保镖慌忙将地上的钱捡了起来,紧跟着也走了。
两辆豪车和来时一样呼啸而去,留下的却是一地的血迹和几张遗漏的纸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