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算是血债累累了,最后这几个月的军旅生涯,自己到底打死了多少个越南人?应该不超过十个吧,或许更多一些。开始的时候,还记得清楚,自己怎样开枪打中了哪一个越南人,自己身边的战友又是何时倒下的,可最后呢,似乎是麻木了,而有些也根本记不清,数不清也说不清,对着人影闪动的树林里打空一弹匣的子弹或者扔过去几颗手榴弹,到底杀死了多少人?没时间去数,保命还来不及呢,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真的杀过不少越南人。没错那是敌人,但是他们是国家的敌人,不是他吴放歌的敌人,包括那个杀死卫艳的越南人,他试图杀死的是一个中国军人,而不是他吴放歌爱人。想起来很纠结,要是用仇恨来算账,那可真是一笔糊涂账。自己杀死的越南人,又是谁的儿子,谁的父亲,谁的丈夫?可世道轮回真的很奇妙,自己刚才居然抱着一个才出生不久的越南婴儿,或许她的母亲有能力帮孩子弄一个中国国籍,可在血统上他还是个不知不扣的越南人。而这个孩子的父亲又会是一个神秘人呢?孩子的母亲是个特工,那父亲也是个军人的概率是很大的,他和自己交过手吗?是否还活着?
“妈的!没事儿打什么仗啊,死的全是老百姓!”吴放歌越想脑子越乱,不由自主地骂出声儿来。
“和谁过不去呢?还没停过你骂人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路小婉已经笑吟吟的坐在他的面前了。
“哦,没什么。”吴放歌掩饰着说“你们聊完了?”
“聊完啦。”路小婉看来一身轻松地说:“下面该你坦白交代了。”
吴放歌也笑着说:“我可没什么交待的。”
路小婉说:“你这可是要抗拒从严呐,快说吧,她其实都告诉我你们两个的事了,你早点说落个态度好。”
吴放歌说:“这你可诈不了我,她要是真的什么都告诉你了,你铁定就没现在这么轻松了。”
路小婉变了脸说:“果然你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啊……唉……说起来我真是个可怜的女孩。”
吴放歌笑道:“我们之间不可告人和你可怜又有什么关系了?”
“就有关系!”路小婉声音又变的严厉了,不过马上又补充说:“不过有件事情我还真得和你商量一下,我想帮丁香转院,转到咱们疗养院的治疗部去。”
“转院?”吴放歌说:“合适吗?”
路小婉说:“合适吗?只要你没意见就合适的很。地方医院太宰人了,在疗养院吗,有我这个快专业的人关系,怎么也能打点折扣吧,再说了,你要照顾他也方便些。”
吴放歌说:“凭什么我照顾他呀,我又不是她男人。”